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斑驳地从阳光照入,练枪场上两个女人之间距离五米的距离,正对着远处的靶子在练枪。眼睛微微眯起,瞄准了红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按下了扳机,子弹犹如离弦的箭。两个女人放下了枪,转过身来挑眉一笑。
她们身后不远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来。
长发绝色的女子望向他们,眉宇之间自有一股淡漠,突然开口说道,「肯,你杀气太重了。不用这么仇视同伴,这里没有敌人!」
「哼!这倒未必,虽然殿下同意某人留下,可是我心里还没把某个人当作是同伴呢!也许,明天就查出他是个奸细。」一旁短发的女人犀利的目光打量着远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目光凛冽,嘴不饶人。
绝色的女子走向白大褂男人,望着他的眼睛,沉思了片刻。
头一歪,依旧冷漠的神情,可是眼底却倒映出一张温俊的男性脸孔,「这么忧伤的双眼,怎么会是个奸细呢?坏人,不会有这样的眼神的!是不是?Jan医师?」
「羽!你这是在调戏下属吗?啧啧,我可会告诉殿下的哦!」
「我有吗?说实话罢了!」
他抬起头,对于这个未曾见过几面的女子忽然感觉惊奇。而她又是冷冷地转过身去,不言不语,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如果说神偷绝色是嘴不饶人,那么羽影就是细致入微了。
“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楼道里,猛然响起女人撕声立竭的暴躁女声。随之,玻璃被摔碎的清脆声也一并传来。
助手从九楼的房间里探出头来,她焦急地望向楼道尽头正急急赶来的人,“快!杰穆斯医生!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连镇定剂都起不了作用了!”
“别慌!”杰穆斯说话的时候,扭头瞥了眼身后的人。这才加快了脚步,奔进了房间里。
江森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可是却并未焦急不耐。他慢慢地走到了房间门口,一抬头,瞧见了房间里已经痛苦不堪的女人。一头长发竟然被剪得凌乱,她抓着玻璃,手臂上划出了好几道口子。瞳孔惊惧地睁大着,双脚因为踩到了玻璃碎片,流了一地的血。
他沉默地看着杰穆斯与助理将她捆绑在大床上,沉默地看着他将药剂打入她的体内。而陆小语那张分不清汗水还是泪水的脸庞,赫然映入眼底。
想起那些纷纷扰扰,想起那些纠葛往事。
他沉默不语,思绪飞扬。
「哥……我讨厌你不开心,你为什么不开心?不要不开心嘛!来笑一笑!哥你知道吗?我每次都对别人说,我有个好勇敢好聪明的哥哥。隔壁家的断腿弟弟好羡慕,他说他家的哥哥是个坏蛋,专门到处骗人害人!」
「我好骄傲,我的哥哥好棒!以后会是个很厉害的医生!」
江森忽然感觉眼底水气弥漫,他抬起头,不禁红了眼眶。瞧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杰穆斯,他心里有了决定。
“我愿意全力救羽堂主!”
“你……”杰穆斯忽然一喜,双眼迸发出光芒。
英国伦敦,朗廷酒店。
沉静地坐在套房内的司徒皇,默然不语。手上抽了一支烟,淡淡的烟草味道弥漫。他在等待,等待某个消息。
他的赌局,从一开始就存在,他赌就赌在要知道那个真正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布了那么大的局,就是为了什么?这个人,应该和义父有重大的关系!听义父说过,如果有那么一天,只要那个人是“白震远”,就不能动他,也不能向他寻仇!他没有问原因,只是瞧见了他眼中闪烁过得一抹复杂神色。
根据肯的可靠消息,据说黑崎罡是在二十年前突然出现在藤原家的。那个时候,他只是个手下。后来由于自己替藤原海挡下了枪,被藤原海重用。之后,直到如今,他顺利地替藤原海接管着山口组。而藤原海本人,却再也没有入面过。
天皇?那个日本黑道的地下皇帝!他十分怀疑那个天皇就是藤原海!
