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想到庞胖子每次拉回来的整船整船的金银,心下就是一阵无奈。
“不行,三院之下必须也得有船队!”
马伯聪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开口说出了这句话语,刘一贽与马文豹相视一眼,微微点头,但两人并未开口支持。
“此事不急,时间也差不多了,先下楼吧。”
刘一贽开口,马文豹随之起身,笑道,:“刘老今日可得给小侄些脸面啊!家里都有些开不了锅了。”
“哈哈……”
刘一贽指着马文豹大笑。
“你小子要是开不了锅,老夫还不得全家在街上乞讨啊?哈哈……”
刘一贽大笑,人也走向楼梯,缓缓下了楼梯,马伯聪、马文豹不由摇头苦笑,跟着下了楼。
下了楼,大厅上已经坐满了人,整个厅堂却跟菜市场一般,争吵之人也不在少数,直到刘一贽、马文豹、马伯聪三人出现在厅堂,相互争吵的官吏才停了下来。
刘一贽坐在厅堂正中,面前有张小几,马文豹、马伯聪分坐两侧,同样也有张小几,三人所处之处明显高于他人,可一目了然看到厅堂内所有人等,随着刘一贽小锤轻敲,再无一人开口。
“砰砰……”
“肃静!”
刘一贽敲击了几下桌面,看到所有人不再低声交谈,停顿了数息,看向角落里一群人,嘴角不由露出了少许笑意,开口道:“今日三院来了些特殊人观政,本院正希望诸位能够遵守议堂纪律,莫要闹出了笑话来。”
他的话语让满堂官吏不由挺直了身体,眼睛却不由自主瞥向角落里的李裕、刘景瑄、崔聃三人。
李裕、刘景瑄、崔聃一大早就来了,只是三人第一次来三院,他们不认识其余人,也无人向他们开口,最多拱拱手、点点头意思一下,三人自来到了这里就不与他人说上一句话语。
崔聃没见过朝廷大佬们在朝堂上争吵的情景,刘景瑄、李裕却是经常见到,两人神色如常,崔聃看着挺直身体静坐不动,眼睛却不住乱转,见到吵得脸红脖子粗场景很是稀奇。
刘一贽见无人开口,向李裕、刘景瑄微笑点了点头,这才再次举起手中小木锤。
“砰!”
“资政院先介绍一下百姓安置情况。”
马文豹微微点头,拿出些纸张,稍微看了几眼,说道:“王爷自关中前来,所领民众二十一万七千三百二十一人,户十一万四千六百一十七,分立四百八十二村寨。”
马伯聪抬头看了一眼堂下官吏,继续说道:“因时间仓促,已经安置了三百一十八村寨,尚还有八万二百余人未曾入村寨安置,此事诸位还需尽快落实,避免冬雪降临时伤了百姓性命。”
刘一贽点了点头,说道:“王爷将百姓交与我等,我等就当竭尽心力为民,诸位还需谨记!”
“现在由监察院介绍官吏不法之事。”
马伯聪与马文豹一般无二,同样手里拿着些纸张。
“因中原百姓涌入我营州过多,中原民众官吏之习与我等不同,故而不法之事颇多了些……”
“贪污者四百七十二人、虐民、欺民者三百一十七,淡漠不作为者一千三百二十四……”
“不法者共计三千二十八人。”
崔聃一脸惊骇看向马伯聪,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官吏违反了营州法规,刘景瑄、李裕相视一眼,他们同样心下惊骇,可一想到自己数日前见到的一幕,心下又不觉奇怪了。
几日前李裕、刘景瑄两人在街上采买一些物品,就见到中原一些官吏带着家眷采买些布锦,仅仅只是因为说了些牢骚不满话语,与人争吵了几句,如此小事在中原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了,可还是被人告了官。
要说营州府衙办事效率还真是高的吓人,三下两下就断了此案,事情不大,官吏赔了些钱财了事,站在府衙门外的李裕也没怎么在意,可没过两日,那官吏就跑到他那里哭诉,原来第二日他就被罢了职。
不过是弄坏了些物件,与人争吵了几句,如此小事却丢了官职,李裕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想要去跟李思钰说一说,可他却被刘景瑄阻住。
如今听了马伯聪话语,这才发觉营州律法是如此之重,竟然一次罢免了这么多官吏,刘景瑄同样震惊莫名,但他唯恐李裕此时开口,忙用一手按住李裕大腿,向他摇头数下。
李裕、刘景瑄、崔聃三人神色皆看在马伯聪眼中,见三人安坐不言,人也不由微微点头。
“身为民选官,就当以民为重,以身作则,本院正绝不允许任何不法官吏为祸百姓!”
坐着的官吏大多都是营州本土官吏,被罢免官吏他们也多有耳闻,知道多是些中原前来的官吏,听了马伯聪话语,人也不由纷纷转头看向李裕三人。
李思钰立三院,自从被迫逃离营州欲入关内之时,逃难百姓就是自己选出大大小小官吏,重新夺回营州后,这种习俗也延续了下来。低级官吏由百姓自行选拔,配合科考一级一级提拔,这个过程当中,随着关内百姓不住逃难入了营州,同样会有更多关内之民为官吏,这些官吏大多本身就是官吏,但是他们还以为营州与关内州府大致相同,或许还自认高人一等,结果就是越来越多关内官吏被罢免,而营州本土士子、退伍军将逐渐占据了营州官场。
李思钰不清楚这个情况是不是刘一贽、马文豹、马伯聪三人,乃至三院所有官吏刻意如此,但是他也对此不闻不问,在他看来这或许是件好事情,规矩定了下来,所有人都处于公平竞争,自己不争气,丢了帽子也怪不得他人。
刘景瑄是何人,不知在权利场上厮杀了多少年的老狐狸,听着马伯聪话语,他就意识到了危机,唯恐李裕冲动,在游戏规则不明情况下,刘景瑄很清楚冲动意味着什么,大手不仅按住李裕大腿,眼睛更是向李裕无声传递警告。
马伯聪大致介绍了官吏不法之事,又说起民众违法案件,仅他自己就足足说了两个时辰,就在所有官吏都快要按耐不住时,马伯聪才结束了话语,在他话语停顿后,本还有些萎靡不振官吏,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瞬间成了最勇猛的斗士,谁都知道,最惨烈战斗即将到来! 北唐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