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末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躺在一张偌大无比的床上,空中气味有些刺鼻的香,漆黑一片的房间中唯有落地窗的地方有丝亮光,即使看不见四周,但于末也知道,这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微微动了动,身后就一阵刺痛,于末才恍惚记起来,自己遭遇了什么。
挣扎了撑起身子,摸索到了床头灯,终于看清了房间的一切,其实跟平常的酒店房间别无他样,只是很多地方还残留着被整理过的痕迹,甚至可以说是布置设计了一番。
于末扶着腰扫视了一圈,越发觉得奇怪,这个地方是哪?难道是高焱浚的哪个别墅?
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许是半夜,四下寂静无比,只有楼道几盏灯还亮着,墙面反射着灯光将整个楼道都衬得焕亮,看着四通八达的道口尽头,紧皱眉头,这种格式的房间,并不是什么别墅,就是酒店。
走到楼道口尽头,本想找找楼梯通道,可转了两遍也只找到电梯。
站在电梯门口,于末顿了良久,看着电梯门上标记的十楼,她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高焱浚还真是煞费苦心,明知道她害怕电梯,为了防止她逃,竟将她圈锁在这高楼之上?
“混蛋!”碎骂一句,于末气呼呼地按了电梯。
等了不到两秒,她都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电梯门就已经开了,看着电梯里不到六平方的狭小空间,一阵惊栗从后脑勺以一种风驰电掣的速度蔓延全身,她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她害怕密闭空间,这是她从六岁开始就无法战胜的梦魇,只要身处其中,她就会不自觉憋气,就像被人掐住咽喉,不能呼吸,时间越久,越不能承受。
恐惧覆盖了怨气,于末仿佛被冻住了一样,眼神惶恐,她害怕密闭空间,并不比高焱浚少,只是,一个是一碰就疼,另一个是不碰都疼。
若是想要逃出他的魔掌,她必须先跳进另一个深渊,如果这是道必须做的选择题,她会选择后者,因为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郝强那种事情。
她缓缓挪进去,长长呼口气快速按了一楼后,就闭上了眼睛。
时隔不到一秒,伴随着门被关上,电梯下移,她恍惚神经炸开,灵魂与肉体几近分离,即使闭着眼,但萦绕在脑海里的画面悉数涌上来,超负荷的霸占了她的脑容量。
那一夜的恐怖全都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如同夜夜梦魇一般,像条霸道暴躁的蚀骨虫,钻在她的脑袋里,肆无忌惮的食咬。
她面容极速煞白,脚底拂软,双手捂着太阳穴一头栽倒在地,张着嘴却仿佛呼不上气来,脸也变成绯色。
那种躲不掉的心魔,时至今日,依旧刻骨铭心。
所幸,时间并不是特别久,当门再次打开,她是用了全部力气从电梯里爬出来的。
那股眩晕的痛感在脸贴着冰凉的地板后才稍微消散了些,只是那股惊悚犹在,她浑身不停地发抖,脸埋在地上,头发挡住了侧脸看不清表情。
在地上爬了许久,直到失聪的双耳有了丝丝声音,太阳穴不那么爆突时,她才像恢复意识一样,有了些许力气。 他比骄阳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