终于,房门被人沉沉地敲了几下。
他睁开了眼,“进来!”
门外的人推门而入,宽面露难色地走进了套房里。
“说!”
宽站直在原地,沉声禀告道,“殿下!意大利那边……那边……教父的骨灰被盗了……”
“你马上赶回意大利去!彻底调查这件事!听到了没有?”司徒皇心里一沉,愤怒地吼道。
“是!殿下!”宽退后了一步,沉默地转身离开。
等到人走出了套房之后,司徒皇这才按下了手机的语音留言。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不用再自我介绍了。」
「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你的厉害之处,不得不佩服你是个绝顶聪明的男人。你虽然大张旗鼓地让人追查我的下落,却迟迟不让人追查到结果,障眼法很有效。日本方面,你一定深感好奇。不过,很抱歉,我对天皇一无所知。」
「放心,我拿走的骨灰并不是教父的!这个世界上,有一招叫以假乱真。」
「她体内的病毒,我会竭尽全力想办法破解。我想这点你已经从杰穆斯口中知道,你的戏演得非常真,所以让你身边的人都没有察觉出来。」
「我只能说,天皇放了那样一个卧底在你身边真是个错误行为!」
「不过,看来你也不会对那个卧底怎么样。」
「最后说一句,你这个黑道之王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服了!」
男人深沉的声音猛地断了,司徒皇按下了删除键,突然放心地勾勒起唇角。
……
英国伯明翰。
郊外偏僻的豪华别墅。
今天是阴天,大概一会儿又会下雨。冬日里的雨水,格外的阴冷。而在别墅三楼的某间房间,落地窗帘半拉着。那是一间书房,书房内黑崎罡静静地坐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劫持她和司徒宿哲的女儿,见到了她的女儿,竟然有种异样的熟捻感觉。明明和她一点都不像,可是为什么她们是这样的相似。所说的话,一个小的动作,甚至是微笑,都如出一辙。
突然,手机在桌面上突然震动,发出了“嗡嗡——”的声响。
黑崎罡接起了电话,沉沉“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音,“黑崎社长,江森确实是盗走了司徒宿哲的骨灰,我想他确定自己的安全之后,应该会很快联系你!还契约,你可千万别忘记!只要司徒皇一死,意大利黑手党就交给我!”
“好歹也是司徒宿哲亲自栽培你的,你不怕他死了也来找你报仇?”黑崎罡冷笑了下。
“黑崎社长,当年如果不是我父亲的极力相助,司徒宿哲会爬到这个位置上吗?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父亲的一切!”电话那头,男人森然地说道。
黑崎罡沉沉一笑,爽朗地说道,“没问题!贾士德?尼宽!等我验收完司徒宿哲的骨灰,再和你联系!”随即,电话被挂断了。
黑崎罡按着电话机,心里却有些好笑。
枉你司徒宿哲精明一世,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卿点的人要造反吧?
不过,他不会让那个小子有这个机会的!只要是你司徒宿哲拥有的东西,他都要夺过来!整个意大利黑道,以后就是他黑崎罡的天下。
意大利罗马。
园的别墅里,宽噙着一抹笑,慢慢地朝着别墅第九层走去。
那里是司徒皇的私人领域,没有人敢不听令名就私自进入。他不禁阴霾了容颜,一反以往毕恭毕敬的姿态。整个人显得格外森然,眼底充斥着权利以及欲.望。
现在,所有厉害的人都被司徒皇调走了。
别墅里剩下的人,他都已经安排妥当。
只要司徒皇在英国一死,他就可以顺利将这里占为己有。他父亲是个窝囊废,帮着司徒宿哲打下这片天地,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临死的时候,竟然还嘱咐他,要效忠司徒宿哲。
效忠?呵呵,效忠就效忠,那么这些年来,他得到了什么?
