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蒙歌心中也是绞痛。作为蒙络的哥哥,哪会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
在他看来,妹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在他们饥寒交迫,快要死在街头的时候,公子给他们提供食宿,教他们识字、习武;不幸的是,蒙络太早遇见公子,再见其他人,都只能被划为庸俗之列。
误终生。
可是……
公子就像是凤凰,栖息在梧桐木上,饮的是千挑万选的醴泉水。
他怎么会因为一只小百灵而放弃广阔的天空,不再翱翔,甘心在鸟窝里啄几粒小米?
蒙歌背着蒙络在枝头跳跃,回望一眼,那个女子还在专心地挖坑。
看她偶尔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蒙歌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每次出现,都令人耳目一新。
让人惊艳的女子。
不管在明月楼里和一帮大老爷们竞价的随意,讥讽公子体虚。
花街上帮他解决风尘女子,打趣调笑。
“客来”酒楼里任由他和妹妹打闹,始终在一旁浅笑。
没有因为他和妹妹偷马换驴而恼怒,甚至给老驴做好了周全的打算。
月下饮酒,酒醉后调戏公子。
在城西与潮澈一决生死。
还有……
敬畏着生命,挖坑埋尸。
无法具体形容这个女子,赞她冷静沉着,未免有些僵硬。道是风流大胆,却折煞了她的机智勇敢;有血性,又太过男儿气,与她恬然静好相悖。
在她身上,蒙歌感受到了世间一切的美好。
竟萌生一种想法,不论是谁与她永结秦晋,都是遗憾。
若是公子……
他不能再深想。
“公子。”蒙歌终于有了正形,恭敬地行礼。这般模样极为少见。
蒙络小嘴儿翘起,从蒙歌背上滑下,又贴近栈渡身边坐下。
她吸溜着鼻子,晃悠起栈渡的胳膊。
“公子,方才蒙歌背地里乱说话呢。”
“叫哥哥!”蒙歌又恢复了痞子样,抓了一根小树枝就想往蒙络身上招呼。
他得把蒙络的话从嘴边上塞回肚子,烂在肠子里。
“他说……要娶云岫姑娘,想和公子讨些空闲日子,准备三媒六聘呢。”蒙络一边逃,一边喊着。
蒙歌稍稍放了心,可不能给公子知道自己的胡说八道。但一听到蒙络的话,气是不打一处来,这些事儿,怎能随便张口哇哇呢。
蒙络从火堆上掠过,带起了一阵裹了肉香的风,使得火苗苗颤了颤。
蒙歌在跨过火堆的时候,被栈渡一棍子横扫回去。
他捂住脚,单脚跳着。
“公子……”
栈渡头也不抬,专心烤肉。
地上的瓶瓶罐罐都是他随身带着的。
挑了一个小瓷瓶,取下木塞。
在之前,他的这些调料罐都是用瓷盖,自打在明月楼见过点绛的小瓶,他便将瓷盖子换成了小木塞,果真是合缝多了。
他放在鼻下轻嗅,织茅草的味道,香味里微微有些涩,这是用来提香的。
他洒了少许在肉片上。
再捏了一小撮盐。
烤出的汁水,色泽鲜亮,包裹住刚洒上去的织茅草和盐粒。琥珀似的透彻晶莹,却又往火里滴落了点点肉汁,惹的火舌舔舐。
焦而嫩的烤肉片,在栈渡手中的细枝上挑着,摇摇欲坠。
忽而听得一声淡笑,“软软,这才一两日不见,你又把谁家玉面郎给迷得神魂颠倒了?连三媒六聘都惦记上了。” 倘若对云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