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大巫师都只会拿着招魂幡,念几句听不懂的咒语,再跳个看不懂的大神,糊弄下那些愚昧的人,能骗几个小钱作生计。还没见过拿着锏和人打斗的巫师呢,今儿算是开了眼界了!”簌簌落下的蛇丝毫不影响云岫在角落乘凉的悠闲。她也是太悠闲了,才想着刺潮澈几句。
潮澈死死抵住栈渡匕首压下来的力,脚蹬着地,想要抓稳地面,却被逼着一直往后退,她何时这么狼狈过!
听见云岫的冷嘲热讽,她分些了神,咬牙说道:“我以为云姑娘的名字取自‘云无心以出岫’,人如其名,应当是个万事不管的闲散人。可如今这边敲锣有你,那边击鼓也有你,真真是瞎了这个名字。”
她还恰到好处地叹口气,对云岫表示惋惜与同情。
云岫在弹弹指尖,金针飞向潮澈的腿。
潮澈腿移一寸,刚好躲过云岫的暗招。
“扶桑这一代掌权人倚重不夷氏,族里都传不夷氏年轻这一辈领头人是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可这个年轻的弄潮儿并不甘心于安身的那一隅,所以叛逃了……”
“你说对了一点,我是不夷家族的孩子,可我没有叛逃!”潮澈渐渐乱了步子。
她没有叛逃,只是为了带领家族走向繁荣,她必须离开扶桑,寻找更广阔的天地。
云岫对她的反驳不以为意,世事自有史官去评判对错,身后数百年,也有人会翻着史书来发表言论,或褒或贬,都与他们无关。她现在只是陈述这件事罢了。
心神已乱的潮澈被栈渡捉住手腕,夺过黑蛇锏,将两条手臂一别,反剪在身后,用云岫的发带绑上。
云岫揉揉太阳穴,他可真会就地取材。
“匕首还我。”
“咣”,栈渡将铜云雀匕首丢到地上,嫌弃地说道:“我从未用过如此难用的匕首,雕个麻雀作甚,又不好看。”
“这是云雀!”
“有什么区别?这么着急撇开麻雀,莫不是你心中有鬼!”栈渡挑挑眉。
“是,我心中有鬼,鞋面上有麻雀。”
她努努嘴,捡起匕首,拎起最近的一条黑蛇,捏住脑袋,划破蛇腹,选出最有韧性的一段,用刀刃抹过,剔除血肉,留下干净的皮,而后拧巴拧巴当发带使。
栈渡有一丝出神,背靠在墙上用蛇皮束发的那个女子,永远让人猜不准她的心,不知她下一秒的思绪是否会飘到千绝山山巅呐喊还是会去到金银江沿着河流找寻最漂亮的大拐弯。
潮澈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也终于有所松动。
“你的鞋上没有,她的鞋上有。”
栈渡用黑蛇锏拨开了潮澈的袍子。
藕粉色绣鞋,鞋面上绣的也不是麻雀,而是一朵朱红小花。
难道不是她?
“无耻!”潮澈呵斥道。哪有男人这般看闺阁女子的脚的!
“在下是在求证一件事,看来不是姑娘,实在对不住。”栈渡赔着礼,鞋不能证明什么,他只觉得是自己思路错了,他很肯定潮澈和这件事有关联,可是要如何证明…… 倘若对云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