像一条狗一样呆在他的养子身边,看着他拥有生杀大权,自己却根本没有一席之地。他要得到那些他应该得到的东西,那才是他想要的东西!那是司徒宿哲欠他们贾士德家的!司徒皇,不要怪他无情,要怪就怪自己。
他不得不承认,司徒皇的确是一个很聪明也很宽容够霸气的男人。
组织上下,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他了解得清楚明白。
他对于那些优秀人才,更是极力培养。这种宽厚惜才的心,也许是他所不能达到的。也不会否认,司徒皇对自己确实不错。可是,这有什么用?王就是王!只有一个!
宽正走上第九层,瞧见了守卫在转角处的几个手下,冷哼了一声,厉声喝道,“还不快点给我让开?从今天开始,这里我就是黑道之王!”
只可惜,没有人理睬他。
几个原本低着头的手下忽然抬起头,齐齐回道,“很抱歉!我们永远效忠殿下!”
“你们……”宽吓了一大跳,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人已经不是自己之前所安排的人马。
完全陌生的脸孔,完全陌生的人,甚至从来都没有在庄园里出现过。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被培养的?
正在他有些慌张的时候,连忙冷静下来。
刚动了动手想要拔出西装口袋里的手.枪,却被人开枪,子弹从身后打伤了肩头。他闷哼一声,感觉一阵发麻。终于扭过头,瞧见了站在环型楼道另一头的杰穆斯。
对方手里正拿着枪,一副别来无恙的神情。
宽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个杰穆斯。
组织上下,杰穆斯是最最没有危害的人,只负责药剂开始以及研究,是作为组织里的医师存在。之前,曾经和江森是好友,后来羽影也对药剂兴趣浓厚,参与了研究以及开发。
他万万没有想到,杰穆斯竟然会用枪。这个只会用手术刀的男人,枪法竟然这么好?
他是刻意打中自己手臂的经脉,害得他现在那只手发颤。
杰穆斯朝着他点头示意,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笑道,“贾士德?尼宽!我劝你自己投降吧!殿下虽然说留你不死,可是也没有说不能拿你做实验对象。我最近正好要研究羽堂主体内的抗病体药剂,怎么样?拿你做真人实验吧?”
“杰穆斯!你这个卑鄙的小人,竟然一直隐藏自己的身手,你这条司徒皇身边的狗!”宽颤抖着手,仍旧想要去拿西装里的手.枪。
他的手刚伸进了外套里,身后有人将枪顶在了他的后脑勺。
“不要乱动哦,不然的话,枪很有可能走火!走火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杰穆斯吹了手.枪的枪洞,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没有丝毫的紧迫感。
宽心里慌乱不已,可是低头的时候,眼尖地瞧见了楼梯下方正走来的一行人,他们正是自己收买笼络好的手下。可是他们已经将枪头对准了自己,全部叛变。
眼睛一闭,早在方才就明白自己已经一败涂地。
他输得彻底,还自以为早就胜券在握。
他安排了多久的布局,竟然早就被人洞悉察觉?司徒皇又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在什么时候察觉出自己的?他不信,司徒皇真得如外界传言那般无所不能吗?
黑道之王司徒皇,继司徒宿哲之后又一个传奇性男人?笑话!
宽扬起一抹森然的笑容,心里却还是在不服气。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杰穆斯,想着自己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胸中顿时窒闷无比,又是吼道,“你这条狗,你们这些狗,你们全都是司徒皇养的狗!”
“那你呢?你比狗也不如!”杰穆斯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他再也顾及不上自己后脑勺顶着的那把枪,猛地转过身,望向站起楼上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男人,双眼忽然迸发出光芒,吼道,“杰穆斯!不如你放弃跟随司徒皇,我们一起接管意大利了吧?我们一起做黑道之王?”
“你的话很有诱惑力,正常人都会心痒难耐呢!”杰穆斯已经收起了枪,双手环着胸,调侃道。
此时此刻的尼宽已经彻底疯狂了,双眼泛红,继续引诱道,“来吧!让我们一起创造更大的辉煌!这里的人都听你的吧?难道你不心动吗?不用再听从谁就是高高在上的人了!”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人竟然不奢望地位权势金钱荣誉?
