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佳人,只有馒头相配,岂不煞了风景?”身穿雪白襕衫的年轻书生唰的一声打开了折扇,潇洒之极。“在下洛子杉,乃是当朝举人,不知是否有幸,请姑娘到二层雅间小叙片刻?”
此番举动,若是落在一位年轻女子眼中,只怕会忍不住尖叫起来。只是朱刚鬣对这类家伙毫无好感,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你这家伙,难道是没有看到我?”
朱刚鬣说话还算客气,但白净的书生看着朱刚鬣那粗俗的衣服以及吃相,鄙夷的哼了一声,似乎是连话都不屑与朱刚鬣说。
“这人怎么生了一副欠揍的表情?”色.狼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看这书生非常的不爽。唯有卵二姐,完美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书生很感兴趣的样子。
朱刚鬣一把将一个馒头塞进嘴里,擦了擦手。“信不信我只用一只手,就能够将你扔出去?”
“真是有辱斯文!”名为洛子杉的书生似乎根本不吃这一套,作为唐朝举人,他有着普通百姓所没有的特权,这才不怕朱刚鬣的威胁。
“砰”的一声,朱刚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今天不知死活的人咋就这么多呢……”看那书生不屑一顾的眼神,朱刚鬣就窝一肚子火。他穿越前只是普通的农家大汉,念书也只念到初中,甚至还没有毕业,经常被家里乃至村里人指指点点,说自己没有出息,那些念上大学的家伙,更是从不拿正眼看自己,让朱刚鬣一向讨厌那些自视清高的虚伪家伙!
“怎么,你还想对当朝举人动手不成?!”洛子杉像是根本不信朱刚鬣敢对自己动手,嘲笑般的看着朱刚鬣这个他眼里的粗鄙之人。
一撩袖子,朱刚鬣正待教训教训这个自命清高的家伙,却不曾想被人一把拽住胳膊。转身一看,却是卵二姐拉住了他。“你没听这位公子所说的吗?不要有辱了斯文。”
“完了,这女妖精被书生给迷上了!”色.狼忍不住捂住脑袋,被卵二姐拉住的朱刚鬣瞪大了眼睛,唯有书生满面春风,折扇轻摆,不屑的瞥了朱刚鬣一眼:“一二三四五六七。”
此时又一位书生从二楼走了下来,正巧听到这句:“这上联出的好,一二三四五六七,却唯独忘了八,哈哈哈哈哈……”
他一解释,众多酒店中的客人都大笑了起来,原来这是一句骂人的上联,忘八与“王八”谐音,骂人不带脏字,不但侮辱了朱刚鬣,更是没有让人觉得粗鄙。
朱刚鬣嘴角一咧:“俺老朱道是猜什么哑谜,原来是对对子啊……”朱刚鬣在农村时,过年贴门联,为了省钱,那对联都是自己写的,为了写出一副吉祥的对联,可是看过不少此类的书。
“哼,听你话中意思,莫非是能够对出下联?”刚来的书生似乎是洛子杉的朋友,话音刚出,洛子杉便耻笑了一声,一个山野痞夫会对对联?谁信!
朱刚鬣冷冷一笑:“孝弟忠信礼仪廉!”“咦?”刚从二楼下来的书生惊道,“这对子好工整啊,唯独是缺了‘耻’。”
“没错,正是无耻!”朱刚鬣挑衅的瞅了洛子杉一眼,直接反骂了回去,让这位举人勃然大怒!
“就算你蒙对了一个,且听我这上联:稻粱菽麦黍稷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这句对联可就言重了,但朱刚鬣却一反之前剑拔弩张之态,轻轻坐了下来:“诗书易礼春秋许多经传何必问老子!”
“好!”一众客人拍手叫好,那后来的书生更是赞道:“绝,真绝了!”随后转头看向洛子杉,“我等乃是读书人,岂能以文采做辱人之事?洛兄,你言重了。”
不仅仅是这名书生,酒店内的客人都有些看不起洛子杉了,第一句上联算是暗骂粗莽之人不懂文章,那么第二个对联可就是反应品德修养的问题了,尤其是朱刚鬣还都反骂了回来!
此时感觉最意外的并非是那些客人,而是卵二姐!她之前以为色.狼可能有些文采,毕竟曾经被人类收养过,哪知朱刚鬣才是隐藏最深的一个!有才的男人不多,有才的妖怪更是稀缺啊!
“陆兄说的有理,是我语气不好,洛子杉在此赔礼了。”这书生反应贼快,见犯了众怒,立刻就抱拳赔礼,虽说没有什么诚意,但至少让人不再反感。
“不过这位兄台既有大才,那我洛子杉便想要讨教一二,增长些见识。”这洛子杉话里藏刀,明明是按不下这口气,却说成是讨教,这样朱刚鬣也不好拒绝。
“好吧,那我就指点指点你。”朱刚鬣抿了一口茶水,一副教导晚辈的模样,直令洛子杉心中吐血!另外一位姓陆的书生也是皱了皱眉,如果不是朱刚鬣方才两个对联对的绝妙,他肯定要呲之以鼻!
