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其后的郝鹏程和曹森永却像看好戏一样,抱着胸目光一般地淡薄。
李丽被救了过来,瘫在张俊的怀里,脸面僵硬恍惚,一阵狂咳后,缓了好久的神,才瞥见旁边晕过去的于末,眉头一拧,冲上来就要扯于末头发。
张俊也没拦着,李丽扑上去几个耳光落下来,于末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回过神来的单科尼看着她完全淡定不下来的疯狂,和于末越发红肿的脸,忙拉开她,“李丽姐,你冷静点!”
李丽呸一口口水,朝着单科尼就一通辱骂,“我冷静个屁,你给我滚开,今天不弄死她,我特么就不姓李!”
李丽的气势单科尼完全无法招架,无助地看向门口的冯宇,“冯宇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冯宇一向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惹事,他以前就对这些女人的琐事无感,今天又碰到这种事,更是厌恶极了李丽和于末。
眯眼冷冷吩咐一声,“把李丽带回房间,这里造成的损坏,就从她们工资里扣。”
见领班人都吩咐了,张俊和曹森永拖起李丽就向外走。
李丽明显不服气,脸气的红胀,被张俊拉着,逃不开身子,只能嘴里辱骂不断:“放开我,我要弄死她不可!特么放开我…”
对于已经工作了四年的李丽,冯宇自然也知道她是女妓中为数不多,混的不错的女人,皮肉生意赚的钱占了总共的百分之二十,可以说是头牌。
他不想惹她,也不想得罪她。
“今天你的损失,等她醒了,会给你个交待。”在李丽离开之际,他转身吐出一句,门就被关上。
这个世界,有人生来命如珠玉,璀璨夺目,宛若一迹星河,触手不得,而有人生如苇草,卑贱渺小,被踏入泥土中,只有拼尽全力才能继续存活。
于末就属于后者。
许是她自小潜意识中就有那种韧性,不服输的倔气,即使饱受虐待也能迅速恢复,然后对着踩踏过她的人疯狂缠藤报复,毁了作罢。
也是没过多久,她就醒了。
如李丽不同,她没有闹腾,反倒很平静,就不像是刚要杀人的人,躺在床上睁着眼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那一玲珑吊灯,目光焕然而又空洞。
坐在一旁的单科尼,看她满身伤痕,拿着消毒液不禁责备一两句,“李丽她不是好惹的人,你怎么跟她闹起来了?要不是我们过来的及时,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于末不动声色,平躺在床上任由单科尼给她处理着伤口。
郝鹏程和冯宇坐在狼藉一片的沙发边上,气氛一度冷寂阴沉,尤其是冯宇,一向沉稳平静的他,此刻浑身上下都是阴霾。
与冯宇对面而坐的郝鹏程,自然了解冯宇此刻的心情,勾唇舒窝在沙发垫上,也不搭腔。
处理完了伤口,单科尼提起药箱,看着于末还是毫无反应,以为她也是受到了惊吓,叹口气走了出去。
单科尼走了,冯宇就走了过来,俯视着床上直挺挺躺着的女人,一点也不敛收眼底的不耐烦,“为什么惹李丽?”
质问声中的不悦太浅显,于末眼睛眨了一下,但没回答。
她的冷漠让冯宇处于一种发怒的边缘,“你刚是想要杀了她?”
随着于末的默不作声,气氛冷到了极点。
冯宇看似就要发怒,门被推开,张俊走了进来。
张俊冲上来就架势汹汹地直指于末,好似踩住了于末尾巴,语气猖狂嚣张。
“这疯婆娘刚竟然想杀了李丽姐?冯宇哥,你知道的,李丽姐在吧里的地位和拉客本事,几乎没人可以比得过,如今就因为这个女人,传出李丽姐是个蕾丝的传言,这肯定会影响生意,到时候业绩不够,龙哥回来不会饶过我们。”
冯宇眼睑清冷,盯着床上冷漠如霜的女人,经由张俊这么一说,再加上于末这种事不关己的冷傲态度,着实让他火大。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于末这种女人,捅了娄子还一副居高临下的傲气,用漠视代替所有情绪,像个跋扈的无蛮小姐。
况且,她还只是个破烂。
“李丽现在怎么样?”低沉问一句,冯宇眯眼盯着于末,心也狠了下来。
张俊应,“刚刚才镇定下来,森永陪着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就是一直骂着她要来讨账…”
说着又指向于末,扯起一边嘴角,暗冷的笑,言语里急不可耐的催促,“冯宇哥,你刚说等她醒了,就给李丽姐个交待,你打算怎么处理?”
早就看于末不顺眼的张俊,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迫切地想要看她痛苦。
冯宇对于末毫无好感,当然也不会犹豫,瞥眼转身就道:“拉她去道歉。”
道歉?
于末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凝眉扫过来,眼角清冽,不屈不甘。
见冯宇都说了,也没人有意见,于末这个任性的新人,多点教训对他们的工作也是好的,毕竟一根浑身是刺的玫瑰,修剪不好的话,是会伤人的。
可玫瑰终究是玫瑰,就算被踩进了泥土,回不去高贵的枝头,但仍是朵玫瑰。
“要我道歉?做梦!”
这次没由得于末,人被连拖带拉地带到了李丽房间。
进门就看到端直坐在床边,等候已久的李丽,她胳膊上和胸口处的伤口已悉数包扎过,换了一身火红长裙,衬出姣好身材,清了容颜,换了面貌,往常浓厚妆容下却生了一张狐媚脸。
看到于末进来,她冷睨看来,没了刚才的狼狈和泼辣,嘴角一抹胜利的冷笑,眉间的傲慢也多了一丝猖狂。
而这猖狂,来自于末即将开始的低头认错。
“李丽姐,她来跟你道歉。” 他比骄阳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