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末本是抱着一颗玉石俱焚的心态被郭强林的手下押上车的,可没想到高焱浚的人会突然截车将她带走。
坐在车上,于末神色极其复杂,浓黑的夜模糊了她眼中细碎的侥幸,她不会对高焱浚派人救了她而感恩戴德,更不会有半点感动,因为她所受的一切痛苦,始作俑者都是他。
确定莫肖林平安无事之后,心中那份想要从高焱浚手中逃跑的执念就越来越浓烈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被他捏着脖子苟且偷生。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了很久,于末等了许久都不见高焱浚说话,便开门作势就要下车。
沉坐在旁边的高焱浚见她要下车,才淡淡的喊住,“等等。”
于末闻声收回手,扭头面无表情的看向高焱浚,此刻的他气质沉敛且十分暗冷,他鹰俐好看的面容浮动着一种近似凛冽的冷酷,喘息声就像一个凶悍的猛兽一般低沉平稳,深不可测的眼眸里流淌着似笑非笑的诡异情绪,让人辩不出是喜是悲。
他的视线同一束激光似的锁定在于末脸上,就好像在搜索着什么迫切需要知道的信息。
“于末,做我的情人。”
于末眉色微动,有些奇怪的回望着高焱浚,只是那双明媚如星的眼眸再也擦不出丁点火花,就好像她的眼瞳覆盖了一层浓郁的乌云阴霾,挡住了原本的色彩。
“只要你不再跟那个莫肖林见面,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不论是荣华富贵,还是金钱地位。”
高焱浚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去争取什么,他想要的,想得到的,只要稍加心机手段便可信手捏来。
对于于末的心情,他不会深究那是什么,处在那样的地位,他根本不需要思考为什么,因为只要他想要,就可以拥有。
于末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却觉得极其好笑,做他的情人?
高焱浚到底是有多么的厚脸皮,才会再刚将她送人的情况下提出这种要求?
“我不愿意。”她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表情更是充斥着冷漠和决然。
高焱浚有些意外于末的表情,淡漠的眼里没有惊慌,比起前几次看到自己似乎镇定淡然了很多。
“你说什么?”
他狭长的双眼危险的眯起,望着此刻一副视死如归的于末,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
在刚刚她就想过去死,所以此刻,她不想再继续软弱下去,猛的抬起头,极力的表现冷静,“我说我不愿意,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愿意做你的情人。”
高焱浚神色一凛,反手抓住于末的手腕,身体与车身剧烈一撞,于末差点一翻白眼晕厥过去,等定下神,便发现自己已经被高焱浚紧紧的禁锢在身体与车身之间。
他轮廓分明的脸清晰的放大在于末眼前,凌厉的双眼如鹰鹫一般森冷骇人,冷峻凛然般的气势如同江涛海浪般不可阻挡,这张人神共愤的面容下,于末很清楚,那里隐藏着一颗嗜血杀戮,无往不利的心脏。
“你觉得我是在同你商量吗?”
身体的每一寸汗毛都立了起来,于末扭开头,躲开高焱浚的视线,却很执拗的开口道:“那你杀了我吧!”
望着眼前眼神坚决的于末,高焱浚用身体死死的将其抵在车玻璃上,用一种极其轻蔑的口吻低声道:“你欠我的,你以为一死就这么完了?”
“我根本就不欠你什么,这一切都是你无中生有!”于末一字一句咬的坚定而又冷硬,就连目光也是十分的冷沥,就好像突然间变得无所畏惧。
这个女人,不会以为他刚刚救了她,就觉得自己可以不可一世,无所畏惧了?
高焱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盯着眼前女人秀美的脸庞,因挣扎显的微红,那种恨不得立刻逃走的急切,令一股说不出的暴戾在高焱浚心里慢慢蓄积。
他最恨的就是有人反抗自己,最恨的就是有人想逃离 !
他一手向前一捞,抓住了于末的衣领猛的拽到了自己跟前,锐利深邃的两眼如黑子般盯着于末努力保持镇定的脸,鬼魅笑道:“你刚才说宁愿死也不愿意做我情人?”
“是!”于末定神,身体虽然没有颤抖,但手心已经逐渐出汗,猛的握紧手,她直视着高焱浚。
“很好!” 他望着于末,突然阴冷的笑了起来,声音低沉无比,身体如头矫健的豹子,迸出的危险和残酷将于末差点吞噬。
他放开了她,风暴骤起,高焱浚的目光霎时如刀锋一般闪着杀意,阴鹜嗜血的笑容却逐渐绽放在嘴角,声音似笑非笑,“于末,在不识趣的情况下充当勇夫,代价可是很大的!”
躺在床上,于末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大脑里挥之不去的是,高焱浚走前留下的那一句话。
你会后悔今天这个愚蠢的决定!
