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绝地反击(2)
七王爷寿辰之日,到王都府贺喜的人络绎不绝,府内热闹非凡,蓉好大清早却不知所踪,下人接待宾客忙得不可开交,咱们是客到了晌午时分自觉去厨房取饭菜。
王都府我住过一段时日,对院子周围十分熟悉,偷懒抄柳林捷径,万万料不到竟撞见了蓉好和洪满星在林中紧紧相拥的场景,我悄悄靠近,避在一颗大柳树后暗中偷听他们的对话。
洪满星柔声问她,“近日她可有什么行动?”
蓉好靠在洪满星胸前,在他心间画圈圈,“没有,一直很老实。”
“她不会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必定有所行动,你盯紧他。”洪满星倒是了解我,嘱咐蓉好。
“放心,她有任何行动我都会告诉你的。”
“嗯,早日解决她我才能早点娶你回去。”洪满星给蓉好描绘美好的未来,我说呢,蓉好为何会背叛舞乐坊背叛嫣彤,原来是中了美男计。
洪满星抱着她时,眼中没有半点柔情,蓉好仅是他可利用的棋子罢了,能让他流露心疼眼神的,从始至终只有赵晴冉一个。
蓉好娇嗔,“你又哄我,上次说舞乐坊倒闭便娶我的。”
洪满星油嘴滑舌道,“她不是没彻底倒嘛,待她完蛋我一定娶你。”
蓉好抬眼,“真的!”
洪满星重重点头,蓉好莞尔,旋即又蹙眉,“方才我见你对她呵护有加,万一她不同意你娶我,你会不会听她的?”
洪满星摸了摸她的头,脸不红心不跳道,“当然不会,我说过会娶你,一定会!”
“好,你说我便信。只是好儿不明,吴茗落魄到钱财皆空的地步,你们为何依旧防着她,直接处死多省事啊!”
“你以为我们不想,也不知铄国的农鹏相中了她哪,每次两国谈和总有意无意提起她,公然杀她势必激怒他,这才不能放到明面上。”
原来我能活着是托农鹏的福,到昭州城后我私下未与他通信,写信也是写给他们三人,想不到他依旧袒护我,这份情我记下,来日好还。
“农鹏变厉害了?让你们如此忌惮,半年前我走之时他仅是个顽固子弟而已。”
“近半年来他已然成了农氏话语人,手握铄国经济大权,铄国新皇也得敬他几分,在昭州经商经营得好的大多是铄国人,激怒他恐怕会叫那些人撤走,到时昭州经济便萧条了。”
蓉好反问,“那背地里整治吴茗,不会惹火他吗?”
“放心,我们会做足功夫,即便他心中知道,面上奈何不了我们。你尽管监视她。”
“好。”两人温存了一会才离开,等我端了食物回去,蓉好卸下巴不得我死的面具,带上伪善的笑,与林中巴不得我死之人天壤之别。
我苦于寻不到机会戳洪满星的痛处,有了她我便能展开对洪满星的报复。洪满星的弱点是赵晴冉,我设法让赵晴冉知晓两人的奸情,让洪满星后院失火。
晚上宴席设在荷池旁的沾露阁,沾露阁内里呈正方,七王爷坐在正中,左位首是迟先生和宁涛,右边位首是远道的贵客,宁玲和洪满星依次在第二、第三席,凰栖则被安排到了门边,好在凰栖对排位不甚在乎,近门也好,方便我偷溜。
环视一周,木鼓倒没来,听他们说他被调取守左州与安国的边疆了,难怪后来他不曾露面。
丝竹之声奏起,宴会正式开始,我特地留心赵晴冉的动向,苦等了半个时辰,她终于要如厕了,我暗中尾随她,蓉好独自一人时老是对一块美玉发呆,那玉我认识时洪满星的,据说是他娘留给他的,我识得出,赵晴冉定然也认得出,我偷偷把玉摸来,待会故意撞赵晴冉,借机令她瞧见玉佩,再顺其自然道出是蓉好的,让她察觉洪满星与蓉好苟且,虽说她不会把洪满星如何,至少会找找他的不快。
但赵晴冉去的方向与茅厕相反,且越走越黑,到了银杏坡前便消失了,银杏坡内枯叶层层砌,跟进去难免会踩出声响,暴露自己,不得已我远处候着,静观其变。
正纳闷她进坡里作甚,背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连忙躲到旁边花丛中,定睛看是个男人,这男人方才是做在七王爷的右手位因此我有印象,他是六王爷派来道贺的方镜。
他走几步回头一次,极为警觉,他脚下的路向着银杏坡,看来是要往坡内去。
即便他往坡内去,未必能证明他们会碰头,为了印证他们找的是对方,随即采了一束杜鹃,从小路转到他前面,小跑故意撞到了他,装得惊慌喊道,“哎呀!”
