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骤变(2)
当初空一间做书房时,我便让工匠加强隔音,在书房中哪怕是大喊,外面也听不见,和顾统领在里面谈事最合适不过。
“顾统领前来不知所为何事?”见面后我开门见山问道。
“殿下欲了解桑田岛的事,当日桑田岛真的火山爆发?”
“确实如此。”
“那海匪搜刮来的财宝?”
我道是什么事,原来是打探财宝的下落,“一并埋在了地底下。怎么,你们怕古韵骗朝廷?”
“万事皆有可能,探听清楚更好些。此次来更重要的是告知吴姑娘,你在霞厝的建议,殿下首肯了。”
“经过桑田岛一事,诸位将士增强对古韵的信心,有利你们让她接手那二十万大军吧。”
“话虽如此,可她毕竟年纪尚轻,资历浅,又是个女流之辈,让她掌管二十万大军绝非易事。”
悟到他话里有话,问道,“所以?”
“此事需吴姑娘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我又不混迹官场,能帮得了你们什么。”
“经历桑田岛之事,吴姑娘和农鹏等人的交情匪浅。”
我恍然,是想让我牵线搭桥,“我虽与他们关系不错,绝非到了能左右他们的地步,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有些冒险了吧。”
“我们对吴姑娘很有信心。”
有了平国惨痛的教训,现在的我草木皆兵,为小正太跑一趟霞厝,已经九死一生,参与进来岂不是重蹈覆辙?断然回绝道,“我只想好好经营舞乐坊赚钱度日,官场的明争暗斗离远些为妙。”
“在铄国,没有官为靠山生意绝对做不了。”
敲打桌面的食指骤然停住,抬眼道,“你是在威胁我?”
“吴姑娘多虑了,我只是言明事实,绝无要挟之意。按照吴姑娘的性格,胁迫怕是行不通。”
“舞乐坊没有任何官家背景,依旧在铄国开了三家分店。”言外之意就是,他的话并不正确。
“顾某是个粗人,话可能难听,还请吴姑娘见谅。说实话,在你来盛都前,盛都只有少部分人听过舞乐坊,你来之后它才被大众所知。可你去霞厝的两个月,它又没落了,你认为是何原由?佳丽楼和闻莺阁经久不衰,靠的不仅仅是美人和经营。”
他的话不无道理,能经久不衰没有靠山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佳丽楼的老板是辅政王王妃的亲弟,闻莺阁的老板是路遥的堂弟。”
“一个靠着辅政王,一个靠着皇室。”
“不错,如果吴姑娘要舞乐坊与它们一样长久开下去,需早日打算。”
参与官场之斗,日后得惶惶终日,挣再多的钱完全划不来,大不了少挣些。我心意依旧没有动摇,但没有把话说死,“我考虑考虑。”
“吴姑娘考虑好了,可到全盛楼里点一道野菜,我自会联络姑娘。”
“嗯。”前脚刚送走了他,后脚道玄他们来了。
见了面我等不及问道玄他们道,“凰栖她在哪?可安好?你们怎么不把她带来啊!”
道玄回答,“我们探到她在政王府。”
闻得政王府三字我愣了愣,确认道,“铄国辅政王的政王府?”
道玄点头,“不错,就是他府上。这也是为何我们迟迟未能寻到她,我们一直派人在平国打听,料不到她会来了铄国,被藏在了辅政王的后宫里。”
“她为何来到了铄国?”没听她有亲戚在铄国呀,
“这一切需等我们找到了她才知。”道玄停顿后说,“她境况不是很好,你心里先有个底。”
他欲言又止骤然把我的心提到了喉咙,好端端为何这样说,我忧虑地望着他们。
道玄避开我的视线,压低声道,“她让人挑断了脚筋。”
“什么!”我惊得站起来,碰翻木凳,凳子倒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震惊之后不可置信道,“骗人的吧,是消息有误的,对不对?”
