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追到了,陆韩彬跟着少夫人进了迪凯,看情形今晚陆韩彬会住在里边。”保镖低头说道。
“你说什么?”乔子宴一双黑眸顿时变得阴戾可怕。
“陆韩彬住在那边,似乎是很久的事情了。少夫人的反应很平常很自然。”保镖回禀道。
陆韩彬竟然和她住在一起?习已为常?陆韩彬和秦瑟相处得未免太好了。
一起,住在一起。
乔子宴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眼中翻涌起嫉妒。
他猛地一把掀开被子,双脚踩进鞋子,直接拿起衣架上的风衣套上,想也不想地就想往外面走去。
“少爷!”夏川见状连忙追出去,“少爷,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您不能就这样离开!”
出现了头疼耳鸣的状况,怎么还可以离开?
夏川拦住乔子宴。
“我要去哪里,用你管?”乔子宴冷哼一声,衣服套在身上,系扣子。
她怎么可以和陆韩彬住在一起!凭什么!她到底是不是和陆韩彬勾搭上了!
他要去看!他必须要将那个男人赶走!
乔子宴大步走出中心医院的大楼,忽然,雨水顷刻间就落下。
“少爷,雨太大了,回去吧。”夏川上前来阻止乔子宴,还拉住了他的手臂。
以前这样的情况是不会出现的,毕竟在夏川的心里,尊卑观念很明显的。
“您要是想见少夫人,我请少夫人过来看望你好不好?”
“不好!”他一刻都等不下去。
乔子宴将他狠狠甩开,震怒地吼出一个字,头也不回地冲进雨里。
他的身体瞬间被大雨打湿。
有乔家的保镖刚回来,正在往停车格中停车,乔子宴直接冲过去,一把攥开车门。
一双黑眸冷厉地瞪着里边的人,“给我下车!”
“是!”保镖忙不迭地下车。
乔子宴浑身湿透地坐进车里,锁住车门,从停车格中帅气地倒车,转弯,一脚踩下油门,将车直接开了出去。
“少爷!”夏川追出去,连车的影子都没摸到,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车绝尘而去。
黑色的车在雨中飞速前进,不断超车,大雨洗刷着夜色下的路面。
乔子宴坐在驾驶座上,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握住方向盘,手上还带着雨水,他一双眼睛直视着前方的路面。
来到秦瑟的住所,他突然站着不动了。
像突然被定成一座雕像般,乔子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只右手上包缠着纱布,纱布上滴嗒滴嗒地往下掉水。
他往前望去,一双眼睛幽暗,良久,乔子宴突然往后退步,一步一步往后退去,退回电梯里。
夏川赶来,看到乔子宴离开了,走进漫天的大雨中,他赶紧跟了上去。
乔子宴面无表情,什么没说,在喷泉前的黑色长椅上坐下来。
他害怕了,他怕他进去,看到是陆韩彬和秦瑟手挽手走出来
他更怕自己无法面对秦瑟,他要怎么面对秦瑟?
“我女儿被你们乔家囚禁,因为你订婚的消息而急火攻心,情况最糟糕的时候她高烧不止,连站都站不稳。这笔账我一直记在心上!”
“要不是我们犯险去英国抢人并发生了枪战,恐怕这会她已经被你们乔家折磨死了吧?”
薄夫人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
她痛苦绝望的时候,不是他去救她。
她最难过的时候,是陆韩彬陪在她的身边,那他桥你这样算做了什么对的事?
没有!现在想想,竟然是一件都没有!
一直以为,他觉得自己答应了宣誓的事情,是为了秦瑟,他以为自己都是为了她,可结果呢,他让她受了多少伤。
那些伤痛,她还瞒着他,一个字都不说!
他没有照顾过她一天,一天都没有。
他还在她面前一副他什么都没错,他什么都是为了她,她就是该回到他身边的模样。
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有什么脸去见她,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害的。
乔子宴到现在才明白,被莫里斯·安娜囚禁的时候,秦瑟心中对他的恨到底有多浓,有多重。
可能,她恨不得抱着他一起赴死吧?
