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崖下月光(1)
我识趣地走开,莫要拖他的后腿影响他的发挥。
赤一气贯九天,铁扇一横,身形一闪,攻向风余。
风余身如鸿毛,攸然后飘,手一探,自腰上的玉带中抽出一柄软剑。薄而富有韧性的剑挡下赤一的铁扇,借力急退脚尖点地后,剑迎风一抖,伸得笔直,朝着赤一攻去。风余的剑如毒蛇般向他刺去,剑法快而狠,赤一抵挡不周,衣袖被划破了几道,靛蓝的衣服隐隐透出血迹。
赤一后退几步,瞧了瞧衣服上的血迹,眼眸的煞气徒增,左手一伸变出另一把铁扇,两把铁扇展开朝风余扔去。那铁扇快速旋转,一左一右袭向风余,风余对付铁扇分神之时,赤一近身前来,手做刀劈向风余,好在风余早有防备一个飞鹰腾起后飘,躲过了他的攻击。
赤一接住他的扇子,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两人的身形动作越来越快,一旁的我几乎看不清他们的招式,只听到他们兵器相撞的声音。雪山中,一白一蓝两道身影交错飞旋,忽而分开,忽而相碰,激起地上的雪飞舞不止。
待到自带光影的两人分开时,他们身上皆负伤,一时辨不清谁胜谁输。
赤一眯眼,问道,“以你的武功在江湖上不可能默默无名,你是谁?”
风余未开金口,似乎不愿回答他的问题。
“这么看来你不是江湖中的人,那就是官家贵族了,莫非是???????”赤一猜到了什么,话说一半打住,瞧风余的眼神变得莫测起来。
风余晃了晃手里的剑,“传闻靛水派的头牌杀手师承安国南古派,今日看来并不如此,你真正师承的该是平国中泰派。”
“不简单啊,隐藏得那么深都被你瞧出了,那我更不能留你了。”语毕,两人又成一团,开始第二轮对战。
论实力两人不分高低,可论卑鄙,那明显赤一高风余一截。
他见明着拿不下风余,就来阴的,本以为那铁扇只是武器,却未曾想到它也是发射暗器的工具,表面是以铁扇攻击风余,被他以剑抵住之时发出暗器,无奈离得太近时间太短,风余中了他的暗器,连退几步后用剑抵地单膝跪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我在一旁挥动拳头朝着赤一大骂,“太卑鄙了!暗箭伤人算什么男人!”
赤一冷眼斜视,“能杀得了你们再卑鄙我都会做,这点又算得了什么。”他一步一步靠近风余,风余依旧跪在地上没动,眼见赤一要对风余出手,不行,不能让他死,心里当时只有这个念头,顾不了许多,早已穿上滑雪板的我直直往赤一那滑去,他没防备我会来这么一招,生生被我撞到在地。
撞到赤一后我又滑出了几米,扭头故意激怒他道,“紫七是你的老相好吧,我蓄意将花丢给她让她断了手的,有本事你帮她报仇啊!”
说完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快速向前滑去,我知道,她是他的软肋,我伤了她他一定会替她报仇,他一定会追来。
茫茫白雪,无尽的路,我拼命往前滑,风打在我眼睛上、脸颊上、嘴唇上,有些疼,可我不管不顾,只管亡命逃。逃得越远,心里越没底越恐惧,我感觉得到赤一就在我身后,他之所以没如之前一样拦下我,不过是在享受追捕猎物的过程。
猎物愈是跑得快,猎人就会愈兴奋,太容易猎到的就不好玩了,看着猎物胆战心惊无头窜逃最后再把它猎杀,那种快感比一开始杀它要爽百倍。
我的运气实在是好过头了,无意中我居然滑到了悬崖边,被迫停了下来。我转头,赤一气定神若站在我身后,连气都不喘,反倒是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他勾起嘴角,眼神却无比冷冽道,“不逃了?”
“不逃了。”我丢开雪仗,卸下滑雪板。。
好端端,我干嘛穿越啊,穿就穿了,干嘛要来修山啊,来就来了,干嘛要采什么赤雪花啊,采就采了,干嘛要惹上这个人啊,惹就惹了,干嘛还脑热地救那个认识不到两天的风余啊,腹诽自己着前事种种不该。
“你相貌平平无奇,到是有点小聪明,那日他们能找到图一定是你的主意吧,我本来还打算再见你让你加入我们的,可惜你不该伤了她!”他的眼神凌厉而凶狠,我后退。
“我哪知道她会去接啊,不能怪我啊!我只想引开狼而已。”我真是太冤了,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伤了她你就只有死路一条!”赤一负手步步紧逼,我一步步往后退,“唉,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垂死挣扎胡言乱语地说,直到脚下退无可退。
“怎么现在才知道怕?方才嚣张的气焰哪去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那么嚣张呢。”
“嚣张我哪里嚣张了,你看错了,唉,你别再过来了。”双手挡在前面,低头看了看脚下,一狠心一跺脚,“横竖是死,与其死在你手上受苦不如一了百了。”
说完作势要往下跳,赤一慌忙间扑过来要来拉我,我灵敏地一个侧右闪躲,趁他不平衡时不道德地推了他一把,他向悬崖下掉落,正当我以为我终于虎口脱险时,也不知他怎么会反应如此快回身拉住我推他的手,半个身子被他拉出了崖边。
任凭我平时能打得死一条牛可也拉不出一个一米八高身材健壮的大男人啊,只感觉手快要被拉断了,身子滑出崖边越来越多,偏偏崖边没个什么植物石头让我抓,另一只手拼命抵着雪地以保持不被掉下。
“要死一起死。”老大恶狠狠说道,双手抓得我的手死死的。
“谁跟你一起死,要死你自己死,老娘没活够呢。”我咬牙切齿道,另一只手腾不出来掰开他,只好死命挣扎欲摆脱他,可怎么甩都甩不开他。
大概是我摆脱他的动作太激烈了,我身下的雪开始松动,它不会裂开了吧,脑子里才闪过这不详的念头,咔的一声,它真的裂开了,身子随着雪块一同沉了下去,原本极力保持的平衡瞬间崩塌,我,很不幸地随着老大一起往下掉。
这个王八蛋,我掉了下来他还不肯撒手,打着让我垫底的如意算盘,反正都要死了才不想做人肉垫让他活,一不做二不休从腰间拔出匕首,想也不想地砍向抓住我的手。
不愧是三王爷送的宝刀,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他的一声惨叫后终于放开了我。
逆着风,风把我的头发吹散,衣袖里灌着风,却感不到寒意,眼见景物不断向上移,冰雪雾凇很美的,可惜我无暇观赏,心中只念着掉下去让我穿回现代吧,我老豆等着我呢,老天看眼,一定要让我穿回去啊,折寿也行啊!
