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什么啊?什么状况啊!
童天爱居然哭了?
“天爱啊!怎么了啊?我是不是哪里说得不对啊?你怎么哭了!”这下,换方晴急了,连忙绕过餐桌,坐到了她身边。
童天爱还是低着头,只是死命地摇头。
“天爱!天爱!天爱!那你哭什么啊?别吓我啊!”方晴突然有种抽风的感觉,她把一向乐观无敌的童天爱惹哭了?
童天爱抬起头来,望着身边的方晴。一双眼睛无辜地瞪着,红得不像话。而她的眼底,占满了方晴关切的容颜。
此刻的她,像极了一只小白兔。
望了她几秒钟,终于“哇”地大哭了一声,整个人扑向方晴。双手环过她的身子,将她狠狠地抱紧。
四面横过来几道注视的目光,方晴感觉自己想挖个洞,然后钻下去。
这个什么场面啊?搞得好象她欺负了她一样!
“天爱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嘛!”真是头大啊!她一定是自己的克星啊!
童天爱这才收了哭声,伸手胡乱地将自己的泪水擦干,哽咽地说道,“我没有啦!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太感动了啦!”
方晴有种想要喷血的冲动了,她哭得淅沥哗啦的,末了,居然只跟她说,是因为太感动了?真是……
太单纯果然不好!太真性情真让人头痛!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两点了。
走过笔直颓长的林荫道,再拐过操场,就是台大的正校门出口。
人来人往的街头,偶尔驶过几辆车。
马路对面,停了一辆小轿车。远远地望去,就可以看见坐在驾驶座前座的季向凡。穿着洁白的衬衣西服,还是那么帅气。
他的目光,因为方晴的出现,变得璀璨起来。
连带着,咧开了嘴角,朝着凝望的方向展开一抹笑容。
方晴收到了他的笑容,心里面流淌过一丝甜蜜,却故意放慢了脚步。嘟着嘴,好象要考验某个可怜男人的耐心一般。
童天爱粗神经得以同样的速度朝前走着,突然瞥向身旁,却没有见到并肩而行的方晴。转过头,看见她已经落在自己身后了。
“小晴,你怎么走那么慢,季大哥还等着呢!”
方晴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小声地说道,“昨天我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根女人的头发,所以我今天决定不理他!”
扼……头发?……
童天爱狐疑地瞥了眼不远处的季向凡,又扭头对上方晴,“你们这样算是在冷战吗?”
一直坐在小轿车里的季向凡,看着她们停下脚步,嘀咕地呢喃,心里暗暗觉得有些不对劲。终于忍不住,打开车门。
谁让他昨天忙着应酬,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了一根头发,得罪了方大小姐呢!
隔着一条马路,朝着她们小跑了过来。
脸不红气不喘地走到方晴身边,耐心地说道,“今天去我家吃饭,我妈妈煮了你爱吃的菜!”
“我不去!”方晴别过脸,故意赌气地说道。
季向凡倒是没有生气,一脸的温和,伸手握住她的手,“好了!别闹小孩子脾气了!我妈妈还说几天没见你,想你了呢!”
“天爱!你也去吧!去我家坐会儿,然后到了晚上就顺便吃晚饭!”扭头,又对着童天爱笑道。
方晴横了他一眼,甩了甩被他握住的手,甩了几下没甩开,又是瞪了他一眼。小脾气发过了,也就没事了。
“天爱!你最近脸色不好,是不是又一天到晚吃泡面?走!一起去向凡家吃饭吧!”说着,就想要去拉童天爱的手。
童天爱连忙朝后退了一大步,干笑了几声,“我不去啦!我可不去当电灯泡!小晴你去见未来的婆婆,我去做什么!”
方晴听到“未来的婆婆”几个字,也难得脸红起来。
“再说,一会儿我还要打工呢!好了!你们去吧!我走啦!”边说边急急地转身,脚步越来越快。
好象是逃跑,或者说,是想躲避这让人羡慕的幸福。
妈妈……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你煮的饭了……
坐在公交车里,童天爱将头靠在车窗上。公交车一路颠簸,她的头也就随着车一路的颠簸。一下一下,打在车窗上。
手机忽然振动,童天爱怔忪了一会儿,有点不想接。
可是它却似乎在与自己作对,一直振动个不停。有些烦躁,拿出手机,瞥了眼屏幕,“大变态”三个字,闪烁着。
迟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天爱!”他的声音,透过手机,就这样激荡在心里。
童天爱莫名得脸上一阵泛红,强装镇定地“喂”了一声。
沉寂了片刻,秦晋阳淡淡地问道,“今天……过得怎么样……中午吃了什么……”
恩?又问这个?
“今天过得还可以,中午吃得是蛋炒饭,外加奶茶。”童天爱一五一十地回答,感觉自己在汇报行程。
突然,电话那头没了声响。过了好久好久,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公交车行驶的声音有些嘈杂,童天爱拿着话筒,等了一分钟,终于将电话挂断。
挂断电话的下一秒钟,手机又催命似得开始振动。
怎么又打过来了!他在搞什么飞机!
