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阳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到了外面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爹地娶她不是因为爱,只是为了疗伤。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丈夫关爱的女人,会改变并不奇怪。李莫愁在被陆展元抛弃之前,不也是单纯善良的吗?”
从他悲哀的语气里,景晓萌听得出来,他是在同情自己的母亲。
身为儿子,得知父亲爱的人不是母亲,而是别人时,或多或少会有些打击吧。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我猜,当初结婚的时候,你妈咪应该知道你爹地并不爱她。但她想要赌,赌输了,她也得认呀,愿赌服输不是吗?马雪婷费尽心机的要嫁给你,不也是想赌吗?你妈咪杀夏傲双,就跟马雪婷要杀我是同样的动机,难道你希望我被马雪婷杀掉吗?”
她用着质问的语气,眼睛里闪着寒光。
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会去原谅一个杀人凶手。
陆皓阳沉重的叹了口气,“笨蛋萌,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要相信我。”
她冷笑了一声:“陆皓阳,你连日记都藏着不给我看,还指望我能相信你,做梦去吧。”
“既然你这么关心日记,那我就告诉你,在我之前,就已经有人拿到日记本了,最重要的部分被撕走了。除了简短的尸检记录,什么都没有。”陆皓阳坦白的说。
“你又在骗我了,是吗?”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陆皓阳知道他们又陷入了信任危机,这就像雪上天霜,给他们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走进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了安德森的日记本。
她赶紧抢了过来,从头翻到尾。
“你看,徐涛就是被枪杀的,安德森法医没有胡说。”
“那又怎样?后面已经没了。”陆皓阳耸了耸肩。
“不会是你撕走了吧,这样就能掩盖你妈咪的罪行了。”她用着质疑的眼神看着他。
一道火光闪过他的面庞,“我要掩盖罪证,就直接把它扔进火炉烧了。”
她撇撇嘴。
说得也是,留一半证据,毁一半证据,不是他的风格。
他是魔王,魔王要毁就毁个彻底。
“你觉得是谁拿走了?他想做什么?”她沮丧的要命,气恼的要命,更有几分困惑。
“不知道。”陆皓阳的语气轻描淡写。
她扬起眸子,瞪他一眼,“既然日记已经被破坏了,那你为什么要藏藏掖掖的,不直接拿给我看。”
“我就是想欣赏一下,你在我家里翻箱倒柜,做贼的画面。”陆皓阳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神情里充满了嘲弄。
景晓萌感觉一阵阴风如刀割一般从脸上刮了过去,剐的脸颊生疼。
见鬼,忘了他家里装了摄像头的,上次找日记的事,肯定被他发现了。
“我……我这是找证据,不是做贼,是做侦探。”她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死鸭子嘴硬。”陆皓阳大手一伸,拍了下她的头,然后敛起嘴角,神色变得凝肃了,“我还没有弄清楚日记是什么时候被撕掉的,没有把日记毁掉,也没有把尸检的记录撕掉,只是撕掉了后面的东西,一定是别有用心。你这种笨脑子,太冲动了,不给你看,就能避免你冲动行事。”
“你是担心我找你妈咪算账才对。”景晓萌低哼一声。
“要真的有账,终归是要算的。不算清楚,你怎么能安心回来?”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悲哀的冷笑。
“我们有仇,缘分尽了。”她的心里掠过了一阵尖锐的抽搐。
两个有仇的人结合是要被诅咒的,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景晓萌!”他突然伸出手来,把她拉进了怀里,紧紧的搂住了,“有仇有怨的是上一代,不是我们,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她的五脏六腑都拧绞了起来,她也不希望他们之间变成这样,但她更不能做众叛亲离的事。
“我就是为了复仇而出生的,我就是来讨债的。这是我的使命。等我报完了仇,完成了我的使命,再来讨论我们的事吧。在此之前,我没有资格去考虑个人的问题。”
她极力让语气比想象中还要冰冷。
陆皓阳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仿佛被抽走了力气一般,“好,我帮你报仇,我一定会帮你的。”
她没有回答,眼睛望向了窗外。
她不敢再指望他了,只要他不阻碍她找上官念依算账就好。
下午的董事会。
五名董事弃票,四名董事投了反对票。
景晓萌保住了董事长的位置。
杜承曦在心里恼怒不已,他没想到景晓萌会来这一招,又跟他绑到了一起。
慕容燕燕更是恼火,景晓萌就像开了外挂,无论她怎么折腾,她都会想到应对之策。
杜家山庄里,佣人们都开始议论起夏傲双的事情来。
慕容燕燕气得要命,下令管家严加整顿,谁也不准再提到夏傲双一个字,不然就滚蛋。
半夜里。
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
一道霹雳在窗外炸开,把慕容燕燕惊醒了。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中,看到一抹黑影贴在窗户上。
她浑身辗过了剧烈的痉挛,顿时睡意全无。
她睡在三楼的房间,外面怎么可能会有人呢?
她揉了揉眼睛,唯恐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可是影子还在,在风中晃动,就像是鬼魂一般,没有丝毫的重量。
她吓坏了,赶紧伸手去开灯,但灯没有亮。
停电了。
窗外,又是一道霹雳轰然炸响,影子不见了,像是被吓走了。
突然,门开了,没有一丝声响。
一股阴森森的冷风吹了进来,如同鬼气一般,令人全身发寒,毛骨悚然。
房间里,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也一样,黑魆魆的。
当闪电划破天际时,房间骤然明亮,一道黑影伫立在了门口。
闪电清晰的勾勒出了它的轮廓。
它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裙,身形修长而单薄,薄的就像纸片。
它的头发很长很长,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孔。
“你……你是谁?”慕容燕燕吓得浑身发抖,抓紧被子,把自己齐脖子裹住,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 暖风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