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二哥哈哈大笑着,无比畅快的走过去搜身了。
果不其然,在客人点出来的那几个混子身上,搜出了五把匕首跟两把蝴蝶刀。
那些人赃俱获的混子们没有半点惊慌失措,反而都是一脸的愤怒,没有一个人辩解,全都在说那些客人在栽赃陷害他们。
“老牙哥,今儿你来我们这儿是摆明了想闹事吧?”吴师爷笑着问道。
或许有的人看到这里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么咱们先把故事回到十分钟前,也就是二哥刚到场的一分钟后。
当时吴师爷是在二哥进去后的一分钟才到的现场。
挤到人群里一听吆喝,他就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二话不说就吩咐手下的几个混子,将人群里的某三个客人给“叫”了出去。
这过程十分顺利,主要功劳还是得放在顶着他们腰的匕首上。
这三个客人呢,恰好就是庄家先前说的,那三个早走的客人。
出去之后也是巧了,正好就遇见了刚从医院回来的大傻跟哑巴。
吴师爷也没时间跟他们解释,就简单的说了一句,有人来场子里闹事。
傻哥没什么反应,但哑巴有。
在看见吴师爷叫他们一会说真话的时候,其中有一个人迟疑了,哑巴拿着砍刀就走了过去,劈头盖脸的就砍了那人一刀,嘴唇直接被砍成了两半,看起来着实吓人。
之后就顺利了,在威逼利诱并且说“我保你们没事之后”,那两个安然无恙的客人哆哆嗦嗦的跟着吴师爷就回了赌档。
剩下的事情大家也就知道了,还有一点我需要解释一下,这也是我最佩服吴师爷的一点。
如果吴师爷只是让他们进去解释,却拿不出证据,那么就算是解释清楚,客人们心里也得嘀咕这是真是假,白宝国场子的信誉度估计也得丢了。
既然在短时间里找不到真正能拿出手的证据,那么就干脆做一个假证据得了。
吴师爷这么想着,然后又想了想那群站在那个位置的混子们,都有什么各自的特征。
忽然间,吴师爷想到了出来之前,他无意中见到的那些混子腰间的凸起物。
那个不是枪,从握柄的大小来看也不是砍刀......
毕竟这个天气很热,大家都穿得比较凉快。
如果他们腰间别着的是大家伙,或是军刺什么的,那么必然能从裤子上看出来。
看形状应该是匕首类的小件。
吴师爷有了确切答案,在短时间里仔细的回想了几遍后,他便打定了主意,去跟那两个客人交代了一会的说辞,并且在回到赌档后非常细心的指给了他们看。
“一会你就说那几个人拿匕首顶着你们.......”
“你就说太黑了看不清是什么,反正就是匕首那类的东西.......”
有时候证据不一定要真的,只要在短时间内能镇住人,那么就足够了。
在无数混子的怒骂声中,吴师爷率先开了口。
“你们几个被威胁了也不说出来,害得我们被诬陷,这事得算清楚。”吴师爷说道,指着那四个被二哥曾问过的客人,说:“剁你们一只手似乎太狠了,你们也经常来照顾我们生意,所以我觉得吧.......”
那些客人听见这话都快激动得哭了出来,妈的,吴师爷果然是好人啊!
“干脆剁你们一人一根手指头好了,给你们长长记性,也算是为你们好。”吴师爷和善的说。
随后,吴师爷又指了指被哑巴制住的老牙,语气略显冰冷:“至于老牙哥你,怎么说也是咱们社团的人,所以也不能不顾内部感情拿了你的命,哑巴,剁他一只手下来。”
话音一落,吴师爷想了想,补充道:“右手。”
“妈的!!!”老牙大吼道:“你们愣住干嘛?!!!给老子砍死姓吴的这畜生!!!”
“你们动一下试试?”吴师爷笑呵呵的说:“动一下,你们老大的命就没了。”
“他们不敢杀我!!!你们快........”
老牙忽然停住了声音,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熟人。
这个熟人呢,还很有礼貌的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吃力的从人群外面,慢慢挤进来走到了按住自己的哑巴身边。
“我就他妈的操了,老子就说今天怎么心情有点不愉快呢,感情是有人闹到我家里来了。”白宝国用手扣着鼻子,笑着问老牙:“你刚才说谁不敢杀你来着?”
