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家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唱啷一声将车诚俊的佩剑放回壳中,低沉的问道:“这两家的暗卫我们应该都有监视吧,他们两家哪一家的动了?”
“都没动!”管家的话让家主一愣,但随即就听到管家又说道:“不过,公子回来时,两家的公子都陪同在身边,后来侍卫被医者‘请’了出去,医者开药方的时候,我又跟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等我回去时公子便已经这样了,而那二位公子也都离开了。”
“你是说,你把俊儿一个人丢在了那里?”
面对家主的质问,管家扑通一声跪下不停的说道:“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请家主责罚。”
家主定定的看了管家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恐惧之后,才伸手扶起了他说道:“算了,也不能全怪你,俊儿每天与他们厮混在一起,若是他们想动手,总是有机会下手的。”
管家被扶起之后,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一张老脸上横七竖八满是水印,分不清哪里是鼻涕,哪里是泪水,哆哆嗦嗦的回道:“家主明鉴,家主明鉴。”
正当管家以为‘暴风雨’过去的时候,却听家主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既然机会那么多,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选在我的府邸动手呢?他们就不怕你早点回去发现了他们,而被府中的侍卫永久的留在这吗?”
说着家主俯身贴近管家的耳朵说道:“难道说,他们提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回来?”
“扑通,咚咚咚!”
管家腿一软跪倒在地,不停的磕着头。
“哎呀,管家呀,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又没说是你串通了他们,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分析一下,谁有这个可能而已。”说着家主弯下腰将磕头如捣蒜的管家扶起来,又说道:“快坐下,我的大参谋。”
“家,家主,老,老奴还是不做了。”站起来的管家,九十度弯着腰,满脸的冷汗却不敢擦拭,大脑中极速的开始思考应对的办法。
若说之前那四个侍卫被‘那个’之后,管家还抱有侥幸的心理,但当家主不带一丝烟火之气的问出,“他们提前知道你回来的时间吗?”的时候,管家就完全醒了,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己这位家主因为独子的过世,这会儿已经接近疯狂了,若自己不能给出完美的解释,那么多半那几条狗,第四天的口粮也有了。
“老爷,我是觉得我们这边出内奸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像您说的那样,他们每天跟在少爷的身边,根本不需要内奸!”管家说道。
“嗯?也对,这一点我确实忽略了,那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些人要选这个时候出手呢?”家主拍着管家的肩膀说道:“管家啊,你可是我的智囊啊,你一定能看透这其中的因果对不对,我相信你一定能,若不是信得过你的智慧,我怎么可能一直把你留在身边呢?”
话虽然说的漂亮,像是在夸奖他,但言外之意,管家也听明白了,若是你不能找到其中因果,你也就别再留在我身边了,卸磨杀驴不过如是尔。
“谢谢家主的信任,替您解忧是我的责任。”管家拍了个马屁说道:“我觉得,第一公子这一次栽了跟头,出现了一个敢和他叫板的人,而且公子还受伤了,所以他们就觉得如果此时公子出事了,那么我们首先怀疑的一定是那个人。”
家主听着点了点头问道:“既然有第一,那么应该也有第二,第三吧,继续往下说!”
“哎,好,那我继续说。”管家思考了一下又说道:“这第二嘛,他们应该是想自保。”
“自保?”家主疑惑的问道:“你是说,他们觉得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军方最后还是会掌握在杜鹏飞的手里,害怕杜鹏飞秋后算账,所以才会选这个时候动手?”