开车离开的高焱浚,回到市中心的地方,舒靠在沙发上,手随意的搭在真皮座椅的扶手上,双腿交叠,如同一头休憩的豹子,性感中透着一股凛凛之威,一双犀利的眼睛仿若出神了一般。
他不悦的揉了揉眉心,在这段日子,他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竟然会为了那个女人接二连三的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要求她做他的情人这种事,他之前连想都没想过。
酒水的醇香烈清,让高焱浚黑色深邃的眼底显露出一层捉摸不透的深意,望着窗外浓浓夜色,轻轻闭上眼睛……
……
次日清晨,于末照常去上班,这次接她去上班的人不是平常的司机,而是高焱浚,看到是他,于末愣了会,有些莫名其妙。
他吸了口烟,诡笑着,“上车。”
于末沉着眉,在原地犹豫了会儿后,才上了车。
看着于末乖乖上车,高焱浚阴笑,线条刚毅的五官隐藏着危险的气息,身子微微向于末倾斜,挑眉将烟雾喷洒在于末的脸上,于末被烟刺的皱眉,但没有躲避。
于末咬着唇,原本的清高自尊再次慢慢消逝,反而显得十分隐忍。
见于末脸色一阵青白,高焱浚嘴角轻扬,“听说你从韩国回来以后,就一直跟莫肖林住在他市区的那栋别墅里?”
于末脸色一变,没有说话,极力保持着冷静,不让自己看起来有一丝丝的紧张,因为她深知,高焱浚向她提及莫肖林,是没什么好事的。
高焱浚笑的非常阴险,挪动身体,换了个坐姿,目光深邃的盯着于末,“昨个夜里,那里发生了一场大火,那个别墅被烧了个灵光。”
于末一惊,随之遍体生寒,瞪大眼睛,全身害怕的颤抖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望着于末惊恐的表情,高焱浚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那场火可真不小,据说还有人被烧死了,说不定,那个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莫肖林。”
轰然一声,于末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天崩地裂。
不,不,不可能!!!
于末两眼殷红,怒声吼了起来:“高焱浚你特么就是个畜生,禽兽,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可不管于末再怎么挣扎也抵不过高焱浚一招擒拿,身体被他死死的反扣在车壁上。
那场火一定是高焱浚放的,他要杀了莫肖林,这让于末彻底失控,嘶吼怒骂着,发了疯一般挣扎着。
高焱浚被她不顾一切的挣扎弄怒了脸,宽大的手掌控锢式的捂捏住她的嘴,因为疼,她瞬间就发不了声。
只能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恨恨的盯着高焱浚,像是要在他的身上生生剜出个洞来。
高焱浚眉色紧凛,视线寒人,“莫肖林死了,你的靠山也没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讨好我,兴许我一开心,还能留你一命。”
见于末依旧是仇恨的眼神,面色一沉,将她的双手有力向后别去,隐约可听见骨头摩擦的咯吱声。
于末痛苦的哼了几声,额间疼出一片细汗,但依旧用愤然的眼神回视着高焱浚。
她只觉得全身毛发直竖,高焱浚他这样的人向来如此,只要他愿意,总是能毫无顾忌将她推到深渊。
逐渐消停下来,于末不再继续挣扎,只是凛眼看着高焱浚,那双明亮的眼眸此刻被一层又一层的阴唳所覆盖,如狼似虎般凶恶瘆人。
高焱浚第一次从她眼底看到这种眼神,不由感到一丝震惊,但她的情绪对于他而言,就是负隅顽抗的笑料。
似笑非笑的望着于末,良久才松开了她,将对方打击到更深的绝望中,这向来是高焱浚消遣的方式。
这世上,总有人自不量力的认为自己可以一夫当关。
于末一获自由,就开门要逃。
高焱浚从容的坐着没有动,嘴角缄默着,平视着前方的眼睛冷酷残忍,于末刚从车上逃下来,立刻就有几个保镖冲上来将她抓了起来。
于末近似绝望的怒吼着,仿若不受控制的小兽一般,高焱浚从车上下来,冰冷的视线不带定点温度的落在她的身上。
“把她关起来,将里面所有能用于逃跑的东西和电子设备通通撤走,不准让她逃跑,要是她跑了,你们几个就跟着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几个保镖满面堂皇,自然没人敢违背这样一个如魔似鬼的人,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于末逃走。
于末被人钳制着往别墅里拖,只能对着高焱浚咒骂不断。
高焱浚雷打不动的脸暗沉冰冷,若有所思的盯着被人带走的于末看了一会儿,开车离开。
被扔进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于末声嘶力竭的对着紧锁的门,即踢又撞,可冰冷坚硬的门妄若跟她杠上纹丝不动,她满心绝望的哭喊着,就像一个惊恐到极致时暴走失控的动物,门开不了,于末只能将视线转移到落地窗的一边,她发疯似的跑过去,能看到阳台处站着两个背对着她魁梧的保镖,她用身体撞击着玻璃窗,可奈何这里的玻璃都是防弹玻璃,子弹打穿都不容易,更何况她的身体。
太久的反抗挣扎几乎消耗了她所有的体力,于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她早该料到,高焱浚会将她的一切摧毁掉,她早该想明白的。
她是惹了他,她是罪该万死,可为什么连莫肖林也要遭受这种事?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过,为什么高焱浚不肯放过他?
