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我是米月染
她烦躁地把沈墨沉往门外推,然后“砰”地一声摔上门,再次把自己锁了起来。
沈墨沉看着没有温度的门板,一股怒火直窜脑门。他狠狠踢了一脚,不爽地骂道:“好心当做驴肝肺!老子要是再管你,我就从三楼跳下去!”
小诗现在就像一头钻进了死胡同的倔驴,谁的话在她这儿都不好使,除非她自己想通。
心里的悲伤如同溢出口岸的洪水,任凭她再坚强也兜不住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我要难过死了……”
小诗在一片凌乱的屋子中手忙脚乱地翻找自己的电脑,她很讨厌她现在的状态,负能量满满,像只一蹶不振的臭蟑螂。
老爹曾说过,我们家徐小诗啊,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乐乐呵呵的样子像极了一朵向日葵。
她是他们老徐家的向日葵,所以在那场车祸后,不管经历再大的悲伤,她都努力地微笑去面对。
有人说她像个大傻子,可她不介意,她只想继续做她老徐家的向日葵。
老徐家仅存于世的一朵向日葵,怎么能因为这么点情伤就萎了呢?
把周星驰系列、金凯瑞系列、憨豆系列的电影都找了出来,小诗窝在被子里看了一夜的喜剧,又哭又笑得像个神经病。
第二天早晨,她的眼睛肿得像两个大核桃,从卫生间的地上捡起一块镜子碎片照了照,差点没把自己吓个半死。
“卧槽!怎么这么丑?”
慌乱地扔掉碎片,她刚刚平复了几秒钟的心情突然又悲从中来。
“哇……太丑了!难怪耿知秋不喜欢我了!哇……”
也许是自我调节能力太强了,也许是已经无力改变什么,所以她只能被迫给自己洗脑。
在所有库存的零食都吃完的时候,小诗终于想通了。
其实也不算是想通,就是另辟蹊径,找了一个自己能够释怀的角度去想问题——本质上来说,女神小诗是另一个世界的她,她俩其实是一个人。所以她睡了耿知秋,就等于自己睡了耿知秋。
“仔细想想,耿知秋这也不算劈腿。算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吸了吸鼻子,小诗终于舍得把房间落地窗的窗帘给拉开。
她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遥城三百年如一日的阳光,已经做好了准备眯着眼睛装个吸血鬼。
可谁知道,连老天都在跟她开玩笑。
遥城居然下冰雹了……雹了……了……
“我靠!有没有搞错?我不过就是颓废了几天,老天要不要这么应景啊?”
一脸懵逼的小诗看着那些珍珠大的冰雹噼里啪啦落地,砸坏了沈墨沉满园子的珍贵花草。
她猛地想起一件事……
“尼玛!老子的电动车!”
如果说沈墨沉给她的这张黑卡拿得名不正言不顺的话,那那辆电动车就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拥有的、真正属于她个人的私人财产了。
那天因为着急跟女神小诗联系,她把电动车停在院子里就冲上了楼。这场冰雹下得太突然,那破电驴肯定扛不起造。
打开卧室门,小诗风一样地冲了下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可千万别给老娘砸坏了啊,就这么一件值钱东西了……”
从三楼顺着螺旋楼梯转下一楼,小诗一溜烟地冲到门口,眼看就要踏出门外了,她却突然脚下一顿,后退了几步。
客厅里有人,啊呸,客厅里有陌生人……
客厅背对着小诗的那面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一头漂亮的黑长直从头顶蔓延到沙发看不见的地方。
她坐姿端庄优雅,偶尔蹦出两个音节的声音甜美温婉。
在她的对面,沈墨沉眉头深锁地皱着,眼底事故还有盛怒过后的余愠。
“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回来了?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沈墨沉发出狂狮般的低吼,放置在身侧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捏出了发白的骨节。
他刚刚吼完这句话,就看到正在用探究的眼神偷看他们的徐小诗。她歪着头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充满好奇心的宠物狗。
“徐小诗?”男人的表情明显惊愕了几秒,视线慌乱地在对面女人身上停驻片刻,接着不由自主地说出一句:“你终于舍得下楼了。”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那个女人悠悠地转回了头。
小诗在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突然明白了一句话的意思——回眸一笑百媚生。
女人的眉眼跟小诗想象中的不一样,她是那种极具古典韵味的细长眉,一双盈盈大眼水泼潋滟,仿若妩媚与纯情结合的妖精。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浅浅笑意,仿佛刚刚对面的人并不是在对她发怒,而是在和她谈笑风生。
还有她的脸,也不是时下最流行的蛇精瓜子脸,那些仿若开瓶器的尖下巴向来入不了小诗的眼。
这个女人的脸型,是几近完美的鹅蛋脸。
线条圆润、皮肤细腻,如果再配上一身旗袍,那当真就是祸国殃民的祸水红颜了。
纯、魅,小诗很少能看到能同时兼具两种风格的女人。眼前这个人,很好地把这两种元素糅合在了一起。
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她美翻了。
反观自己,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凌乱头发,身上穿着几天前的那套睡衣,上面还残留着饼干屑,简直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尤其是对比人家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黑长直,她的头发因为几天没梳,发尾那里结成一团,估计连人家收头发的都看不上。
原本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的小诗,就在看到这女人的那一刻起,好像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
同样都是女人,人家是精雕玉琢、熠熠生辉的宝石,她是茅坑里又臭又烂的大石头。
“你……”来者皆是客,小诗心想不管自己是什么形象,先打个招呼示好总没错,说不定还能拿回点印象分。
都是雌性动物,女人们争奇斗艳是常事,没人想输得太惨。
可这句“你好”还没有说完整,她就被女人女人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思路。
“原来你就是徐小诗?你好,我是米月染。”
女人优雅地起身,身上穿着一套不染纤尘的白色道袍。 报告老板,夫人又掉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