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焱浚看着张虎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的模样,眼瞬间一冷,“我问你,去年圣诞那场车祸是不是你干的?”
张虎神经一紧,脸色苍白,他就知道,高焱浚是来寻仇的。
他本以为捧上了莫宁这棵大树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但偏偏这个时候莫宁不在国内,就算现在高焱浚要杀了他,也没人能救他。
这个城市里,人人都知,有两个人不能惹,那就是高焱浚和莫宁,如果说高焱浚是这个城市的阎王,那么莫宁就是这个城市的死神。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个人是有名的死对头,不论是商场上,还是战场上,都是敌对的。
虽然两个人向来各不相谋,但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两人都是以手段毒辣闻名于世。
“不是的,高爷您误会了,那件事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虎虽然不知道高焱浚为何突然抓上自己,但莫宁曾告诉过他,那件事已经处理干净了,而且有人当了替死鬼,他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线索能被高焱浚发现的。
他的否认让高焱浚不悦,他冰冷鬼语一声:“放。”
绳子迅速被放了一截,张虎整个人瞬间就往下滑,他惊悚的缩着身子,可身体的重量比他花费的力量要大的多,他丝毫都抗拒不了。
水迅速漫过口鼻,身上的衣服被悉数被浸泡湿透,冰冷的寒气让他身体本能地哆嗦起来。
一开始一分钟他还是憋的住,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迟,张虎憋不住了,但拉着绳子的男人完全没有要拉他上去的欲望。
倒灌再七窍中的水将他的呼吸道悉数占光,没有留给他丝毫呼吸的空间,溺水的痛苦和绝望一下涌上神经,他拼了命地在水中扑腾,可站在一侧的高焱浚却手臂扶着椅子满脸风轻云淡。
四周回响的都是张虎扑腾激起的水花声,过了不到三十秒,高焱浚才摆了摆手示意把他张虎拉上来。
离开了水,重新呼上气的张虎狂咳不止,肺里都是他刚才喝下的脏水,酸涩冰冷。
“说还是不说?”龙郅冷声询问,面色冷沥狠辣。
张虎惊恐的看着地上的男人,他就算再蠢也知道,倘若他现在承认了,那必然死路一条。
“我―不―”
“继续。”
可都不等他一句话说完,一声冷沥的声音响起,绳子又放了下来,刚才那种绝望又迎面扑来,张虎急忙在进水之前大吸一口气。
这次时间要比上次还长,再次拉上去的时候,张虎整个神经都是麻木的,被冷水浸泡过的皮肤迅速泛红,感觉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流出血来。
“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安排的那些人中,有没有一个叫于末的女人?”高焱浚蹙眉询问。
虽然他自己早就认定,但这种时候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张虎整个魂都像是不见了似,哆嗦着身子简直就像是骰子似的,缓了好久神才勉强能开口说话。
“没,没有―”
“没有?”高焱浚一下子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确定没有?”
张虎哆哆嗦嗦,声音很抖:“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叫于末的―”
张虎的话像一块石头砸在高焱浚本来毫无波澜的内心,激起层层风浪。
偌大的复杂情绪瞬间像翻腾而过的巨浪淹没了他,怎么可能没有?
他怒了脸,口气狂躁,“说谎!”
张虎不知男人为何突然生气,但他敢保证,当初找的那群人里根本就没有女人,“我真―不知道―”
再一次的否认,让高焱浚无法淡定,那颗心被这句话搅的一团糟,他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心头猝升暴躁,怎么可能没有?怎么可能?
过往的回忆一幕幕闪现眼前,记忆中,她有那么多次都是在辩解。
他一直认定的罪孽,到了现在却说都是错的?
从一开始,他看到监控录像中只有她一个人,还有现场所有的指纹都通通指向她的时候,他就给她定了罪。
他甚至从未想过,如果那场车祸真的不是于末干的情况。
他现在忽然有点不敢想,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如果这一切,都是自己强加的罪责,那么这一年来,她会多恨他?
想到这时,心猝然猛烈痛起来,像是被一把刀狠狠插了过去,痛的连呼吸都困难。
龙郅察觉到高焱浚的不对,走两步靠近他急切的问:“高爷?”
高焱浚才似被从痛苦中拉回了现实,抬眼看着龙郅,“做了他。”
话落,高焱浚就已然转身离开,步伐急促,带着风尘仆仆的匆忙,龙郅看着高焱浚的身影直至消失在黑暗中,才扭身道:“把绳子砍断。”
汽车开出颓废的废墟,扬起满天的尘土,只是也太黑,看不清。
高焱浚一路上都在蹙着眉,这种急迫又惊喜又烦躁又带着歉意的心情,他从未有过。
车子在娱乐街道头停下,高焱浚看着面前霓虹绚烂的高楼,却迟迟没有下车。
二十八年来,他从未向什么低过头,就算是面对死亡,他也没有过,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让他习惯了蛮横和狠绝,以至于到了现在,他都忘了什么叫做解释。
他是不喜抽烟的,但这种时候,他却莫名想抽根烟,只是他从不在车里带烟,所以也就没得抽。
车窗外还下车绵绵的雪,他看到街道两旁有许多店家,为了吸引顾客,已经提前摆出了圣诞树和装饰物,星星点点的彩灯挂满了整条街道,将整天街道都衬得温馨欢乐。
而高焱浚看着这一切,眼里却是无法言语的悲凉和难过,这种神情,除了去年父母的葬礼上之外,他几乎没有过。 他比骄阳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