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拉着云袅絮叨的说了一些凤瑄小时候的事情,便拉着焱王妃离开了偏殿,美名其曰不要打搅他休息,有云姑娘照顾就行了,焱王妃原本还想多待会儿,结果就被她母后给拉出去了。
“母后,您拉我出来做什么?我还想多看看鹤儿呢。”焱王妃的语气颇为的幽怨,她这个做母妃总得待在儿子身边,嘘寒问暖才对。
太后则是笑的贼兮兮的,拉着儿媳说悄悄话,“丝言啊,你觉着云袅那个姑娘怎么样啊?”
“母后,你的意思是……”焱王妃惊讶的瞪大了眼眸,王妃娘家姓陈,闺名丝言。
等太后和焱王妃离开后,躺在榻上的凤瑄有些哭笑不得,皇祖母竟然和云袅如此投缘,将他小时候的事情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她,连小名都没瞒着,当真是太失策了。
“你的小名阿烟是因为你七岁那年中了寒毒,所以没有人再叫了。”云袅虽面露疑惑,可语气里却满是肯定。
凤瑄听言,静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是的,七岁那年我中了寒毒,身体每况愈下,父王怕我被小名克着,所以给我取字九鹤,九通久,意味长长久久,鹤也是长寿之物,就连木柏和木松的名字也是父王给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能够活得久一点,至于小名,现在也只有皇祖母偶尔唤一唤。”
“哦。”云袅理解的点了点头,“我的袅字感觉跟你的小名是一个意思,虚无缥缈,风吹就散。”
凤瑄哭笑不得,他没想到云袅对袅字的理解竟然会是这样的,云侯爷当年取袅字应当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吧!袅也可作娉婷袅娜,侯爷应该是希望她长成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才是。
“对了,我也有个小名—阿绰。”云袅说起这个就来劲儿,“阿爹给我取这个小名,应当是觉得我未来打架绰绰有余才对,打倒那些人,不费吹灰之力。”说着,还握起拳头使劲挥了挥,干劲儿满满。
听她这么一说,凤瑄躺在榻上,清俊的脸上满是无奈,若侯爷知晓为女儿取的字和小名,被曲解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咳咳,云姑娘。”凤瑄出声打断了小姑娘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云袅偏头看向他,“什么事?”
“云侯爷为你取袅字,是希望你能长成一个美丽的姑娘,娉婷袅娜,至于小名也是同样的意思,是风姿绰约,并不是觉得你打架绰绰有余,你可千万别在侯爷跟前说你理解的意思,不然他迟早会被你气死。”凤瑄极其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这姑娘当真是脑子里只有武功,文雅这玩意儿压根跟她搭不上边儿。
“哦。”云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常年跟着阿爹一起打仗,哪里会去细究自己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按照自己理解的来,不懂字的意思,怪她喽!
时间就在两人闲聊中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夜幕降临,偏殿里有人掌上了灯,烛光照亮了这方寸天地,没多久焱王夫妻俩便过来了,他们邀请云袅一道出宫,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点头答应了。
出宫的路上,云袅知晓今日凤瑄吐血是怎么一回事,只怕陛下和焱王是怎么查也查不出来到底是谁下的手,不过这些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她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给祖母交差吧!
焱王夫妻俩在宫门口便和云袅分开了,标有侯府徽记的马车逐渐远去,一家三口才缓缓的收回目光。
马车内,安静一片,三道身影各坐一方,夫妻俩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容沉静的儿子,等待他最先出声解释。
见儿子始终不肯说话,焱王忍不住握拳轻咳了几声,“鹤儿,你不跟父王解释解释,今日你吐血是怎么一回事?”
凤瑄望着自家父王和母妃一左一右的盯着他,一副大有不问出事情原委,不善罢甘休的趋势,他闭了闭眸子,继而睁开,斟酌了一下,才缓缓道来,“父王,母妃,今日我吐血一事……”
焱王府的车夫今日觉得氛围甚怪,王爷和王妃上马车前,神情不见半分异样,结果抵达王府,下马车后,夫妻俩的脸色面沉如水,好似别人欠了他们多少银子似得,而世子则是满眼无奈的下了车,这一家人神情各异,他一个外人着实看不懂。
云袅回到侯府后,将今日在宫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老夫人,云老夫人听闻孙女和侄孙女起了冲突,幽幽的叹气道,“看来明日她们就会过来了。”
“是她们没理在先,难道祖母会怕?”云袅挑着眉道。
“怎么可能?”云老夫人瞬间来了精神,继而神色落寞,“只是觉得岁月不饶人啊!有的人真的变了啊!”