童天爱有些不情愿地再次按下通话键,这一声“喂”,口气很冲。
电话那头,传来秦晋阳低沉的笑声,戏谑地声音随即传来,“怎么?不高兴我打电话给你吗?”
“没有啊!”童天爱闷闷地说道。
她哪里敢不高兴!她敢吗?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大总裁!而她只是个四处打工的小孤女!她哪里敢噢!
“为什么我感觉你很不高兴呢?”不依不饶地问道。
深呼吸一口气,矢口否认,“我没有。”
“我感觉你有!”他仍然固执已见。
“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
她快要晕了!打个电话过来,就为了“有没有”这个话题?都说了半天了呢!手机费浪费不浪费啊!不要钱的吗?
皱着眉头,决定不再与他纠缠下去,“你说有就有吧!我要挂电话了!”
“你敢!”他恶狠狠地吼道。
童天爱忍住想要抓狂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问道,“秦晋阳!你究竟想怎么样!”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嘛!
“晚上几点回来?”低沉的笑声。
回想起他的脸,眼前似乎都浮现了他的笑容。微微眯起的眼睛,带着那样的目光,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车子猛得一个急刹车,童天爱整个人朝后仰去,又重重地往前撞去。
一个不小心,手机滑落手掌,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得响声。
“怎么回事啊!”
“司机司机!怎么开得车呢!”
司机急忙抱歉地解释,“看到一只猫,所以就急刹车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公交车里,乘客们开始嚷嚷了。这突然得惊恐事件,的确让人胆战心惊。如果说出门坐个车,导致丧命,那还真死得挺冤!
惊吓过后,童天爱拍了拍胸脯,强装镇定。
手机掉在了脚边,弯下腰,有些心疼得将它握在手中。这可是她唯一的奢侈品!
那一头传来秦晋阳焦急地呼喊声,很轻,然后又慢慢地响了。
直到手机再次放回了耳边,他焦急的男声依然还在,“天爱?……童天爱?……到底怎么回事?……回答我!……”
在这辆挤满了人的公交车上,心里忽然宁静一片。
周遭所有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只听到他殷切的呼喊声,一下一下。
“童天爱!……天爱!……你在不在?……”
好半晌时间,这才想要开口。刚发出点声音,却是有些异样的音调,涩涩的,“喂……”
紧接着,电话那头很有默契得没了回响。
却在下一秒,火山爆发,“你到底在做什么!快点回答我!”
声音太响了,直接贯穿耳膜。他在生什么气?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好生气的!真是奇怪!
“我在车上,刚才司机急刹车,手机掉下去了。”童天爱老实地回答。
“……”没有说话,忽然又是一阵大吼,“你是白痴吗?你现在在公交车上为什么不对我说?”
童天爱懊恼地呻吟,“你没问我。”
“以后在车上的时候,可以不接我电话!听明白了吗?”秦晋阳霸道的命令,不容许她说个“不”字。
“……”缄默。
现在最好的回答,就是缄默,她应该还有权保持缄默吧?
“晚上几点回来?”又绕回了原来的话题。
童天爱握着着手机,看向窗外,“今天我晚班,到第二天早上。”
电话那头“哦”了一声,不过不是很满意,“知道了,那就这样!我在家里等你!”
童天爱却迟迟没有将手机挂断,听着“嘟嘟嘟——”,一长串的盲音,心里面突然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赶完下午蛋糕店的打工时点,已经是晚上七点,急匆匆地又去赶便利店的晚班。路上随便买点面包充饥,冲到了便利店。
“叮咚——”,感应门自动开了。
童天爱扬起笑脸,精神饱满地说道,“欢迎光临!”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昼夜在无声无息之中更替轮回。月亮落下的时候,太阳升起。崭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八点三十分。
拿出钥匙,开门。
那幅巨大的油画,首先映入眼帘。但是此刻让童天爱却感觉到,没有那么让她厌恶以及刺目了。相反,还觉得有那么点品位。
什么呀?童天爱!你的脑子不清醒了吗?这个可是变态男画的!
瘪瘪嘴,换上拖鞋。
空荡荡的房子里,没有一个人。
好象回到了自己的“麻雀窝”,只不过大了点,豪华了点,设备齐全了点。但是却是一样的没有人气,没有人等待她。
视线有些黯淡,余光瞟见茶几上放着一张纸。
走过去,弯腰将纸拿起来,苍劲有力的笔迹,一如他的人一般。
「童天爱!突然有事,我要去英国!过两天回来!记得不许吃泡面!被我知道你就死定了!」
落款:秦晋阳。
童天爱握着这张纸,手一握,揉成了一团,“可恶的变态男!最好永远也别回来!你才死定了。”
公寓里,只有童天爱一个人。
闷头闷脑地睡到下午,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扭头瞥了眼闹钟,居然已经一点二十分了!天呐!又要迟到啦!
