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厂子里除了正在上班的车间之外居然没有一个闲人，张宇飞掏出新买的手机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飞哥，你回来了，赶紧的吧，我们在村东鱼塘呢！”胖子火急火燎地说完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鱼塘！张宇飞在记忆里搜寻关于鱼塘的信息。

　　没错，村东头是一大片鱼塘，历来都是莫小云身为村长的父亲承包的，眼看年关将近，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捕鱼季了。

　　乡村的年味较之城里稍微还浓重一点，本来前些年，村里的年味也有所下滑，好在莫小云她们这批大学生都在化工厂工作，回了老家，这年味随之也回来了！

　　莫小云家的鱼塘每到年关都会忙碌上整整一天，这一天全村老少都会过去帮忙，莫家相应地会每家送两条鲤鱼过年，中午还会在家里摆上几桌全鱼宴。

　　张宇飞有些犹豫，因为村长莫干山一向看不起张家，即便每年出力最多的都是自己的老父亲，可是每年张宇飞家里拿回的鱼最小不说，而且老父亲还会被莫干山冷嘲热讽一通。

　　至于莫家的全鱼宴，老父亲是历来没有资格参加的。

　　想到了莫小云，张宇飞还是狠下决心，换了一身工作服，骑上自己的小电驴朝村东而去。

　　鱼塘边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张宇飞扎好电动车挤进了人群。

　　果然不出所料，鱼塘里的水已经抽了过半，眼下仅有一个人穿着皮裤在水里摸索，正是自己的老父亲。

　　就连身体并不是很好的母亲也站在岸边和一些男劳力在抬渔网。

　　莫干山梳着光亮的大背头，手里夹着香烟，站在他身边的是程浩的父亲程明理。

　　“老张，我说你是不是猪脑子，你赶紧把抽水机的水管周围清理一下，这抽出来的都是淤泥了，等会再把水泵烧了！”程明理自然以莫干山的亲家自居，指挥起人来也是霸道的很！

　　而且程明理本来就是村主任，平常充当的就是莫干山狗腿子的角色。

　　“程主任，别光说不练呐，有功夫耍嘴皮子你怎么不下去弄弄！”说话的是胖子的老爸，自从解决了胖子家欠款的问题，胖子父母对张宇飞一家更好了！

　　程明理怒瞪了胖子老爸一眼没有说话，转回头再次呵斥在水里张宇飞的老父亲。

　　张宇飞很无奈，现在把老爸叫上来显得太没气量，看到自己那帮同学正围在一起说笑，他走了过去，只能假装没在意眼前的一切。

　　“往年水抽到这个程度，下面的鱼早就该乱成一锅粥了，今年怎么一点动静没有！”胖子见张宇飞走过来，递过来一把瓜子说。

　　张宇飞接过瓜子悠闲地磕着，胖子的话很有道理，看着下面的水面，除了抽水机吸出的漩涡没有丝毫动静。

　　“老张，下手摸摸，怎么连根鱼毛都没看到？”程明理显得比莫干山还急躁。

　　眼看老爸果然弯下身子，上身探到刺骨的水中摸起鱼来，张宇飞心疼不已，嗑瓜子的牙齿忍不住打颤。

　　“这鱼，好像都死了！”水中的父亲突然举起一条鱼抛到了岸边。

　　那鱼一动不动，僵直着身子，的确是条死鱼。

　　这下子莫干山不淡定了，他扔掉手中的烟头，脸上的笑容在渐渐消失，吼叫着：“快快，再加一台水泵，赶紧抽！”

　　旁边有人答应着，不一会又架起了一台水泵。

　　“怎么会是死鱼？”胖子自言自语，旁边的沈忠民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说：“要么就是得病了，要么就是被人投毒了呗！”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被周围的人听的清清楚楚，众人都转头看向沈忠民，沈忠民耸了耸肩说：“我说的是实话！”

　　只是他这话实话激起的波澜太大了，有些胆小怕事的村民，已经开始收拾了工具慢慢散去。

　　“你个乌鸦嘴，滚一边去！”一只陪在莫小云身边程浩瞪了沈忠民一眼说到。

　　“我的天爷呀！这是怎么啦！”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哭嚎，听声音是莫小云的母亲。

　　转头看下面的水塘，大多数鱼儿已经露了出啦，只不过，白色的肚皮朝上，显然都死了！

　　莫干山的嘴唇哆嗦着，已经顾不得寒冬腊月，自己也没有穿皮裤，三两步跳下河岸，淌着冰冷的水扑进了鱼塘。

　　“我……我可是投入了十几万的鱼苗啊！这……这……”

　　第二个“这”刚出口，噗通一声，莫干山一头栽倒在冰水里！

　　“爸，快救人！”张宇飞在岸上大叫，自己则飞身跳进水中，和父亲合力拉起莫干山，一把抱起来，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岸边！

　　“胖子，准备柴火，沈忠民，快去拿几床棉被来！莫小云，愣着干什么，回家拿干净衣服！”

　　张宇飞大叫着指挥，几个人在一愣神功夫之后赶紧按照他的吩咐去准备了！

　　“打电话叫救护车！”张宇飞见程浩蹲在自己身边，立即吼叫了一声。

　　程浩忙不迭掏出手机打电话，胖子已经抱来一堆干柴点燃了。

　　棉被也很快抱来，张宇飞三下五除二脱掉莫干山的衣服，用棉被包起来，抱着他靠近火堆。

　　莫小云抹着眼泪拿来衣服，张宇飞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莫干山换上了。

　　“嫂子，看这个情形应该是脑淤血，救护车很快就到，家里还有钱吗，准备好！”程明理翻开莫干山的眼皮看了看说。

　　“家里哪还有钱，都投在鱼塘里了，亲家，这个时候了，你伸伸手帮帮忙吧！”莫小云的母亲哭着哀求。

　　程明理的眼珠子飞快地转着，一脸难色到：“嫂子，可不是我不帮你，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哪里有什么闲钱！”

　　“爸，咱们家明明还有……”

　　“啪！”程浩刚说了半句话，脸上就被他老子扇了一巴掌，“你个鳖孙，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家去叫你妈过来帮忙！”

　　张宇飞冷笑了一声，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传来。

　　“让一让，让一让……”医生护士拉着一张担架床挤进人群，医生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手电筒，翻开莫干山的眼皮照了照。

　　“急性脑淤血，出血量较大，联系市医院！”医生一边交代一边指挥着把莫干山抬上了担架床。

　　“家属，家属在吗？”医生追问。

　　莫小云和母亲一起哭着走上前，“准备十万抢救费，跟车走！”

　　张宇飞看到程明理悄悄挤出了人群，莫小云和母亲相拥哭泣。

　　“救人要紧，钱我有，发个卡号给我，你们先走，我随后开车过来！”张宇飞站起身双手扶着莫小云的肩膀说，莫小云默默点头，搀扶着母亲跟着担架床一起上了救护车。 特战狂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