她恍恍惚惚从地上站起来,神情失魂落魄,满脸泪痕,那双清冷的眼眸暗淡无光,宛若一潭死水一般。
莫肖林不在了,她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也就没了,于末不禁想,迟早都躲不过高焱浚的祸,却还要飞蛾扑火般的活下来,或许那个时候,她就不该遇到莫肖林,然后活下来。
她绝望的望着房间空寂的一切,却不禁自嘲的笑了起来,最后猛地对着墙,冲了上去。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于末重重的倒在地上,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外面人听到动静,立刻冲进来发现倒在地上的于末,魂都吓飞了。
谁会想到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会选择用这种激烈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还在处理公务的高焱浚,得到于末自杀的消息时,表情变得十分阴沉,甚至带着遮掩不住的慌乱,将坐在不远处的林子兆也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高焱浚突如其来的冷然气息从何而来,如此浓烈,就像是狂风暴雨前的飞沙走石一般猛烈,林子兆从未见过他那副失控的表情。
高焱浚接完电话后,稳握着电话,眉目沉冷,如同一座冰雕,那颗如同坚石般的心却一点点的挣扎着扭曲噗动起来。
一个人是有多么绝望才会选择撞墙自杀?
“焱浚,发生什么事了?”林子兆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子兆的声音把高焱浚拉回了神,高焱浚抬眼扫过林子兆,口气冷淡如冰,“没事。”
高焱浚不愿多说,林子兆自然也不敢多问,谁都知道高焱浚生来不喜解释,更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事。
“这份策划,我会考虑,现在你可以走了。”
林子兆坐的心惊胆战,纵使他清楚高焱浚的为人和性子,也还是被惊出了一层冷汗,高焱浚开口赶他离开,林子兆才敢起身逃亡般的离开。
……
于末惺忪的睁眼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宽敞的卧室内,离床不远处的一面墙是一块巨大的落地窗,米白色的帘布只拉开一半。
她挣扎着想撑起身子来,可稍微动了动,她的额头传来剧痛,抬手摸去,才发现裹着厚厚的纱布。
她扶着欲裂地脑袋,不知该哭该笑,还真是搞笑,明明死了就什么都解脱了,却非要让她活下来?
难道老天就这么喜欢跟她开玩笑?
看着纯白的一片,她苦涩一笑,心绪飞到了以往,可是以往的记忆力却全部都是高焱浚的脸,他就如同一根尖锐的尖刺狠狠的扎在自己的血肉里,想拔也拔不出去。
开门声响起,于末猛地扭头看着走进来的高焱浚,眉目仇恶凶狠。
看到她那副表情,高焱浚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不甘,还是欲壑难填,总之心口被堵住了一样,无法舒畅起来。
“为什么自杀?”他一边问一边向床边靠近。
于末紧握拳头,沉不发声,只是盯着他,似是愤于同高焱浚说话。
她不说话,高焱浚只感觉心口像是被数不尽的石块堆积着,沉重而又累人。
一听莫肖林死,就跑去自杀?
果然已经爱上那个男人了?
“想为莫肖林殉情?” 高焱浚一把捏住她的脸骨,声音变得低沉而又冷沥, 偌大的怒火在眼底越燃越旺,颇有种销毁所有理性的架势。
于末盯着他眼底的怒火,却恶劣性的讥笑起来,高焱浚现在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吃莫肖林的醋呢!
“是!我就是要为他殉情!”
高焱浚身躯一震,大脑里一根弦俨然崩断,掐着于末的脖子的手猝然变大力气,于末的表情终于从讥笑变得痛苦不堪。
“你特么不会以为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就什么都不怕了?我早就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都不能!”
“可笑,我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觉得不爽,那你倒是快点动手啊!反正我早就生不如死了!”
于末一声怒吼让高焱浚惊愕,似乎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会突然暴躁起来,他没来由的感到挫败,望着于末漂亮却又扭曲的脸庞,先前没有得到淋漓宣泄的邪火又重新点燃。
“好!很好!”高焱浚一边咬牙切齿说着,一边抓住于末胸前的衣物,随之快速的褪去身上的衣服,狰狞的笑了起来,“于末,我高焱浚想要的东西还从来得不到手的!”
于末望着恶魔般残冷的男人,漫天的绝望再次袭身而来,自己从始至终都活在高焱浚的阴影中。
朦胧中,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如同布偶一样翻来覆去的撞击着,于末已经了无希望了,死吧,即使就这样死在床上也算是解脱了。 他比骄阳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