手中的花沾到方镜身上,黄色花瓣零落,凋落在脚下。
我突然窜出方镜慌张不已,需掩护心虚故而高声呵责,“你这下人怎如此莽撞!”
“对不起大人,小的是无心的,望大人见谅!”说完我跪在地上认错,头垂得低低,尽量不让他看清我的脸。
方镜极力镇定,“你怎会在此?”
“小的奉了耳朵大人的命令,来摘取些杜鹃花。”我故意提耳朵的名号,防止他对我下手。我既是耳朵派来,假如消失或死亡,耳朵一定会怀疑,届时他此刻的行踪便泄露了。
“胡言,耳朵在沾露阁怎会吩咐你来摘花?”
“小的偷听到花是为宁大小姐备的,请大人原谅小的鲁莽。”
“为宁大小姐?”方镜低声自语,“难道真要娶她?”
我可怜兮兮哀求道,“是小的错,望大人恕罪!大人,耳朵大人等着小人复命,误了事小的会被处罚的!”
“罢了罢了,你去复命吧,我不会告诉耳朵你撞了我的,方才的事你我皆不会向第三人提及。”方镜故意显得十分宽容,实则暗示我莫对外人说。
我点头哈腰道,“是,小人不会的。”
“走吧。”他手一挥,我急忙走。
赵晴冉对花粉极其敏感,方才撞到之时我趁机让他的衣服与花接触,若他们真的在接头,赵晴冉明日势必会过敏。
倘若他和赵晴冉真的碰头,赵晴冉就真的不简单了,她极有可能是六王爷安插在七王爷这边的人。
我回到宴席上,蓉好问我,“你去哪了?”
“茅厕。”
蓉好紧接道,“你去了小半个时辰呢?”
我撇她一眼,“有问题?”
蓉好怕我警觉,惋惜道,“错过方才的舞,可惜了你。”
如今不是揭穿她的时候,我缓和道,“没事,接下去的更好看。”
酒过三巡,号称酒量浅的七王爷竟然面不改色,神采奕奕,后来我发现他喝酒都是喝他旁边人倒的酒,便明白那酒壶里装的不过是水。
宁涛笑眯眯放下酒杯,“趁着今日各位都在,王爷何不喜上加喜宣布另一件喜事?”
他指的喜事,应该是宁玲与七王爷成亲之事吧,在座的心照不宣,一个官员帮腔道,“既然有喜事,我们可得洗耳恭听了。”
另一人打趣道,“宁大小姐笑得如此绚烂,莫非你知道?”
“莫叔叔,你别取笑玲儿了。”宁玲脸绯红,低头害羞道。
两人一番逗趣,明眼人随即醒悟,即将宣布的怕是七王爷与宁大小姐的喜事。
今日宁玲穿了件浅红色衣裙,金色滚边,衬得肤白如玉,娇羞颔首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不过再好看又如何,只是败絮其中罢了。
方镜已经回到位子上,开口调侃道,“王爷真有喜事可得早点宣布,别吊大家胃口。”
宁涛得意地看着七王爷,本以为他会借机宣布,料不到七王爷四两拨千斤道,“喜事需压轴,不然现在说,后头的舞曲大家便觉乏味了。”
宁涛急于公布,劝道,“此言差矣,大家兴致正浓,此时宣布再合适不过。”
宁涛也忒猴急了些,婚事已板上钉钉,何需紧逼,时候到了七王爷自己会宣布。我眼光时不时瞟阁外,外面怎么如此宁静啊。
迟先生帮腔道,“王爷言之有理,不妨留个悬念最后揭晓。”
六王爷派来的人道,“神神秘秘到勾起我的好奇了。”
突然外面有人高声通报,“黎将军到!”