老牙的脸色很难看,不对,不只是难看,还有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很清楚白宝国是什么样的人。
只要自己接下来的一句话不对,恐怕自己的命就得搭在这儿了。
“老牙,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白宝国把鼻屎蹭在了老牙身上,乐呵呵的将手里的布袋子解开,把五连发的枪口对准了老牙的后脑勺:“我就想看看,我们这儿有谁不敢动你。”
老牙脸霎时间就白了,冷汗接连不断的往外冒着,哆嗦的不敢说话。
“你们这些个杂碎就是活腻歪了。”白宝国一边骂,一边用枪口往老牙后脑勺上戳,语气里说不出的厌烦:“往常都是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小杂碎来闹腾,今儿没想到你个孙子来了,一打听我出去忙活了,你就胆气足了是吧?”
“白宝哥......我.......”
“你先别说话,我听见你声音就想吐。”白宝国咧了咧嘴:“平常我想逮住你们这种老大哥也挺麻烦啊,没想到今儿你这么仗义送货上门,要是我不收了你,我心里过意不去。”
就在这时候,白宝国的摩托罗拉忽然响了起来。
听见来电铃声后白宝国就是一皱眉,然后不情不愿的接通了电话,大吼了一声。
“操你妈的哪个龟孙子啊!!老子办事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白宝国,把人给我放了。”
“我就好奇了,狐狸。”白宝国用枪管子轻轻敲打着老牙的脑袋,一脸玩味的问:“你觉得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叫我放人就放人?”
老狐狸似乎是在强压着自己的脾气,说话都有些哆嗦。
“十万,给我把人放了。”从老狐狸的语气来看,似乎他都想要把白宝国生吞了,那杀气露得完全没有半点掩饰。
十万块在那个年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普通工人一个月就两百左右的工资,十万块堆在桌上有多少,估计都有许多人没见过。
当然,这个数目对于老狐狸他们这种老混子来说,还是多少能够接受的,只是一下子拿出去这么多会有些肉疼。
“你是打发叫花子呢?”白宝国笑呵呵的说:“干脆我不要你这十万了,我现在就请你听枪响,你愿意不?”
“妈的你试试!!!”
“好啊,那么我就试试,老牙,这可是你们老大不救你啊。”白宝国骂骂咧咧的把手放在了扳机上。
周围的人都彻底安静了,包括二哥他们,全都在盯着白宝国那搭在扳机上慢慢用力的手指。
“十五万,要是你还不答应,你就扣扳机吧。”老狐狸下了最后的筹码。
“十六万我就放人,六六大顺啊。”
白宝国的笑声在他听来肯定很刺耳,特别是那种隐隐的“你他妈来打我啊”的语气,更是将嘲讽这两个字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行,我现在给你把钱打过去,你现在就给我放人。”
“钱到账了再说,给你半小时。”白宝国骂了一句:“别忽悠我,老子这条街有三家银行,我可是要去查的啊。”
“账号。”
“把钱打我工行卡里,离我这儿近,我好去查啊,账号是.............”
白宝国对于自己的银行账号背得很熟,估计他原来也没少干过这种事,搞起这种敲诈的事完全是轻车熟路。
等老狐狸挂断了电话,他才把枪丢给了一旁的混子,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看着屋子里挤作一团的人。
“吴师爷,今天闹事的有哪些来着?”白宝国问道。
“就他们这一帮的人,还有几个起哄的。”吴师爷笑眯眯的说道:“但我觉得吧,毕竟都是咱们老主顾了,所以放他们一马也算是照顾他们了。”
白宝国点头:“行啊,前面起哄的一人交五百出来,然后操你妈的给老子滚,以后记住多来照顾我生意知道不?”
二哥听见白宝国这话就一个劲的想笑,心说你骂人骂这么难听,还想着人以后来照顾你生意?
虽二哥这么想,但那些先前起哄起得厉害的人,却如同大赦般的松了口气,一边给吴师爷交着钱一边感恩戴德说谢谢白宝哥。
在他们看来,今天没被白宝国卸了腿都已经算是老天眼开眼了,破财免灾是好事啊!
交钱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其余围观的闲人也渐渐被驱逐了出去。
几分钟后,赌档一楼就只剩下了白宝国的人跟老牙的人,差点忘了,还有前面几个帮老牙说谎话的赌徒也在这儿。
“小东北。”
“怎么了白宝哥?”
白宝国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将手边的砍刀丢到了二哥面前。
“去,剁他们一人一根手指头,让他们长长记性。” 狗一样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