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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心上人

倘若对云唱歌 行走的叶阿回 3487 2021-04-06 13:08

  卷宗记载:万岁元年四月,西平王王府十万军饷被盗。王震怒。

  女帝获悉后,任大理寺卿叶惊阑为钦差,特许先斩后奏之权,彻查此案。

  ——

  今日,原本一直青灰的天,异常的蓝,细微的光穿过云,刺在栈渡的额间。

  扬城之美,当属五月。

  甫一踏过五月的门槛,玫瑰与芍药争先恐后地开放。

  但栈渡最喜欢的,还是沿着被月光润湿了的青石板小路边上,一簇簇因月夜绽放的月见草。

  眼下的生活,他还算满意。

  偶尔远离世嚣,与林间来风作伴,春日暖竹,簌簌叶落。斑驳了光华,厚厚的一层覆着新生。

  他在闲逛。

  扬城街道上处处是盛放的花团。

  行走在手帕沾染胭脂香,珠围翠绕的女子堆里,他不知是被花乱了眼,还是被脂粉味熏了心。

  头有些晕。

  他的尾指上挂了一包桃酥。

  这是带给蒙络的零嘴儿。

  好不容易才摆脱吵嚷不停的她,独自享受清闲。

  他回首之时,瞅见一条流浪狗淌着哈喇子跟了他一路。

  栈渡站定,解开纸包上的细绳,拈了一块,俯下身放到地上。

  大狗使劲儿摇尾巴,却充满警惕地盯着栈渡,迟迟不上前来啃食。

  栈渡用手指将洒了芝麻粒的桃酥块儿往前推了推。

  大狗用鼻子拱拱,咧嘴衔住。

  “你与蒙络一样贪嘴。”他看着一口吞下,完全没尝出味儿来的大狗,无奈地摇摇头。

  一想到贪嘴的蒙络天天吵着要心心念念的蜜枣儿,便想起那个给了小二哥好些银子,只为了一头病驴能安享晚年的女子,他又有些怅然若失。

  在路旁的包子店买了好几个包子,通通喂了摇头摆尾的大狗。她能为病驴买草料,他为何不能用肉包子喂狗?

  狗儿吃饱后也不再跟随他。

  这是一条习惯讨食的流浪狗,不会因任何人待它好,便放弃了自由。

  栈渡在人群中艰难地迈着步子,三三两两的娇小姐握着团扇抿嘴笑,七七八八的普通人与他擦肩而过。

  而在这么多过客中,他不自觉地便要去搜寻那一双微泛涟漪的眼,那双圈圈涟漪消失后又归于寂寂雪夜的眼。

  自打城门口一别,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当日快要追上她时,他想朗声问她: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可惜未能待他问出口,目前也得不到那人的答复。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总在快要触到那一层笼罩着命运的薄纱之时,贼老天挥动了马鞭,抽打在了时间的脊背上,一眨眼就溜走了。

  他抬手遮挡了光,令人炫目的日晕。

  再次望向涌流的人潮之时。

  他眯起眼,嘴角微微上扬,人生何处不相逢。

  公子人如玉,明珠不染尘。

  “想不到还能在这遇见你。”栈渡连寒暄都省去了。

  析墨抱拳一礼,“五月扬城天下闻,我也是被这至美的人间仙境吸引而来的。”

  “可惜人间仙境里没有你的软软。”他向来这般毒嘴。

  他在这一瞬间瞥见析墨的眸光一黯。

  “但有你。”

  析墨忽的一笑,如拂过瓣朵儿的暖风,吹进了路人心里。

  有几个娇小姐驻足,在团扇的遮掩下小声议论着。

  “这是谁家的俊美公子?”

  “难不成其中有个是近日来扬城的大理寺卿大人?”

  “别胡说!叶大人……”

  “哎,都怪我这张嘴。”

  细碎的嚼舌根,吵得栈渡头疼。

  他不禁腹诽道,这只黑狐狸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横看竖看都不顺意,不知那些小姐是不是因为读《女诫》,把眼睛给看瞎了。若是看自己……那也不能这般大剌剌地谈论。

  他揉揉太阳穴。

  析墨见状,邀请他到就近的酒楼上一叙。想要同他共享扬城之景,扬城的八珍玉食。

  酒坛子还未掀盖,菜却已经上齐了。

  果真是精美的食物,且看眼前摆着的,一小碟翠玉萝卜干,一筷便可夹完的豆腐花,小半碗野菜汤……

  栈渡看着那一盘青翠红白都有的豆腐花,听着析墨慢慢讲述的事。

  “越狱?”栈渡蹙额,内心十分讶异。

  “是的,软软……逃了。”析墨点点头。

  他方才已经将最近的事儿讲给栈渡听了。

  西平王府重兵把守的宝库里有十万两雪花纹银,在一夜之间被人用什么手法盗走。这本是朝廷拨发下的军饷,现下只剩了一地空空如也的木箱子。

  官兵彻夜勘查,没能找出任何线索。而西平王王府中的侍卫却在两个紧挨着的箱子之间发现了一个扇坠儿。金丝线拈成的流苏,一根根地顺着。

  扇坠是镜湖边上产出的碧玉,很是特别的颜色,使得西平王多留心了一些。

  过了几日,府中侍卫又在宝库门前拾到一卷字条——多谢王爷厚赠,云岫顿首。

  西平王震怒,指天誓日要掘地三尺把这个“云岫”给逮住,再将十万两军饷拿回。

  他命人快马传书上报女帝,并下令相邻州县戒严,若是发现此贼人,立刻缉拿归案。

  而云岫自己正好撞上来了。

  更离奇的是,她没蹲大狱。

  她越狱了!

  如此一来,更是坐实了她“畏罪潜逃”的罪名。

  析墨为栈渡斟满了杯,赏花时节配上一盏清酒,倒也是悠闲乐呵,只是现在,无心赏花。

  “若是有心人劫狱,以云姑娘的武功,普天下难有敌手,想要带走她,只怕不易。”栈渡的食指在木桌上叩着,“所以她是自己逃走的。”

  “我也这般想。”

  “那公子对此事作何想?”栈渡的眉头一直未展,对于那个越狱的女子,他仿若从未认识过她,对她一切都茫然无知。

  “我相信软软。”

  “可我们都找不见她。”

  “一日找不见便找十日,一月找不见便找十月,总能找见她的。”

  析墨举杯,与对面那人轻碰瓷杯后说道:“大理寺卿叶惊阑已经到了城主府。他连夜赶来,还不能有半刻歇息。”

  “那又如何?”栈渡抬抬眼,静待析墨接下来的话。

  “他……曾是软软的心上人。” 倘若对云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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