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末被他这么一出弄的有些无厘头,愣了半晌后轻轻拍拍胸脯,才跟了上去。
高焱浚的心思,她又何时猜透过?
跟着高焱浚又回到宴会厅,大厅之上依旧奢华流转无尽,来来往往的人宛若橱窗中高贵却灵魂麻木的模特,笑容满面,大厅的空气中弥漫着各式各样的味道,女人名贵的香水味,价值不菲的酒水味,还有浓郁的甜品香味,只是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太过浓烈,闻来就有些不适。
于末灵魂出窍一般的跟在高焱浚屁股后面,面色极其难看,活脱脱一个脱线的洋娃娃。
走到大厅左侧的时候,有人向高焱浚耳语了些什么后,他原本淡然无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凛寒,紧接着就是无法阻挡的狠厉。
“焱浚?怎么了?” 达提看高焱浚逐渐变得严肃的脸后问道。
高焱浚眯起眼睛,绝美刚毅的脸上浮现出的暴怒,似是下一秒便会化作无数雷电,炸毁了此处。
于末也拧眉看向他,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接着不等她过多思考,高焱浚伸手粗暴的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的阴狠气息瞬间就吞噬了于末,她慌乱无措,无法思考高焱浚为什么突然对她发火。
“高…高总?”
咫尺之距的弑杀气压还是如记忆中一样另她无法招架,于末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的看着盛怒的高焱浚,双腿发软。
“这出调虎离山还真是不错啊于小姐。”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句话,于末都能感受到他说每一个字的时候,恨不得直接将她捏死在手中。
可是什么调虎离山?
他是什么意思?
“高…高总,你…放开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调虎离山…”他手上力道太大,于末的胳膊骨头几乎都要碎了。
他从鼻子哼出一声鄙夷,眼神变得异常恶毒而又残忍,就跟那天满脸是血时一模一样,于末胆战心惊,他突然对自己充满的仇恨和愤怒,来自何处?
但她实在没时间去思索,她想从他手中挣扎出来,如果再不挣扎出来,或许她整条胳膊就废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
“焱浚,先冷静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达提也是满头雾水,忙拉扯开于末询问道。
被拉来的高焱浚怒不可遏,满眼猩红,死死盯着于末似是仇恶敌人一般,这让达提更加狐疑起来。
于末被他松开后,立马身子骨就向地上滑去,两个胳膊疼的厉害,连抬一下都不行。
达提看了两眼于末,蹙着眉头想了会后似是想明白些什么,沉下声音道:“你说调虎离山?难道库西…?”
高焱浚冷厉的剜了一眼达提,愤然扭身进了房间。
达提若有所思了会后,吩咐两个手下就将于末带去了另一个房间,而自己跟着高焱浚也进了房间。
“莫宁放出于无忧要跑的消息,难道就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让库西全身而退?”达提冷着脸仔细分析道。
高焱浚手指扶撑着脑袋,手刚好挡住了眉眼,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这莫宁还真狡猾,这次库西带的人不多,本来可以一举歼灭,没想到却被他摆了一道!这特么扫兴!”达提愤愤不已道,语气充满了可惜,这次计划是高焱浚谋划已久,本可以万无一失,如今被库西逃掉确实可惜。
“焱浚,接下来怎么办?不能让他就这么白白跑了啊?”
提起库西,没有人比他们两人更恨这个人,他们从库西身上所承受的痛苦比地狱里的烈火焚烧还要痛苦千倍万倍,曾经那整日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和训练,让他们恨极了这个人,所以除掉库西,就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高焱浚的眼睛眯起危险冷酷的弧度,攥紧的拳头关节也发出咯吱咯吱骨节错位的声音。
冰冻三尺的声音如同一条没有波澜的射线,不带丝毫温度,有的只是无数仇恨和凛冽,“当然不能放过他,他手底下的狗,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通知下去,既然来了国内,那我要让他有来无回!”
“好,这次也该让他尝尝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达提同样如魔如鬼的眼神,享受报复的痛快,就是他们这种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最喜欢干的事了。
“那那个女人怎么办?库西跑了,留着她也没有用,要不要直接做了?”
“既然是莫宁的走狗,怎么能让她就这么痛痛快快的死了?”高焱浚嘴角扬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宛若一个戴着面具的恶魔,正计较着惨绝人寰的杀戮手法。
达提看着高焱浚异常兴奋恶劣的笑意,只是抿了抿唇凛出一丝恢诡,他这样的笑,达提从前只见过一次,上次在他这样笑过之后,不久后他就亲手杀了老鸟,那个泰国**老大,炸了基地,造成东南亚第一次毁灭性的创伤,从此就成为东南亚各大**通缉的对象。
“你先去办外境的事,让兄弟们盯紧点,别让库西再跑回去,这次他玩调虎离山,那我们就陪他玩玩瓮中捉鳖!”他扬了扬手,经过深思熟虑后,目光十分混浊而又深邃,由于历经了太多血腥和黑暗,这种暗算城府几乎深入骨髓,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仿佛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达提应下后就急匆匆走了,随着房间门关上,四周安静下来,空气仿佛被凝结起来,透着寒意。
深陷沙发的高焱浚,眉头越蹙越紧,那双阴鸷的双眼紧紧眯着,愤怒和残忍太过于浅显而浓郁,掩盖了眼底那一丝丝的痛苦和不甘。
原来,她真的是莫宁派到他身边的奸细?
即使知道是莫宁害死了他的父母,也还在待在莫家做事?还跟那个莫肖林谈情说爱?
他攥紧了拳头,偌大的愤怒让他瞳孔血红如丝,宛若随时杀人殆命的修罗,他现在才发现曾经试图为她找寻借口的自己是有多愚蠢,而自己对她抱有的那种不忍心情是有多可笑!
什么误会?什么无辜?真是可笑!
那个女人只会像逍遥吧时为了逃跑一样愚弄他,欺骗他,利用他,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现在的庇护伞是杀害他父母的仇人?
既然如此,那么他就能理所当然的杀之而后快了! 他比骄阳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