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王连连摆手:“柳国师误会了,本王可不是说燕王世子不好,只是大宋皇室规矩多不适合我那骄纵惯了的女儿,远嫁过去她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到时候铁定受欺负,当初本王是不知道燕王世子和柳国师定了亲,这才一时心软遂了她的意,现在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的呀!”
“其实那天我也只是帮赵琪樾打个圆场罢了,以我这狼藉声名,人家皇室可看不上我,所以你们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十七公主若是喜欢就去追求吧!”
西凉王没想到柳依依会这么说,可始终是活了一大把岁数见多了世面的人:“柳国师啊,这婚约纵然是假,但是本王瞧着燕王世子对你情义却是真切呢!”
柳依依叹了口气:“祭司大人应该有向您提过我的事情吧?我这都命不久矣了又怎好去耽搁人家呢!”
“若是你们真心相爱,好好在一起至少还有五年的幸福时光,他日燕王世子回想起来也总归是甜蜜的,可若是就此放弃,那留给燕王世子的才是一辈子走不出来的阴影。”
这句话有点戳人心窝子啊,可确实是句大实话,可是他们真心相爱吗?似乎没有到那个地步。
赵琪樾年岁还小,或许对于爱情并没有什么深刻的认知,就像那十七公主一样,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更想要而已。
“嗨,现在是说十七公主的事情,西凉王你怎么又扯我身上了,放心吧,你那宝贝女儿干什么我都不会为难她的,我保证好不好!你若是不想她远嫁,那就在西凉给她挑个门当户对的驸马好了,或者,我幽州城内也不乏俊朗有才的守将呢!”
西凉王笑着摇摇头,一脸长辈看晚辈的慈祥:“你若是看不上那燕王世子,本王家里还有五六个尚未成婚的儿子,呵呵呵……”
柳依依满脑袋黑线:“西凉王,若是十七公主的事情你不操心了,那我们现在就来谈谈这凉宋城的规划吧?时间紧任务重,我天天累死累活已经不容易了,哪有闲工夫跟你儿子们谈情说爱啊!”
和西凉王合计了一整天两人也没有将细节弄完善,扩城之事确实劳神费力。
送走了西凉王柳依依累得瘫坐在椅子上,陆雪儿和柳薇薇端了晚饭进来,两人很是贴心的一个给她喂饭,一个给她揉肩。
现在天气渐凉,孟子昀搞了张大兽皮垫椅子,眼前这场景看上去,柳依依颇有些山大王的风范,左拥右抱好不霸气,可惜她是个女的,唉!
“我说你一个女儿家要不要这么拼,这忙了一天了好好吃过东西吗?那西凉王也真是的,天都黑了还磨磨蹭蹭不走!”陆雪儿一边给她嘴里塞东西,一边嘟哝。
“好啦好啦,人家西凉王一把年纪了不也跟着折腾嘛,我这年轻体壮的还抱怨啥?”柳依依笑得眉眼弯弯,张大了嘴等待投喂,“嗯,美人儿喂的饭菜就是香!”
柳薇薇跟在她身边久了,也知道这姑娘身板儿不好,日子也不好,当即也是心疼得紧:“就你还年轻体壮?哼,还不如我呢!”
柳依依抬头看了看柳薇薇那日渐丰腴的笑脸,心下对自己的养人技术沾沾自喜起来。
柳薇薇现在跟着重楼学医,不说会把脉问诊,起码日常护理是驾轻就熟了,她那被柳承德折腾得快散架的身板也差不多恢复了,闷闷的性格也逐渐开朗,特别是在知道柳依依命不久矣后,她更是看什么都豁达了几分。
吃饱喝足终于缓过神来,柳依依这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雪儿,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今早上刚收到的。”
陆雪儿接过那张写满字的纸条,柳薇薇也赶紧凑过脑袋看。
“元夜灯火阑珊兮,约伊人于红帐,瑶台云雨翻覆兮,鸳盟白首不相忘。刀山火海阻隔兮,携伊人共死生,患难同心相许兮,执手偕老不相离。奈何兮,奈何兮,姻缘总不遂人愿,造化总把心儿煎,青石台上死别离,伊人恸哭声声慢,泪如雨兮洒平城,魂梦别兮难消恨,从此红妆做戎装,难掩兮心伤,追忆兮五郎,青台悠悠春梦长,何处再觅知心郎……”
陆雪儿一口气读完,抬头朝着柳依依意味深长的笑了。
“呵呵,还说对我家王爷没意思,你看看这字字句句都情真意切的很啊,怎么,过去这么久了还放不下?”
柳薇薇叹了口气:“唉,你说说你,既然对人家有意思,当初何苦把到手的机会让给陈吟秋呢,好了好了,别想了,咱们依依这么好,一定能遇上更好的人……”
柳依依哭笑不得,连连摆手道:“这可不是我写的,不过既然你们俩都这样认为,那听到这《青台赋》的人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唉,我现在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别人写的?还有名字?”陆雪儿和柳薇薇对视一眼,当即明白了事情不那么简单。
“这首《青台赋》是平都当下最红的小曲儿,我那平安茶楼的《莺莺传》都没它火,啧啧啧,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才子佳人的手啊,这写得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陆雪儿皱起了眉头:“这曲儿是从哪里传出的?又是伊人又是五郎,挺直白呀!”
柳薇薇也赶紧发表意见:“而且似乎将你和楚王殿下的事情了解得很清楚嘛,上元节的事情、陵州城的事情还有青石台的事情,一般人怕是了解不了这么全吧?一看就是谁别有用心!”
柳依依扶额叹息:“谁说不是呢,这转眼小五祭日都快到了,他们这个时候传播《青台赋》可不就是想搞事情,这曲子是由平都新开的青楼集雅堂的红牌姑娘春琴给唱火的,柳云熙明里暗里调查了许久也没查出她有什么异常,就是个普通的妓女而已,可疑的还是那集雅堂的老板如兰,这女子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身世背景也是一片空白。”
“春琴?如兰?”
陆雪儿细细的回忆着,想确认自己是否听过这两人的名字,可却是过于陌生,再说这个行业基本都是用的花名,想换就换,要靠这个来确认真的有点难。
“依依,这《青台赋》中的内容对你不利啊,不是摆明了说你因为王爷的事情对皇上怀恨在心吗?要是再让有心人添油加醋告诉皇上,那你这些时日的辛苦都白费了,到时候谁还念你一句好?指不定皇上还觉得你到西北来有什么图谋呢!”
柳依依苦笑着回答:“所以才得好好查查这如兰到底是什么来头,既然这么针对我那就必定是老熟人,或者说如兰身后的人是我的死对头。”
陆雪儿想了想:“想要操控一家妓院那背后的势力必然强大,这个如兰这般高调可别人还是查不出她的身世,那就说明她背后之人很有手腕,我从前在烟翠楼的时候王爷也是很费了些周折才给我造了个假身份。”
“对哦,那烟翠楼是小五的产业么?”
“你从前在烟翠楼?”
柳依依和柳薇薇同时一问,两人的重点却不在一处。
陆雪儿自然是先挑正事儿回答:“不是,烟翠楼是数一数二的青楼,牌面太大容易引人注意所以王爷并未插手,只是命我进去秘密打探消息。” 柳家嫡女会算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