“我们也希望是,得到此消息便马不停蹄赶来盛都证实,我们亲自去了一趟政王府,发现她的脚筋真的让人挑去了。”道玄平日粗声粗气,说这些的时候带压抑,可见他心中难过。
她才十几岁正值花季,怎么会遭受如此残酷的事,挑去脚筋,意味着下半生要与轮椅为伴,尤记得她在我面前活蹦乱的模样,心登时抽痛,比紫七毁了我容貌还疼,隐忍着怒哆嗦问道,“谁干的?她那么小那么可爱,谁会如此狠心?”
“辅政王,不知为何她会进了政王府成了辅政王的小妾,她刚进府比较得宠,辅政王的那些王妃、侧妃百般刁难她,不知谁陷害她与其他人有染,辅政王盛怒下命人挑去她的脚筋,如今她坐在了轮椅上。”
我捂着嘴,泪夺眶而出,着急把怒转到他们身上埋怨道,“你们怎么不救她出来啊?”
道玄耐心解释道,“政王府许多重兵守着,去一次十分不易,救不了她。”
我朝着他们喊,“救不了也得救啊!难道放任她在政王府?”
道玄愧疚无法将凰栖带出,沉默以对,无垠插话道,“正因为我们救不了,才叫你回来一同想法子。”
无垠一说,我尽量平复起伏的呼吸,稍微冷静了些咬着手指,“你说得对,想法子。”
辅政王实际上是铄国的皇帝,他府上森严程度与皇宫无异,要从那里救出个活人来,绝非易事。好不容易得知了凰栖的下落,那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留在政王府继续受苦,哪怕难于登天我也要把她救出,可是除了偷偷带走她,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越急,脑子越是一片空白,来来回回踱了两炷香的时间,愣是一点头绪没有。
“凰栖令他失了颜面,即使我们救出恐怕也不会放过凰栖。”道玄考虑的还是偷偷把人救出,他疑虑的是后续的麻烦。
“他生性残暴,狠毒,不会放过凰栖的。”
惹了辅政王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哪怕你已经被他踩在了脚底,他还是会将你碾压成泥的人。前些日子有位大臣醉酒失言道了他几句坏话,他知晓后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砍了大臣,你以为他就此打住?不,他还将怒火烧到了大臣家里,男丁统统流放,女的充为chang,大臣家的九族无一人幸免。
如此残暴之人,怎会轻易饶过凰栖?即便救出凰栖,辅政王亦不会善罢甘休的。
无垠忧伤道,“各地官员士兵那个不畏惧辅政王,只要他一道领,我们如何带凰栖逃离铄国?”
“刀口舔血的日子我们挨得住,凰栖能否挨得了啊,我们不光要想怎么救她出政王府,更需安排好退路。”
后续是无尽的麻烦,可那是凰栖,如论如何我坚决不会放弃她,我是她姐姐,姐姐不救妹妹,算哪门子姐姐!
我忽而停下,愤慨道,“怪了,他残害了凰栖,此仇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报!我们息事宁人但求凰栖回到我们身边,他肯吗?这种得寸进尺的人不除去简直是祸害自己。”
话音落地,如滴水沉海,良久后,无垠缓缓道,“你要想清楚,他不是一般人!”
辅政王绝非普通人,若是普通人,我相信道玄和无垠早就让他身首异处了,正因为他权大势大,身为曾经杀手的才退而求其次选择救人。
“那又如何,伤了我妹妹,天皇老子我都要他血债血偿!”我是不愿卷入是非,可为了凰栖我在所不惜。怀孕后她跑前跑后照顾我,生怕我有差池,每日给我炖补品,给胎儿准备小衣服,比我这当妈的更紧张TA,脑子里闪过她活蹦乱跳向我跑来,问我新买的宝宝衣裳是否好看的样子,现被人害成了这样,我岂会坐视不理?
凰栖是我妹妹,我责无旁贷,道玄和无垠已然过上安稳的日子,他们没必要搅合进来,我交代道,“今后我没法管舞乐坊的事了,你们多费心吧。”
道玄和无垠互视一眼,无垠望着我幽幽道,“怎么,为凰栖报仇不算我们一份?”