终于等来了,我不由扬起嘴角
众人皆侧目,身着黑色软盔甲的黎岁昂首挺胸阔步进了沾露阁,他身高偏矮,气势却十足,打他露面开始,就夺去所有人眼球。
我微微侧过一旁,将脸隐在灯影下,希望他没注意我。
此人便是安国墨尘身边的黎岁,几日前刚抵达昭州城,是代表安国来签订停战协议,只是来了几日借着身体抱恙未曾现身,协议拖着迟迟不谈。碰上七王爷生辰,于情于理会来恭贺,只是宴席已然过半他才出现,实为有些失礼。
“黎某因身体欠安,故而来迟,望七王爷赎罪。”黎岁近到七王爷眼前,抱拳说道,他中气十足全无一丝病气,摆明是借口讲场面话而已。
两国和平来之不易,七王爷怎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亲善道,“到了便可,黎将军请坐。”
“不忙,今日是七王爷生辰,黎岁怎么也得送上一份贺礼。”他说完,身后的随从便上前两步,弓腰手捧着一卷画。
耳朵将画接过,呈给七王爷,七王爷未曾多想,修长手指解绑系着的红绸,展开后神色一顿,众人雾里看花,仅是一幅画罢了,为何七王爷神情至此?
在门边处的我擒笑,黎岁真的把余冰冰的画像作为贺礼送与他了,不枉费我苦心将画辗转送黎岁面前。
七王爷如今努力要与宁家和睦,那我偏偏要从中作梗,推波助澜让他们无法安宁,黎岁深知此时双方关系微妙,故而得到画后在众目睽睽的今日献上此画。
方镜伸长脖子,欲探画中何物,无奈画背对他,他窥不到,好奇道,“黎将军献的画必是画中精品,七王爷何不让大伙一同瞻仰瞻仰?
他的话令七王爷回神,他将画折起递与耳朵,“多谢黎将军。”
黎岁脸上的横肉动了动,笑道,“王爷客气,黎某曾与过世的七王妃是旧识,将她的画像在七王爷您生辰之时献上,想必您乐坏了吧。”
他的话一出,大家当即明白七王爷方才的失常,是因为七王妃,宁玲尤其不满,插嘴道,“今日是喜庆之日,黎将军将死人牵扯进来,坏气氛不太好吧?”
黎岁不敢不吭道,“王爷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为七王妃立下七年不娶誓约,为世人称颂,黎某好生佩服,担忧七王爷思虑王妃成疾,献上以解相思,一番好意让宁大小姐曲解,着实令黎某寒心。”
宁玲参不透他的言外之意,接着道,“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得往前,黎将军此举莫不是希望王爷一直活在过去?”
“黎某从未有此等念头,我相信七王妃在天也希望王爷开始新生活,只是男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是立下的誓言仅逞口舌之快,恕黎某不敢与这样的人定协议,墨将军亦不会。”
把画给黎岁的初衷只是搅和搅和宁玲和七王爷的婚事,挫挫宁玲锐气,不然她真以为姐姐我是吃素的。料不到黎岁堪称最佳队友,助攻得万分给力,他是直接搅黄了呀,倘若今日七王爷宣布与宁家的婚事,停战协议就签不成;假如要签停战协议,则必须中止和宁家的婚约。
眼下局势孰轻孰重,在场之人心底敞亮得很,暖黄的灯下,宁玲如花的笑脸仿似经了严霜,凋谢枯萎,暗无血色,反观宁涛沉着多了,面色依旧不改。
今日在座的不乏有其他势力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宁大小姐的好事,一个个戏谑地望着七王爷,看他如何安抚这场风波。
亏得七王爷方才没有宣布与宁玲的婚事,否则双方此刻覆水难收,话又说回来,他挺有先见之明,未一开始宣布。
“本王感激黎将军送上王妃的画像,至于你多言的七年誓约,本王遵守至今。”七王爷的话令宁玲眸中仅有的光泯灭,不顾场合将桌上的酒杯菜肴一扫,铿锵声惊得大伙目瞪口呆,碟杯碎落,水酒留满地,她拂袖愤然离席。
幸亏她没脑热讲出什么话,否则丢人的是宁家。
“小女身体忽感不适,多有失礼望各位多多包涵。”宁涛陪笑给宁玲收拾残局。
洪满星向旁边的赵晴冉使眼色,她会意跟了出去,赵晴冉在我面前穿过之时,我瞧见她手通红,疑似是过敏。
见目的达成,黎岁满意入席,宁玲的离去仅是插曲,管乐复奏,欢声笑语紧接,杯觥交错,酒香流转,沾露阁又是一派祥和美好,大家如未发生过般,主宾尽欢而散。 谋妃狠绝色:王爷,站住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