老教授虽然说以后不用来修他的课了,但是她也不能真的不去吧?哎哎哎!学生的命运真是凄惨啊!
一会儿还得想想怎么去讨好那个老头子,买些脑白金?扼……好象太夸张了……
匆忙地刷牙洗脸,然后跑着去穿鞋。
低头的时候,余光瞥见了那张被揉成一团的纸,手上的动作忽然缓慢了下来。
只穿了一只鞋子,一跳一跳地往茶几的方向跳去。
终于还是伸手拿起纸团,有些迟疑,还是再次将它展开,那一行苍劲有力的字又映入眼底。连带着,他的面容也仿佛在眼前。
“唔……”
咳……童天爱!你在想什么呢你?居然会想那个死变态?
再次将这张纸揉成一团,想随便丢个地方。手停在半空中,却始终没有下面的动作。
又是一跳一跳地朝着鞋柜跳去,拉开背包的拉练,将纸团丢了进去。
瘪瘪嘴,继续穿鞋。
转身,视线盯着那幅巨大的油画,随着门关上的刹那,终于消失不见。
……
英国伦敦。
希思罗机场。
贵宾通道的出口处,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肃穆等候。他的身边,数名黑衣保镖依次站开,而他,显然是他们的头头。
通道的另一端,男人高大的身躯霍然闪现。
黑色的HugoBoss手工风衣,将他的身材修饰得更加挺拔,富有阳刚味。丝质的Ferre衬衣,绚丽的绛紫色让整个人显得奔放与热情。
数十个小时的航程,并没有使他看上去有一丝的疲惫,相反,一如往常的神采熠熠。
而他的唇,似笑非笑地抿起,眼神里带些许嘲蔑。
笔直朝着出口走去,经过一行人身边,却也没有停下脚步。
中年男子与数名黑衣保镖在他经过的刹那,恭敬地低下头,均是九十度弯腰鞠躬,表示百分之百绝对的忠诚。
男人并没有看向他们一眼,也没有点头示意,对于这种行礼,似乎是习以为常。
“少爷。”中年男子谨慎地跟随在他身边,小声地喊道。
男人终于吭声了,“管叔,这次他们又在玩什么花样。”
明明是问句,但是却用了如此肯定的语气。
连打了十个国际长途,将他召唤回来。他倒要看看,这次究竟是什么了不起得大事情呢!最好别让他失望!
“管叔不知!请少爷原谅我的愚钝!”被唤“管叔”的中年男子连忙回答。
男人没有再说话,目光望向贵宾出口。
一行人终于走出机场的特别出口,数辆黑色的跑车早已经等候多时。
男人径直走向中间的法拉利跑车,弯身坐入车内。其余的人,纷纷小跑着坐入其他几辆跑车内。
“开车吧!”男人朝着司机说道。
引擎发动的声音,停靠在最前面的跑车缓缓前行。之后的车,也陆续发动引擎。
像是一阵风般,消失在不远处。
……
泰晤士河畔。
车子稳稳地前行,透过车窗,看到河畔旁的漂亮公园和老房子,还有生气勃勃的商店和饭馆。
热闹的街头却仍然充斥着散步、跑步和骑马的人们。
车子驶过人群,不过多久,终于停靠在一幢气势恢弘的别墅前。
大门自动开启,发出沉重的声响。
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喷水池,连成一条线。那些喷洒在半空中的水珠,泛起乳白色的泡沫,像是一颗颗昂贵的珍珠。
车子缓缓地驶进别墅,穿过繁花茂盛的花园,终于在距离别墅正门前百米的地方熄了火。
一旁早就恭候多时的仆人急忙小步地跑到居中的法拉利跑车,谨慎地打开车门,低着头说道,“少爷,欢迎回家!”
男人终于动了动身子,迈出脚步,接着整个人从车子里钻了出来。
十月中旬的英国伦敦,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略微有些萧瑟的秋风徐徐吹来,将他的头发吹散在风中,几缕不羁的发丝,倨傲得迎风散动,阳光下,折射出金色。
望向这幢富丽堂皇的别墅,皱起了眉头。好半晌时间,终于朝着别墅大厅走去。
突然一团粉红色的身影扑向了他,力量大得差点将他扑倒在地。将他整个人当成了尤加利树,而她就像一只树袋熊。
“游丝琪!快点从我身上下来!”男人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
“树袋熊”却更往他身上黏,两只小手用力地抱紧他,娇气地拒绝,“我不要!我就要这样抱着秦哥哥!”
没错,被唤“秦哥哥”的人,正是秦晋阳。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不要!”
游丝琪委屈地瘪瘪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眼尖地瞥见来人,更是恶人先告状地哭道,“妈咪,秦哥哥又无缘无故地凶人家!”
秦晋阳听到“妈咪”两个字,连忙收了吼声。慢慢地转过身,视线迎上她眯眯笑的脸。
来人正是秦家长子秦观涛的夫人薛颖,更是秦晋阳的生母。 惹上首席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