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小子,那天晚上老子没杀了你,算你走运,今晚你就别想好过了。”
女人的声音:“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只臭虫,一条舔狗,还妄想和少卿平起平坐,你配吗?”
男人的声音:“实话告诉你,你的胳膊腿是我废掉的,那辆车滚下去,你只受了点轻伤,没想到你这贱骨头恢复的还挺快,今晚我会确保它们不可能再恢复了。”
女人的声音:“刘浪,你记住,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给你台阶下你不走,那就怪不得我了。”
男人的声音:“没人可以挑衅少卿少爷。”
女人的声音:“你连给少卿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废物,可怜的舔狗。”
………………
………………
几名保安把一个浑身上下都是血的男人,从晴天酒吧的后门丢了出去。
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将一台苹果手机扔到了地上,好巧不巧的屏幕裂开了。
“呵呵,就算用上了苹果手机,你还是那个废物。”
说完,女人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女人的声音也慢慢的变小,直到消失。
“留你一条命,但下半辈子你只能在床上度过了,不知好歹的废狗。”
………………
………………
那天在浴缸里,冷水浸入刚刚缝合的手术刀口,要比现在痛的多。
刘浪感觉不到痛,他的心早已经比这还痛了。
他觉得自己没有辜负任何人,他这一辈子,在他年龄的每一个阶段,都做了自己相信是对的事情。
他才二十多岁,未来的路还很漫长。
他的手还能动,本来想打电话让救护车过来的,但最终他跳过了120的电话,也跳过了郑光的电话,反倒是打通了苏娜的。
“上街区晴天酒吧……后门……在祁门路上……来救我……你一个人来。”
艰难的说完这些话,刘浪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掉了,浑身的骨头和肌肉都已经不听使唤。
说实话今晚刘浪没想到会这样,他只是来告别,没想到这个告别,实在是太彻底了,也激怒了他的最后底线。
趁着手还能动,刘浪来了一张自拍。
没错,刘浪,来了一张自拍。
照片里的男人躺在石子路上,脸上衣服上全都是血,血光上倒映着远处的霓虹,看不清细节,只觉得是花红酒绿,整张照片的氛围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刘浪把照片发给了李学鸿,两人早前加了微信,随后,刘浪又发送了一条语音。
“李…老先生,我的忍耐,就到此为止了。”
每说一个字,他都觉得是在钻心,但这种痛苦,早就已经让他麻木了。
刘浪心中最后一丝温柔与善念,被苏筱雅给带走了,他不甘心,怎么可以因为这样一个女人而产生巨变呢,他不要自己的人生,受到苏筱雅任何的影响,那个女人她不配。
但身上的痛苦让刘浪明白,早在两年前这种巨变就已经开始了。
这两年更像是一个缓冲期,让刘浪缓慢成长,看透世态炎凉。
然而,刘浪还是小瞧了人心的险恶,杀人诛心,好一个杀人诛心。
但有一点,刘浪觉得觉得说得对。
他们至始至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错,刘浪现在很赞同这句话,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年前,刘浪成为一个笑话的时候,就是两个世界的。
两年后,刘浪发现聚宝盆的时候,就更是两个世界了。
现在,这场要人命的毒打,连同上一场车祸,让刘浪彻底不再怜悯这些可怜虫。
“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
刘浪挣扎着,手再也抬不起来,他身上的骨头快要碎完了,内脏也不知道有多少处出血,淤肿更是无数,宛如一个血人,看起来极其恐怖。
二十分钟之后,一辆甲壳虫停在了路口。
苏娜从车上跑下来,当她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刘浪时,整个人都吓傻了。
但这些天所见所闻,让她早就司空见惯了匪夷所思,只是如此血腥的画面,她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罢了。
“刘浪…刘浪你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你怎么不打120啊你,你是不是傻?”