期待我能一摔摔回现代之时,身子忽而不再往下落,衣领似乎被什么拎着,我开眼,风余一手提着我一手抓住一根松树枝,此时我们离地面不过百米,他吃力说道,“手,快抓住我的手。”
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可那树枝终究负担不了两个人的重量,弯得不成样,它断是迟早的事。
树枝断了人摔不死是会摔残疾的啊,那比摔死我还痛苦啊,“风余,用匕首扎入岩石里吧。”
风余点点头,我将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塞到他手中,双手抱他的腰,他接过匕首插入旁边的岩石,有了另一个点支撑减轻了松树的受力,我们暂时安全了。
但僵持下去始终不是办法,风余看了看下面,离我们十几米处有一颗松树,道,“你抓紧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放手。”
“嗯。”
风余拔出匕首,放开松树枝,往那颗松树处下跌,待到松树处抓紧松树,将匕首插于旁边岩石。如法炮制,经过七八次,我们终于安然无恙落地,从没觉得脚踩着地原来是这么地踏实。
劫后余生,我大大咧咧躺在雪地里,仰望天空看着夕阳,欣赏雪一片片飘下,心中无限怅然,活着的感觉比什么都好呀!
“今天多亏了你,走,姐姐请你去喝酒。”我说道,等了很久却没见人回,偏头看,风余曲身头朝下倒在了雪地里,“风余,你怎么了!”我爬起来,将他扶正,他胸前衣襟被染红湿了一块,才记起他被老大暗器所伤。
血非红色,意味着那暗器是有毒的,心中莫名一颤,他中了毒依旧赶来救自己,拼尽最后的力气保下自己,如此重情重义说不感动那一定是假的。二话不说扒开他的衣服,射中他的是一枚细小的针,不知是全部打入他体内还是折断了,总之还在他体内,用衣袖擦干净些伤口,毫不犹豫地低头帮他将针用牙咬出后,又用嘴吸出一部分毒血,直到吸出吐出的血是正红色才罢休,而自己的舌头全麻了,以手碰了碰舌头,全无半点知觉,皱眉地想该不会以后都吃不出酸甜苦辣了吧。
赶忙抓几把雪漱口,雪入口冷得全身打颤,可为了以后依然能品尝好吃的,即便是冷我也再吃了几口。
此时抬头,夕阳早已不见,倒是月亮升了起来,微微发白。
费尽全身力气,把昏迷的风余拖进不远的山洞中,等到把火点燃后,整个人如瘫痪似地坐在地上,累得脑子一片空白。
或许是替他吸了毒血,又或许是感受周遭暖和是他气血运行畅通,总之风余醒了。
他吃力地要坐起来,我阻止道,“受伤就好好躺着,我现在可没力气去扶你啊!”
他低头看了看他胸前,躺回地上,“你帮我把暗器拔出了?”
“嗯。”
“用嘴么?”
我虽然不姓雷名峰,但趴在他身上用嘴吸的画面实在不雅,会坏了自身淑女形象,就骗他道,“不是。”
“呵,”他笑了笑,“那你的嘴怎么如此肿,都能挂东西了。”
我摸了摸的嘴,肿起来了,赶紧挡住,此时的自己一定丑死了。
“我,我乱吃东西吃的。”
他眼神能不能不这么锐利啊,明明洞里很暗,怎么一眼就看到了呢。
“是么?”
我死鸭子嘴硬,“当然了。”
他没了声,半晌后,道,“谢谢。”
他忽然道谢,让我觉得很别扭,“也不用,你救我在先,一报还一报,两不相欠了。”
“他要杀我时,你为何要救我?你明明可以先逃的。”
“呃,实话实说我当时没想许多,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冲动吧。”当时多给我一秒钟,我都不会冲过去,为此在悬崖边上我悔得肠子都青。
“是啊,你总是犯冲动,明明自身不保还想着救别人。”
我扁嘴,“哪里总了,也就偶尔那么一两次吧。”
“一两次?”他抬高声调,几乎肯定我管闲事是常态了,他似乎十分了解我,并不像是昨天才认识的,可到底是谁,我又说不上来。
“你到底是谁?我怎么觉得我们认识。”没心思猜来猜去,我直接开口问道。
他沉默不语,我细细回想这一两天发生的事,回忆他的话他的神情,我认识的人之中,只有一人拥有此等清冷的眼神。 谋妃狠绝色:王爷,站住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