乔子宴坐在长椅上,慢慢俯下身,仿佛背上被压着千斤的重量,双手捧住自己的头。
“乔子宴,你到底做了什么。”雨水洗刷着他的俊庞,划过他微颤的薄唇,顺着下巴的孤度淌下来。
泪水跟着滑落,夏川见状,撑起伞将他扶起。
此刻的乔子宴,看上去那么孤独,那么落寞,那么脆弱。
他手上的纱布已经湿透,伤口的血跟着渗出,血水往下淌。
这一晚的雨下得很大,秦瑟一个人坐在床上,一头长发垂在肩侧。
她抬起自己的手,无名指动了动,那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像是从来也没有任何东西存在过。
不知道为什么,秦瑟忽然想起她向乔子宴坦诚心意后的那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她能够心无旁骛地爱着乔子宴,不顾一切,坚定而勇敢。
现在想来,那段时间真得很开心。
哪怕,他们之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小问题,可那样义无反顾的心境再也不会有了。
人,其实是明白得越多,顾忌得越多吧。
坚强,有时候只是假相而已。
秦瑟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无名指,苦涩地笑了笑。
忽然,放在被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秦瑟拿起手机,是来自乔子宴的一条信息——
【瑟瑟,我知道错了。】
秦瑟呆呆地看着那一行字,眸光呆滞。
反复辨认那个号码,直到确认那是来自于乔子宴,泪水顿时毫无预兆地淌下来。
他居然发这样的信息给她,像个认错的孩子,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认错了,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
秦瑟闭上眼,眼泪划过面颊,她伸手抚过脸,泪水却无法禁止。
放下手机,秦瑟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前往外望去。
她不让自己想得太多。
她推开窗户,顺着大雨往下望去,远处,似乎有一群人在那边。
她长睫轻颤了一下,一种想法蹿进她的心里,蹿得她心惊肉跳。
不会,不可能的。
秦瑟冲到床前,拿起手机看着那条信息。
不会,不会是他。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几秒,秦瑟想了想,便转身就往外跑去,她跑出家门,拿起一把大伞就往外面冲。
远处,乔子宴被夏川拉拉着,可是怎么都不愿走。
他疯了?
发条短信告诉她,他知道错了,然后像个傻子一样淋雨。
这算什么,自我惩罚吗?
不知道为什么,秦瑟心里最后一点对乔子宴的怨意都消失得荡然无存。
秦瑟走了过去,夏川看到是她,立刻让了路。
乔子宴也看到了她,上前将她抱住。
“瑟瑟,告诉我,你这大半年来到底是怎么过的?”
闻言,秦瑟便明白他昨晚淋雨的真正原因,是薄夫人的话刺到他了。
“你不用在意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秦瑟低下头,努力将过去发生的事情说的云淡风轻。
她不想让乔子宴心里背负什么痛苦。
“既然已经过去,有什么不能说的?说,我要知道。”乔子宴沉声道。
说完,他恨恨地咳了几声。
他生病了!秦瑟的心狠狠被刺了一下。
“乔子宴,你身体不舒服回医院吧,乔家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公司也是。”秦瑟说道。
因为她,他已经沉寂那么久了,还造成了华国的金融风暴。
在这之后,他便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了。
他不能让他再这样为她虚度光阴下去。
“你不说,我不走。”乔子宴执拗地抱着秦瑟不让她离开。
秦瑟抿住唇,沉默片刻才道,“没什么,我现在很好,不是吗?你也找到我了,你也说,我不必将所有消息当真。”
“还有呢?”乔子宴问道。
“没了。”
“在灯塔里,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乔子宴追问道。
“他们对我很好。”秦瑟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威廉也是个好人,他一直很照顾我。”
乔子宴盯着她,眸子深沉,“我要听实话!” 二婚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