“既然今日婚事被打乱了,那么就只能往后看了。”云老夫人喟然长叹,“时辰也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祖母也早些歇息,孙女先告退啦!”云袅笑眯眯的说着,随之抬脚离开了。
回到自个儿的闺房,云袅沐浴过后,坐在梳妆台前,黄芪拿着布巾为她擦头发,当归则拿着那件火红色的襦裙,问着,“小姐,这件衣物是谁的啊?”
“哦,是公主殿下借给我的,当归你把这衣裙洗一下,我找个时间去国公府一趟。”云袅语气淡淡。
“知道了,小姐。”当归细心的将衣裙收叠好,打算明日就把它洗了。
云袅等头发全干后,便上床睡觉了,她不认床,且今日确实耗费了心神,故而很快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窗外清脆的鸟叫声,唤醒了云袅,她打着哈欠唤着门外候着的当归和黄芪,两女推门进来了,一人手里端着洗漱用品,另一人则为她梳妆打扮起来,打理好一切后,云袅便来到了前厅与祖母一起用膳。
“祖母,我之前还有点东西没有研究透彻,如若没有紧急的事情,勿扰。”云袅快速的用完早膳,说了这么一句,便火急火燎的再度钻进了老夫人特意为她僻出来的一间药房。
老夫人见状,只得摇头失笑,继续用着早膳。
早膳过后没多久,隔房的秦老太太便带着孙女云娉婷上门拜访来了,云老夫人一脸镇定自若,她早就猜到她们回来,便让门房放她们进来。
秦老太太膝下只得这么一个孙女,自然无比的疼爱,以至于昨天云娉婷回去哭诉说,堂姐欺负她时,老太太没有丝毫的怀疑就相信了,今日可不就来讨公道来了吗?
云老夫人和秦老太太并排坐着,两人年轻的时候是妯娌,如今早已各过各的,情分也谈不上,关系自然淡了不少,但逢年过节还是会派孙辈前去打个招呼,以维系表面。
“弟妹今日带着侄孙女上门,有什么事吗?”云老夫人先发制人,她可不想被倒打一耙。
秦老太太瞥了眼长得如花似玉的孙女,咳嗽了几声道,“老姐姐,咱没事就不能来上门来看看你了吗?”
“你有什么事,还是直接说吧!”云老夫人不打算和她绕圈子,费劲,“昨天宫里的事情,袅袅回来都告诉我了。”
“哎呀,老姐姐,咱们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可袅袅身为堂姐,丝毫不顾及娉婷这个堂妹,当着所有姑娘的面下她的面子,这让我家娉婷以后还怎么出去玩啊!”秦老太太也是个明白人,知道云老夫人不想和她绕,她单刀直入,可说出来的话,可就不怎么令人舒服了。
“你也知晓咱们曾经是一家人。”云老夫人偏头看向秦老太太,语气嘲讽,“那你家娉婷,在袅袅还未回京时,就四处传她的谣言,害的袅袅名声尽毁,如今都不好找婆家,且袅袅本来就年纪不小了,婚事更是难上加难,娉婷怎么就不顾及袅袅是她的亲堂姐呢?”
此话一出,秦老太太的面色僵硬在原地,她自然知晓自家孙女做了什么,因为这也是她默认的,分家后,二房并没有大房混的好,她的儿子至今还是个五品小官,而云天都混成了镇北侯,娉婷如今也十六了,婚事自然也在找,可若想找高门大户,就凭五品小官,压根不够看的,于是只得把主意打到了云袅这个侄孙女身上,毕竟她多年未回京了。
前厅里自云老夫人话音落下后,就安静一片,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婢女急匆匆的身影来到了厅里,低声道,“老……老夫人,外面有……宫里的人来了。”
云老夫人听言,神情一愣,旋即对着秦老太太道,“弟妹,姐姐我就不送了,请。”说着,便示意婢女将两人请出去。
秦老太太跟云娉婷都好奇,到底是宫里的谁来找侯府的人,可是那婢女一直盯着她们,她俩只得灰溜溜离开了侯府。
云老夫人见碍事的人走了,便让人到外面去,请宫里的人进府,不多时,便有一位公公带着侍卫来到了前厅。 云烟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