杰穆斯慢慢地迈开脚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弯下腰,望着眼前已经发狂的男人,啧啧赞叹道,“尼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神经病呢?你比Cilulu小姐病得还要厉害,你病得不轻呢!怎么样?把你送疯人院去吧?那里有很多人会陪着你!”
“你!杰穆斯!疯的人是你,我不信,你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吗?”宽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不会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受的,绝对不会的。
杰穆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宽,你和肯是殿下的两大心腹,他对你的信任,不用我说了。他这么信任你,甚至以后都想让你辅佐无双小姐继承财团。那么到时候,你的地位就更加不用言语了。”
“为什么非要去争个谁是第一呢?为什么非要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呢?”
“中国人有句古话,叫作‘高处不胜寒’。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殿下都会感觉到累,放弃黑道之王,将所有的这些统统抛开。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就不明白呢?你知道你最大的错是错在哪里吗?”
他望着尼宽,沉沉问道。
尼宽一愣,忽然大笑一声,“你想说我最错的事情,就是不自量力对上了司徒皇是吗?哈哈!”
“错!”
杰穆斯摇摇头,感慨地说道,“你最大的错就是被欲.望征服了。不是你征服了欲.望,而是欲.望征服了你自己!拥有太多的东西,往往不会感觉满足。当年贝铒为什么要背叛殿下,难道不是你的原因吗?”
“你竟然狠得下心,让那么爱你的贝铒去当替死鬼!”
当年,殿下怀疑组织里有奸细。
直到之前,自己才知道原来这个奸细就是宽!可是那个时候,贝铒却突然成为了奸细,甚至是背叛了组织。当时,绝色出使任务的时候因为一念仁慈,放过了她,却遭受了最为严厉的惩罚。
贝铒自此下落不明。
现在想起来,很有可能是被杀了。而这个杀人灭口的罪魁祸首,恐怕也只有宽了。女人有时候就是傻,可以为了盲目的爱而不顾一切,可是她们没有认清楚,那些男人心里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尼宽想到了贝铒,心里有几许惭愧。
可是那份歉然在瞬间又因为那份无法获得的欲.望而全部消散,他狂妄地说道,“成大事者不会拘泥于这些!你看看现在的司徒皇,还有一点黑道之王的样子吗?被一个女人搞得神魂颠倒!他根本就不配统治意大利了!”
“让我们一起创作新的时代!来吧!”他痴狂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双眼通红一片。
“把他关进地牢里,没有殿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探视!”杰穆斯有些无奈地摇头。
被权势、金钱、欲.望反而驾御的人,已经完全不是个人了。
虽然殿下在对他说的时候,自己也很吃惊。他根本没有想过,宽竟然会是奸细卧底,更或者说叛徒。而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称霸意大利。知道的时候,的确是吓了一大跳。
“是!杰穆斯医生!”几个手下连忙回声,一把上前将尼宽抓住。伸手将他身上的外套脱下,又是搜查了他的全身,将所有的危险物统统拿走。
尼宽叫嚣了起来,“杰穆斯!你告诉我,司徒皇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起疑心的!你说!”
“你想要知道?你很好奇吗?我不告诉你。”杰穆斯望着他,平静无波。
尼宽大叫一声,“啊——司徒皇!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狂乱的叫声随着手下们架着他离去,而渐渐消散了。
杰穆斯轻轻哀叹,转身走上楼去。到时间了,又该去替羽堂主检查身体了。
不过,他确实是十分配合殿下的睿智,他可以耐心等待那么长时间,步步为营。很清楚地记得,那天殿下对他所说的话。
「杰穆斯,你应该知道宽和肯都是我最为信任的手下,他们就像是我的左膀右臂,现在我自己要砍断自己的一条手臂。从现在开始,你要完全配合我,引出那个幕后的人。还有语的病毒,我在等待江森自己回来!」 惹上首席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