“你们没必要牵扯其中,好好管理好舞乐坊吧。”对付辅政王我全无把握,甚至一开始就能预料到输是结局,唯一能做的便是将损失降到最低,别搭上他们。
“一贯怕死得要命的余冰冰都能找辅政王报仇,我们置身之外岂不是辱没了自己的名头。”
“我不说没人知道。”
“光你知道就足够令我无法忍受了,我可不想你到了阎罗王面前哭着骂我们是胆小鬼。”
我保证道,“放心吧,我不会提你的。”
“你的话十句里有九句是谎话,我可不信,道玄你信吗?”无垠挑眉,望向旁边道玄。
道玄摇头,“不信。”
无垠回正头,“你瞧,他也不信!”
这样暖心的质疑我头一遭碰到,虽不能增加报仇的把握,倒是多了几分勇气,至少我不是孤军作战。
他们打定主意,我是制止不了的,“待我思量到对策再告诉你们。”
道完,大家相识一笑。
傍晚我带碧心上街采购生活用品,回来时舞乐坊门上贴着封条,门前十几个士兵严阵以待候着。我们自然不会傻乎乎冲上前,混迹在围观人群里打听事情经过。一群士兵冲进了舞乐坊,将舞乐坊所有相关人统统抓了起来,罪名是传播不良戏剧,扰乱社稷治安。
不良戏剧?这种莫须有的罪,摆明就是找茬随便安的。
当下第一反应就是黄嘉敏那小人做的,我独自冲进了闻莺阁碧燕那,找到黄嘉敏指着他鼻子便是一顿骂,“黄嘉敏,你简直卑鄙无耻,有什么气冲着我来,为何让人抓舞乐坊的所有人!”
我的闯入令碧燕和黄嘉敏皆震惊,“我?”黄嘉敏手包着草药,莫名其妙看我。
“不是你还有谁,敢做不敢当,你是个女的吧!自己带护卫进舞乐坊不买票你有理了是不是,补票后找人去封舞乐坊,见过小人没见过你无耻出新高度的小人!”
黄嘉敏用没受伤的手拍桌子,激动地道,“吴茗,你少含血喷人!我出来后一直待在碧燕这里,哪有空去找你麻烦,再说了,我有本事封舞乐坊,需等到今日吗,我看你碍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貌似,他的话有那么一丝丝道理,但他是嫌疑最大的,除了他还会有谁敢动我们舞乐坊?
碧燕证实道,“是啊,吴公子,他下午一直在着,没离开过,他受伤的手还是我替他搽药的。”
碧燕为他作证,我稍息怒火,迟疑道,“不是你?”
黄嘉敏气吼吼道,“要是我,我会亲自带人去封,用得着让其他人去吗?”
是啊,按他的性子,怎会错过当面奚落踩低我的良机,呃,意识到自己错怪了他,气势弱了一半。
见我冷静些,碧燕询问道,“吴公子,出了何事,好端端的舞乐坊怎么会被封?”
“被封了是好事,”黄嘉敏捂着手幸灾乐祸,而后他眼转溜了溜,“咦,舞乐坊被封,你为何安然无恙?”
他所猜不假,未免热他起疑我虚张声势道,“我没事很奇怪吗?你个小人,巴不得全天下的人有事!”随手抓起桌上的水晶梨一个个扔过去,以泄心头恨。
“哎,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如此蛮横。”黄嘉敏左闪右躲,呀呀叫喊着。
“我就动,你能把我怎么着!?”梨子扔完了,我正举起盘子,碧燕上前制止,“吴公子,使不得!”
“哼,看在碧燕份上,饶你一次!”我放下盘子,大摇大摆出了闻莺阁,见没人追来赶紧走,若他想通扭送我去见官,就糟糕了。
独自一人时不禁纳闷,不是黄嘉敏,难道是顾统领?他说了那番话后就被抄,时间似乎太巧合了,但他是想笼络我的,他也说过胁迫我会适得其反,就应该不会是他。
在街上边走边寻思,那还会有谁?
一人牵起我,拽我进旁边的巷子,要喊时他捂住我的嘴做嘘声的手势,“是我!” 谋妃狠绝色:王爷,站住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