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姓少见,肖玉瓒还是头一回听说。
这个少年说完自己名字以后又重新看向肖玉瓒,这一回,眼神里多了几分亮晶晶的光芒,似乎很喜欢旁人问起他的名字来。
解何人语?
无从得知,但这样炙热干净的眼神,肖玉瓒觉得应该藏着一桩感人的故事在这少年的心里。
但来不及再同他多说一句话,身边突然传来怒其不争的声音:“解语!我说了多少遍!不要蹲在这个地方!”
解语和肖玉瓒同步扭头去看,宁慕心瞥一眼肖玉瓒,堂堂少夫人也这么蹲着,更加无语,实在是没眼看这两人。
宁慕心吼这么一嗓子,肖玉瓒听明白了,这少年的确是常蹲在这儿,若要说是在等人,想必等的这个人就是宁慕心了。
“好。”
解语没半点犹豫,答话的时候清脆的语调带着几分雀跃,蹭地站起身来,一道闪影晃过,人就已经在宁慕心身边站定了。
“我不是说了别跟着我吗?!”
“伯父等你吃饭。”解语跟在宁慕心身后,他站起来以后比肖玉瓒想得高一些,正好高过宁慕心半个脑袋。
宁慕心握拳,扶着剑柄快步往外走:“我还有要务在身,今天不回去吃!”
“买了鱼,我买的。”
“你又不吃鱼!”
“伯父喜欢。”
……
声音渐渐远了,两人牛头不对马嘴也能聊下去,肖玉瓒听都听傻了。
小椒眯了眯眼,把肖玉瓒也扶起来,小声道:“这不是会说话么?同我便凶巴巴的,什么意思嘛。”
“解语身世特殊些,倒不是故意这般。”小椒刚说完,王博衍的声音便从侧方响起。
他站在半壁树荫下,眉眼处多了几分柔和。
王博衍这么说了,小椒自然不好再埋怨什么,方才的事她这会儿瞧见王博衍还心虚着呢。
尽管王博衍一句责备的重话都没有说过,小椒就是莫名的害怕王博衍。
大概是他周身气场太冷的缘故,那种拒人千里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亲近。
肖玉瓒把小椒往身后护了护,正和王博衍两两相望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王博衍又接着道:“中书令相邀,今日之事尚还有细枝末节处需确认,今晚我亦不在家中用膳。”
听他说完,肖玉瓒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也许会回来晚些。”王博衍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说不上是不是失望,眸子里的神色像是黯淡了两分,“你。。不必担心,这间院子,旁人进不来。”
这个‘旁人’是谁王博衍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肖玉瓒第一反应便知道,他说的应当是杜文娇。
他这么说,肖玉瓒又想起他那句‘我确实是在护短’,一下子如雷贯耳,震得脑瓜嗡鸣,脸也滚烫,下意识便点头应声:“好,你早些回来。”
王博衍因她这句话明显心情好转,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后,落下一句:“我走了。”这才越过肖玉瓒身侧,朝着府外去了。
王参将也会同人这般详细的报备去处?这话说出去谁信?
小椒一双眼睛生生望着王博衍的背影消失以后,这才从肖玉瓒身后出来,跑进院子里喊承安。
承安刚收捡了茶盏,听见小椒喊,探头道:“怎么了?”
小椒拉过他,一脸严肃道:“你家少爷说,这院子没人能进来,可你家少爷没说,若是有人来请我家小姐该怎么办啊?”
承安歪头,大概是跟在王博衍身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所以想了好半天,才答了一句:“请了。。便去啊,少夫人往后收到的拜帖定然很多,我瞧夫人便时常应酬,赏玩游乐,有意思得紧,大家都是名门闺秀,你这般紧张做什么,还能吃人不成?”
小椒正欲给承安这木头脑袋灌输些话本知识,肖玉瓒已经慢悠悠走到了两人跟前,拽过小椒的手腕,朝着后院而去:“请了便去,躲得掉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忍让三分。
肖玉瓒觉着,若自己这般和善也不行的话,那便是旁人存心刁难,到时候发起狠来,真要害怕,也该是帝上京里名门贵重的小姐们害怕。
毕竟,‘恶名昭著’的肖玉瓒。
已经来了。 掌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