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离圣诞就只剩下五天时间。
这几天整座城市都在飘雪,今年的冬天比以往都要冷,稀稀疏疏的雪花冷却了原本熙攘的大街,苍茫的雪花铺盖了整片天空,纯白的一丝不苟。
墓园的地上已经下了足足十厘米厚的雪,原本平展无丝毫痕迹的雪地上,却留下了一个人的脚印。
顺着脚印望去,苍茫之中,纯白之间,一个手撑黑伞的男人静静伫立在纷雪中,一身黑衣显得很是扎眼。
紧挨着的两个墓碑一侧,都放着黄菊花,花束依着冰凉的墓碑放着,或许是因为放落了许久,花瓣上都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墓碑之上的人,笑容温柔,而站在墓碑前的男人却悲切哀凄。
“伯父,子兆来看您了。”
空寂的四下,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却带着沉甸甸的颤抖和沙哑。
林子兆的眸子溢出难过痛苦的神色,视线所扑捉到的微笑,却像颗毒瘤在心底里生根发芽,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侵蚀了骨髓。
“如果当时我能早一点发现,您就不会出事――”
“对不起――”
声声带着颤音的呢喃在漫无边际的冰冷中,显得荒凉跫然。
如果有些真相,他不知道的话,也就不会像这样,背负着不堪重负的愧疚包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但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凶手,替您报仇的。”
……
这几天,高焱浚都没有来过,但如过去种种的前车之鉴,于末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一夜他起了杀心,她很清楚这个圣诞,就是她的死期。
更甚,这几日平安无事下来,她也发现了时不时鬼鬼祟祟出现在顶楼的男人。
虽然于末还从未看清楚过男人的脸,但她想,那男人肯定是高焱浚派来弄死她的托。
因为在这只手遮天的夜总会里,如果没有他的允许,男人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来顶楼?
如果男人真的就是来杀她的人,那么她必须得先发制人。
深夜前夕,是这里最繁忙的时段,于末手里拿着被撕扯成絮绳的窗帘,站在电梯一侧,面色无澜,眼神阴绝。
当电梯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于末的手紧了紧,也眯了眯眼。
不出所料,视线在扑捉到皮衣的一秒后,只见她眯眼冲了上去,已然从身后将絮绳勒在了男人脖子上。
黄浏猝不及防,浑身迅速一僵,都没来得及挣扎呼吸瞬间就被抑制住,他伸胳膊拼了命想抓于末,可于末眼疾手快的将他的胳膊一并缠住。
这一下子,就算黄浏是个男人,也挣不来被绑的胳膊和脖子,于末站在他身后手狠狠抓着絮绳一端,勒得黄浏直翻白眼。
“说!你来楼顶想干什么?谁派你来的?”
黄浏不敢挣扎,他稍微一动胳膊,脖子就勒的更紧,但于末因为矮小,黄浏不得已只能配合着半蹲身子,才能勉强呼上气。
于末冷着脸看着男人的光头,眉间全是凛冽的憎恶和猩红的绝情。
“放―放开――呼吸―不―”
黄浏仰着脖子脸憋成了猪肝色,布满红血丝的眼里不由自主的溢出眼泪来。
于末眉头一蹙,伸脚狠狠踹在男人腿关节处,黄浏瞬间就跪了下来。
于末看着男人脸上的刀疤印,鹰俐的眼眸更是凶恶起来,浑身的阴唳之气铺天盖地涌上来,很是瘆人。
男人的煞人面孔,让于末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是不是高焱浚?”
男人头晕目眩手抽筋,脖子手腕通红一片,在听到高焱浚三个字的同时,急忙微小幅度点头:“是―是因为―他―我只―”
话都不等黄浏说完,于末猛手又扯了起来,眼里已然血红。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离圣诞还有五天,他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让人杀了自己?
黄浏呼不上气来,他觉得惊悚,虽然他面目狰狞,但这种事他从来没经历过,更没被人勒着脖子要弄死过。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
黄浏没过多久就晕了过去,于末看着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急忙撒了手中的絮绳,惊恐万分的发抖起来。
她伸脚踢了踢男人,没反应,猛吞口水后俯下身来,探了探鼻息,才似虚脱般颓坐在地,额前一层密汗。
她刚刚竟然被仇恨占据了所有理性,差一点就杀了这个男人。
松了口气,她撑起身子将男人拖进了房间,然后用絮绳将他绑了起来。
刚把男人绑好塞在衣柜里不久,巧帛就走了进来,于末看了眼毫无破绽的衣柜后,冷眼看着巧帛询问道:“杨云芳怎样了?”
巧帛抿了抿唇,“伤口恢复的很好,不会留下疤痕。”
于末敛了眸,没在继续搭话,反倒是巧帛走了两步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抬眼扫过女人的脸,微微蹙了蹙眉,“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他比骄阳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