“那你就听好了!”动了气的洛子杉当然不会再拿那种骂人的简单对联,而是闭目深思了数息时间,才开口:“花花叶叶,翠翠红红,惟司香尉着意扶持,不教雨雨风风,清清冷冷。”
朱刚鬣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蝶蝶鹣鹣,生生世世,愿有情人都成眷属,长此朝朝暮暮,喜喜欢欢!”
“好啊!”一连串的叫好之声,就连卵二姐,也是美目异彩连连。
但见色.狼两个爪子疯狂的在地上挠着,恨着那大出风头的怎么不是自己?
“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洛子杉死死的瞪着朱刚鬣。
“月色山色草色树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六峰峦色,有色皆空!”朱刚鬣下联一出,又是一大片的叫好之声,只是那洛子杉却根本无法相信一般,这样一位身着粗鄙的大汉,竟然是世外高人?
“月月月明,八月月明明分外。”洛子杉话音刚落,朱刚鬣的声音便响起:“山山山秀,巫山山秀秀非常!”
一连出了几个对子,朱刚鬣都轻松的对了上来,这让洛子杉气急,脑袋一转,又想出一个主意。
“先生果然大才,洛子杉甘拜下风。只是今日难得相遇,不若先生留诗两首,也好传下一段佳话!”洛子杉是想朱刚鬣可能就是传说之中的“对子奇人”,民间总是有一些奇人异士,学识不高,读书不多,但偏爱对联,无论怎样的对子都能够对上来。
在洛子杉看来,朱刚鬣就是这种人,只要换个办法,例如作诗,那朱刚鬣肯定就要出洋相了。而且洛子杉将朱刚鬣捧的很高,不但甘拜下风,更是凭举人身份对朱刚鬣以先生相称,若是作出的诗没有水准,那可就是捧的越高,摔的越狠!
朱刚鬣哪能不知道洛子杉的意思,此时乃是唐朝,朱刚鬣可不清楚现在是唐朝什么时候,因此那些唐朝的诗就不能拿出来了,最少也要借用宋朝的诗词才行。
“即是洛举人看不起我们这些吃馒头之人,那我也就作诗一首赠予他。”朱刚鬣清了清嗓子,摸出一枚铜钱抛了起来,口中吟道:“野菊荒苔各铸钱,金黄铜绿两争妍;天公支予穷诗客,只买清愁不买田。”
众位看客都是立刻叫好鼓掌,唯有洛子杉与陆书生愣了一下,他们可是能够品鉴出一首诗的好坏,这首诗绝对是一首经典,最主要的是他们都没有听过,而且朱刚鬣承认是自己作出来的!
“先生恕我冒昧,这首诗真是您作的?”陆书生忍不住问道,甚至用上了敬语。
“你若认为是,那便是;你若认为不是,那便不是,万事追究个始末,岂不太累?”朱刚鬣一副高人的模样,“既如此,我也送你一首诗。”
兴致一起,朱刚鬣就停不下来了,“书当快意读难尽,客有可人期不来。世事相违每如此,好怀百岁几时开?”
陆书生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口中喃喃念道:“世事相违每如此,好怀百岁几时开?好诗,果然是好诗,先生果真是不世之材,在下陆玉明,烦请先生万万收我为弟子!”这陆玉明看起来也就不到二十的年轻人,朱刚鬣倒是三十岁左右大汉的样子,若说给他当师父也没有什么,只是朱刚鬣的形象看起来更像是武师,哪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
“这个嘛……”朱刚鬣是想直接拒绝的,毕竟他讨厌麻烦,况且脑袋里有几两油水自己可是知道的。奈何口袋里实在缺钱,如果不找个能够混吃喝的地方,那可就真的没有什么去处了!
想到这里,朱刚鬣看向卵二姐,想征询她的意见。却见那妩媚动人的卵二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入神,这让朱刚鬣忍不住摸了摸长着胡碴子的下巴。
“汪汪汪……”卵二姐没有说话,色.狼倒是急于发表意见,那矫健的身躯着实将两位书生吓了一跳!
“这狗真是壮实,不知道有名字没有,想来先生之犬,必有一个上好的名字。”为了拍朱刚鬣的马匹,陆玉明连狗都不忘了利用。
“哦,它叫射天狼。”朱刚鬣想也没想就报出了色.狼的新名字,色狼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不满,却听洛子杉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常言道畜生方显主人本性!色.狼?果然好名字!”
朱刚鬣冷冷瞟了他一眼:“无知!”
“你说什么?!”洛子杉大声怒吼,像是被踩中尾巴一般。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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