“家主英明!”管家又是一句马屁拍了过去,接着又说道:“我们的人也不过在前一天,才探听到金龙城的援军即将到达,以他们的情报网,今日才得知消息,应该也不无可能。”
“那第三呢?”家主又问道,但这一次管家却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摇头,家主猛然一惊,能够让管家在自己的府邸都有思不敢言的话,那就应该只有一个了。
“纳兰那老家伙,难道还打算借用那两家的势力,击垮我们,到时他独掌木龙城吗?”说着家主拍案而起,“休想!”怒哼一声,怒气冲冲的出去了。
房间里面只留管家一个人,在那里不停的擦着冷汗,他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将内忧变成了外患,总算是将自己的命保住了,但同时他也清楚,今天因为自己的一番话,木龙城的风,又刮起来了。
“唉!乱起东风非吾愿,枭雄泣血不可停啊。谁?”管家一声爆喝,人已经冲破了屋顶,遥望天际之中,竟是空无一人。
随着他的这一声爆喝,车府再一次动荡了起来,无数的黑衣人从各个方向出发,但却无果,家主再一次震怒,守卫再一次遭殃,车诚俊的那条宠物,又多了一个月的粮食。
而在车府动荡的时候,两个少年正躲在赵家大公子,赵德柱的房间里,瑟瑟发抖呢。
“赵德柱,怎么办啊,车家一定会把这件事算到我们头上的,车老头那么护犊子,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快想想办法啊。”李虎声泪涕下的央求着身边的少年。
少年也是满脸的恐惧,站起来,懊丧的说道:“你怕,难道我就不怕吗?你没办法,难道我就有办法了?那家伙就赶着只有我们的时候杀人,我们又没抓到他,空口无凭你觉得那车老头会信吗?”
“我知道他不会信,但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对不对?”李虎这会儿已经是魂飞天外,六神无主之下,直接就把赵德柱当成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了。
“我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赵德柱恼怒的说道:“我是叫赵德柱,但你以为我什么都罩得住吗?你还要去抓那家伙,那家伙没有直接连我们一起杀了,我们就已经算是幸运了。好不好!”
李虎把他当救命稻草,他何尝不想找个别人当救命稻草呢?只不过如今只有两人清楚来龙去脉,他注定是找不到第三个人当救命稻草了,至于李虎嘛,看他那个吓得快要尿裤子的样子,赵德柱就一点依靠感都没有了。
“是,是,我知道我们已经算是很幸运了!”李虎把头点的像是小鸡琢米一样,慌张的说道:“但是,车家怎么办,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
会吗?
答案是肯定的,赵德柱从小跟着车诚俊,对于车诚俊老爹对于他的看重,那是再清楚不过了,车家之所以富甲一方,近些年来还动作不断,就是因为车诚俊的老爹,想给他留下一个败不光的家业,如今他死了,老头子奋斗的目标都没有了,还能不疯吗?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何必问我,你自己心中没有答案吗?”赵德柱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累的说道:“这件事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我们两个的事了,必须尽快通知我们的长辈,以免车家出手,他们措不及防。”
赵德柱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李虎拉住了,只见李虎头摇的根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能说啊,家里要是知道我们惹了这么大的祸,会打死我的,呜呜!”
说着这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赵德柱厌恶的一伸手,将李虎从自己身边推开,口中说道“你若是想让你的家族跟你一起陪葬,那你就在这哭,这么多年的兄弟,这个房间我留给你,但不要拉着我,他们车家虽然势大,但要想吞了我,我也要撕下他一块皮来。”
说完转身就走,李虎见到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就这么离开了,想了想檫了檫眼泪,向着自己的家族走了回去。
而就在此时,青竹园突然再起刀兵,一顿兵器相接的声音,让室内的几个人都有些莫名,等到穆芊芊带着众人打开房门的时候,外面的打斗声已经结束了,门刚打开,众人就见到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断剑正要推门而入。
穆芊芊本能的就要出手,衣袖中的银针已经到了手中,却被眼疾手快的天元一把握住了,“这是我的护卫,不是敌人!”
穆芊芊只见黑衣人见到天元立马便收了兵器,也放下了警惕之心。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弈博天和天元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剑痴,天元心中暗道“戏台我已经搭好了,下面就看你们唱戏了。”
还没等天元问什么,耳边便传来了一声羞赧的声音“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天元一愣,随即便感觉到手中握着一个微凉的小手,柔软而又滑嫩,不自觉的心头便是一荡,手上的力道又紧了紧。看到穆芊芊那恼怒的目光,天元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帅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