孟姜女望着那家小区的门口,突然捂住嘴,泪水哗哗往下落,数百人拥挤在小区门口,乱哄哄的场面中,孟姜女一眼便认出了轮回几世的范喜良。
两千多年不见,可那张脸的轮廓,每日每夜都会出现在脑海里,即便再过两千年,又怎么敢忘记!
人群中,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下楼匆忙,只披了一件外套,穿着大裤衩和拖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就是再生的范喜良。
范喜良竖着耳朵在听周围人对地震的恐惧和逃出来的喜悦,听到有人数自家的窗户给震碎了,也有人说她正在拖地,把自己给震倒在地……
但不知为何,范喜良转身,双眼望向陈慕的车子,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他,一步步向这边走来,范喜良莫名的开始心跳加速,反而步伐越来越慢。
陈慕和楚轻盈惊愕的看着走来的范喜良,男子长得还算可以,浓眉大眼,眉宇间有种阳刚之美,但他的眼中充满着疑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向这边走来,几米外,看着车里的两个男女,皱起眉头。
车子里的孟姜女喜极而泣,哭声再次让大地随着颤抖。
“是他,除了头发短点,胖了点,其他的都没变,是他……”孟姜女反倒蜷缩在车里,捂着嘴巴拼命地忍住哭声,她念念不让的人就在眼前,用了两千年思念的那个人,只要冲出去就能抱住他,每天梦里想着的那个人,就在那站着。
孟姜女反倒有了怯意,不敢上前,她捂着嘴,透过车窗看着那个男人,眼泪如决提之水,她的内心涌动着,翻腾着,真的好想冲上去抱一抱。
但是她没有,突然间,孟姜女心想,他活着挺好的,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再相见的话,他还能记得自己是谁吗,如果他不记得怎么办?
范喜良看着陈慕和楚轻语,皱着眉头,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幕陌生的画面,一个农家小院,刚刚用翠竹扎起来的篱笆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竹香,院子里开耕出一片菜谱,里面种了一些菜苗,再过几个月,就能食用了。
两只母鸡带着一群绒毛未退的小鸡,悠闲的在菜谱中觅食,一条土狗卧在了菜谱旁边的土堆上,眯着眼,任由初夏的阳光洒在身上,那条土狗仿佛再想着,为什么两只母鸡能浮出小鸡?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女子眉清目秀,眉梢眼角带着娇羞,她的鬓角插着一朵油菜花,明艳靓丽。她挽着袖子,露出莲藕般的玉臂,手上提着一个木桶,木桶中放的是刚刚在小溪流旁洗干净的衣物。
女子突然娇羞一笑,低着头,匆匆走到一根架起来的竹子前,开始晾起衣服来,这一幕情景虽然只有数秒的时间,但足以让范喜良感到震惊。
一闪而逝的那副场景,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般,是那么的清晰,甚至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能感受到清风的爽利,还能听到那只土狗的喘息声,那两只老母鸡的叫声……
范喜良觉得车后面有双眼睛再看他,当他仔细寻找时,却什么也没有,但那股感觉很强烈,就是那种感觉,把他吸引了过来。
“去给他一个拥抱吧。”陈慕叹口气道。
孟姜女鼓足勇气,推开车门来到范喜良的身后,紧紧抱住了范喜良。
仿佛范喜良能够感觉到一般,探出头往身后看去,却什么也没有,他的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一道声音再告诉他,必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再见,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孟姜女轻声说道,眼泪落在了范喜良的后背。
范喜良一怔,左右去看,身边并没有人,“谁,是谁在说话?”
孟姜女一怔,陈慕也是一怔,按理来说,孟姜女的话,范喜良是听不到的,他怎么会听见呢?
“你能听见说话?”陈慕下了车,来到范喜良身边问道。
范喜良警惕的看着陈慕,片刻后微微点头,好像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或许,应该让他看一眼孟姜女,说不定能够想起什么!
陈慕看到孟姜女的眼泪,于心不忍,最终做了决定,让他们见一面吧,陈慕突然笑呵呵的搂住了范喜良的肩膀,伸手在他眼前划过,笑道:“你当然能听到有人说话了,他就在你身后呢。”
范喜良回头一看,一个满脸泪水的女人,正仰着头,眼神里稍有怯怯的感觉,范喜良的脑袋瞬间炸了,这张脸,不就是刚才那副场景里的女人嘛。
轰!
范喜良的脑袋里突然涌出来许多断断续续的记忆,孟姜女的脸,仿佛是通往他记忆深处的钥匙,他痛苦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越来越多的记忆涌出来,他也越来越痛苦,在地上打滚,后背渐渐被汗水湿透。
“陈公子,他怎么了,救救他!”孟姜女不知所措。
陈慕也不知道为何为如此,也是一脸茫然。
几分钟后,范喜良突然安静下来,他闭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唯有胸口的剧烈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范喜良脑中的记忆越来越清晰,那段记忆里,他喜欢上一个女人,于是去提亲,接着迎亲,洞房花烛夜,娇羞美人怀中抱,然而,好景不长,三天后,他被抓了壮丁去修长城……
紧跟着是一世又一世的轮回,每个轮回中,他都在等待着一个女人,用了两千年的时间,受尽了孤独之苦,现在他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对女人不感兴趣了,原来,他在等着一个人!
那个女人,不就是她吗——孟姜女。
范喜良的眼角落下两滴泪水,他突然起身,抱住了孟姜女,哆哆嗦嗦道:“你还好吗。”
“你还记得我?”孟姜女紧紧抱住范喜良的后背,颤声问道。
“如花美眷,怎敢忘记,你——瘦了!”
“哇……”孟姜女的泪水再次如喷涌出来,两千年的等待,终于等到这一刻。 我在天庭当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