苏娜埋怨着,她看到刘浪还有点动静,赶紧掏出手机准备打给120。
但此时,一只血手抓在了苏娜的胳膊上,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刘…刘浪你别吓我,我…我在打120,刚我来的路上就有一家医院,应该很快……”
“别…别打。”刘浪阻止了苏娜,并艰难的说:“把我…带回……酒店。”
刘浪很清楚,现在能救他的,就只有聚宝盆的再生水了,去医院也能就不错,但他估摸着自己浑身上下不知道多少处粉碎性骨折,去医院就意味着动手术,麻醉打下去之后,还不知道需要昏迷几天。
刘浪不想等这个时间,他要明天就生龙活虎的站起来。
“去酒店?”苏娜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回酒店干什么,你现在需要医疗人员,你需要做手术。”
“酒店…回酒店。”
刘浪艰难的尝试撑起来,一把抓过苏娜的手机。
“刘浪,你到底在干什么?现在不去医院你会死的。”
苏娜都快要急疯了,他不知道刘浪到底准备干什么,这个时候回酒店不是等死吗?
“回酒店,我命令你把我带回酒店,听我的。”
每说一句话,刘浪就觉得自己的力气被掏空一分,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刘浪…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别吓我,我带你去医院。”
苏娜的手机被砸了,只好伸手去捡刘浪的手机。
但刘浪直接抓过手机,又给扔在了地上。
“回…酒…店……”
这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苏娜实在是被吓坏了,她只好听刘浪的。
但对于苏娜来说,刘浪实在是太重了,她拖了好久才勉强把刘浪拖上车,在这期间,刘浪不知道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错位了多少处。
他一直在忍耐,没有什么痛比心痛更让人难以承受了。
一路上,一边哭一边跟刘浪说话,让他保持清醒。
苏娜不知道刘浪到底要回酒店干什么,但她知道流浪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自从跟着刘浪做事以来,这个家伙就没有出过错,所以苏娜愿意相信一次。
从祁门路的晴天酒吧到白云间大酒店有20多分钟的车程,由于刘浪浑身上下都是血,可能还骨折了,所以苏娜没有敢把车开得太快。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了白云间大酒店的门口,这个时候泊车员走了上来。
“你好,欢迎光临白云间大酒店。”
泊车员露出笑容,但苏娜迟迟没有摇下车窗。
她不敢打开,不敢让人看到车上的刘浪浑身是血,她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刘浪摇下车窗。
泊车员看到的是一张血脸从车子里探了出来,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拿出对讲机。
但等他看清楚车里的人是刘浪时,便把对讲机放下了。
“刘…刘先生?你这是怎么了,需要我问你叫救护车吗?”
刘浪试图摇了摇头,
“去把人支开,不要让人看到我回房间,明白我的意思吗?”刘浪问。
那名泊车员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好的刘先生,你放心,交给我了。”
说完,他便一路小跑向地下停车库,那里确实有看守人员。
过了一会儿,流浪缓缓摇上车窗,让苏娜直接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库,而后两人从地下停车库的电梯,直接来到了总统套房的楼层。
苏娜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泊车员会帮刘浪,但刘浪却记得那个泊车员,这就是那个他第1次来白云间大酒店的时候,帮他泊车的人,后来也帮他停过几次车,刘浪更是给过他小费,是一个很机灵的人。
今晚也是多亏了这个机灵的泊车员,否则的话,就要引起轰动了,刘浪可不想别人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只是在苏娜把刘浪从车上带到电梯里,再从电梯带到总统套房里面的这段过程,充满了曲折与坎坷。
中间苏娜曾一度崩溃,她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多血,尤其还是刘浪这个样子。
回到房间之后,苏娜便准备打电话给120,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惯着刘浪了,这个时候如果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期,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万一瘫了或者废了怎么办。
“不要打电话,现在你出去。”
刘浪躺在沙发上,用心感触着全身每一块,令他钻心一般疼痛的骨头。
“去把来时的血迹清理一下,还有车里,然后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来接我。”
“明天早上来接你?”苏娜感到不可思议:“明天早上我让殡仪馆的人来接你吗?你别再逞能了,刘浪,都这样了不叫救护车是不行的。”
“这是命令。”刘浪冷冷的盯着苏娜,一字一句的说:“在我手下做一天,那就无论如何,也不要质疑我的命令。”
刘浪懒得扯皮,但苏娜却受不了他这样。
“刘浪,你再这样我只能辞职了,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开玩笑。”
“辞职?”
“对,我要辞职。”
说着苏娜就拿起客房电话准备打120。
“不要离开我,不要辞职……”
只这一句话,苏娜就瞬间心软了,她放下电话,泣不成声。 我有一个聚宝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