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午离开一直到晚上,高焱浚都没有再来,于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高焱浚突然离开,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直到第二天下午,他珊珊而来,冷绝的五官透着许多憔悴和沧桑,一双幽深的眼眸痛苦悲怆,他默不作声,走上来就将于末门外拉,都不给她说完话的机会。
一口气把她拉到车旁边,高焱浚才撒了手,于末揉着被高焱浚捏红的手腕,皱着眉大喊:“你干什么?!”
高焱浚开了车门,没有吱声,悲凄的眉眼中带着浅显的痛苦,于末感到一丝怪异,但没有深思,只是对于他此刻的自作主张很不爽,扭头就往回走。
高焱浚拉住她,“陪我出去走走,小末。”
他的语气带着央求,声音也极其低哑,宛若遭受了什么刺激。
于末愣了会儿神,人就已经被高焱浚塞进了车内,于末回过神来,不觉有些奇怪,感觉今天的高焱浚十分反常,伤情,粗暴,甚至脆弱。
车开向的方向是郊区外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在镇口的大路旁边时却来了一个急刹车,于末看一眼前方,什么都没有,扭头埋怨性的看向高焱浚,却看到他眼睛不眨的看着前面,脸色冰凉,于末困惑。
中午时分,头顶一轮明媚的太阳,因为快要入秋,空气中也都弥漫着一股温和的气息,宽长而又绵延不断的公路上,一个穿着破烂的妇女向对面走去。
她身影消瘦,用黄色的头纱包住了脸,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阳光打在她身上给地面印出的黑影,等到那抹身影消失在建筑群中后,整条大陆竟多了一丝荒凉…
只是那抹身影,有点像高妈妈的。
他的目光染上了一些悲伤,这是于末从没有见过的神情,她其实想问,可他看到高焱浚面色很冰冷,像是有什么心事,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问出口。
盘延的山路弯来弯去,高焱浚却将车开得很快,坐在副驾驶的于末被吓得脸色发白,“高焱浚!你慢点!”
而高焱浚似乎根本就听不到她的声音,那张英俊的脸上却还挂着诡异的冷意,兴奋猖狂的像个恶鬼一样,于末心惊肉跳,这样的高焱浚让她害怕,“高焱浚,你淡定一点!!”
一个大拐弯,高焱浚眼神更加嗜红,像是突然不受控制的猎豹一样,充满着野性而又疯狂的危险,猛转方向盘,眼看车窗就要跟旁边的山壁撞上,却在咫尺时一个心惊肉跳的漂移,躲了过去。
于末魂都吓飞了,抓着把手的掌心都出了冷汗,终于,车在沟底的桥上停了下来,于末心有余悸地捉着车窗上的把手,瞪大一双眸子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高焱浚都已经下了车,于末吞了吞口水,下了车就看到他伫立在桥边。
正对着太阳,他的身影在阳光下,轮廓被打得模糊朦胧,扶着桥上的石墩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燃滕的香烟,袅袅青烟像是绕出了千万条细丝,却将他的背影抹上了孤独的落寞感…
于末走过去,看一眼他的侧脸,原本想骂他一通,却在这一瞬间,没了任何声音。
于末没有说话,目光凝向前方,桥下是侃侃而流的小溪水,远处是青树脆蔓的山棱和林子,山脚下只有一个废弃的水泵房,被高大浓密的树遮挡着,只露出了一角红皮顶,四周都很安静,只有水声,还有他吸烟的轻咳声。
于末没有将吸烟有害健康的话说出口,更何况,他也不会听她的。
高焱浚夹着指缝的烟头一扔,扭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他的眸泛着星碎的光,好似一池星辰,低沉的声音响起。
“妈妈她,昨天去世了。” 他比骄阳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