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也是诧异的看着那块怀表:“三爷爷,这是你的手吗?看起来很精致的。”
“这可是真正的金子做的,我是在临来的时候找城里的金店检验过的。”三爷爷笑着说,“那个经理看到这个金表,那眼珠子,都快要跳出眼眶了,据他说,这种表是古董,他是怎么说来着,就算是单论这表的收藏价值,那也少不了一百万。”
依依惊讶的再次把目光扫向了金表:“这么小一个表就值这么多钱?”
我倒不惊奇这块表的价值,我是在想,三爷爷怎么会有这样一件宝贝。
三爷爷大概猜到了我心中的疑惑,呵呵笑着把表推到了我面前,说:“你是不是在想我一个和庄稼地打了一辈子资产的老农民,怎么会有这么一样值钱宝贝?”
我笑了笑默认。
三爷爷的笑容渐渐收住,叹了口气,说:“这是依依他娘的遗物。”
“什么?”我和依依异口同声的惊叫起来。
开什么玩笑,依依的爸妈也不是什么富家子弟,最多也就是在天海打过工,他们又怎么会有这样一件价值上百万的纯金怀表。
依依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怔怔的看着三爷爷:“三爷爷,我爸妈……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表?”
我很想从三爷爷的口中得到答案,但三爷爷却却无奈的摇摇头,说:“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
事情是这样的,王翠翠得了依依寄回去的钱,除还了王铁蛋的彩礼钱,最后还剩了一万多,她就想把屋后的那几间破草房也拆了也盖成瓦房。
这此注明一点,这几间破草房,就是依依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住的地方。
我去依依的村子里的时候,我也曾扫过两眼,那几间草房已破败的不成样子,有好几处的房顶都塌陷了下来。王翠翠想把房子盖起来,倒也无可厚非。
这块金表就是在房子的土坑里找到的,刚发现这块金表的时候,王翠翠还真是又惊又喜,还以为祖上有什么传家之宝藏在这里。
不过仔细看过之后,周二柱认出了这个是当然依依的父母从天海带回来的,当时他们还以为只是个便宜的地摊货,所以也就没在意。
当然,现在他们仍然认为是这个不值钱的便宜货。
三爷爷知道后,想给依依留下一个怀念父母的物件儿,于是就向王翠翠要了回来,此后几天拿在手里瞧了又瞧,怎么看怎么像是货真价实的金表,这才到了县城里的金行做了个鉴定,没到想这一鉴定竟然鉴定出表竟然这么值钱,吓得三爷爷回到家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了又想,生怕把表给搞丢了,第二天就进了城买了火车票来了天海。
所以三爷爷来之前一个电话都没打,让我和依依一点准备都没有。
听完三爷爷的述说,我马上拿起了怀表,仔细端详起来。
照三爷爷所说,这块表是从天海回来以后才一直在他们身上的,那也就是说这是他们从天海带回来的。
可是他们在天海只是两个打工的,以他们当时的赚钱速度,他们不吃不喝攒一辈子钱,大概可以买这么一块表。
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收藏家,对于这表的收藏价值,我相信他们是一无所之。
那么也就是说,这不是依依父母用正当手段得来的。
我看了看依依,此时依依正伸着脖子看着手表,没有注意到我在看她。
如果这真是他们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比如……偷。
那依依会怎么想,这可是会破坏他们在依依心目中崇高的地位。
但愿我想的是错误的。
我把怀表在手里转了转。
这块怀表应该属于上个世纪的产物,带着欧式的花纹,古典而别致,确实是一件值得收藏的名表。
当我转到背后的时候,我却发现背后用镂空刻着一个字,当我看到这个字,我心里忽然大大的一跳。
这是个中国字,确切的说,还是正宗的宋体,上面刻的是……方。
这个方字,让我马上联想到了……方家。
方鸿仁、方世亨、方欣萍,这个人才辈出的方氏家族。
我想到这里,忽然摇头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上姓方的人太多,难保不是一个也姓方的定做了这块怀表。
不管这块怀表什么来历,但这是依依的爸妈留给依依的唯一一样东西。
我把怀表递到依依手里,依依马上接过,紧紧的抓在手里。”对了……”三爷爷忽然想起了什么,“还有一件东西,应该也是依依他娘的,你们等一下,我马上拿过来。”
说着,三爷爷跳了起来,上了楼取回来一个布巾包裹的东西,一边拆着布巾一边说:“这个也是从土坑里找出来的,不过这个好像不值什么钱,我也就没太注意。”
布巾打开,里面露出一个长方型的小铁皮箱。
依依一见到这个铁皮箱,顿时眼睛一亮,神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她一把抓过那个小铁皮箱,贪婪的打量着。
“你见过?”我不由得疑声问。
依依眼睛里似闪动的泪花,过了半天,才缓缓说道:“我记得……我记得……这个小箱子,我记得……”
她将珍贵的金表扔在了桌上,却抓着一个锈迹般般的铁皮箱激动不已。
“妈妈虽然不太识字,但是我还依稀记得她经常缠着爸爸教她学写字,爸爸好像字写的很不多,每天下班回家,他都会教妈妈写字,我还很好奇,总是趴在两个人的中间,用妈妈的笔在纸上乱画。我虽然记不太清楚了,可是我却记得一句话,妈妈见到我拿笔的样子,总是一脸愧疚的抱起我,说对不起我之类的话。”
依依说了一大堆,我还是没有听出这些和铁皮箱有什么关系,但也不好打断依依的话,只好忍着继续听依依那些少得可怜的温馨场面。
“这个铁皮箱,就是妈妈用来装那些写过字的笔的,我不清楚妈妈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攒起来,也不清楚为什么妈妈要学写字,我只是记得每天晚上都会在油灯下写到很晚很晚,然后再把这些写过的纸,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铁皮箱里去。直到爸爸出事,我就只见过妈妈写过一次,那一次她写完后,就抱着我一个劲儿的哭,嘴里好像还说这是报应之类的话。再后来,妈妈也去世了,我就再没见过这个铁皮箱了。”
无疑,这个铁皮箱是依依唯一可以纪念她的父母的一个遗物,也难怪她对那支金表也露出会太大的感情,却对一个破旧的小铁皮箱如此激动。
我轻轻拍了拍依依,说:“别伤感了,伯父伯母见到你这个样子,他们也会跟着不开心的。”
依依倒也没有露出太过伤心的表情,虽然她还有一些记忆,但那毕竟是相当久远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依依也只不过是一个还不到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而已。
依依眼睛虽然有些湿润,她抹了一下眼睛,强笑一声说:“三爷爷,谢谢你把这些东西带来。”
三爷爷打了个哈哈,说:“和你三爷爷还客气什么,现在东西也交给你们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们该忙去忙,我下午就买票回家。”
“什么,三爷爷,你不多住两天吗?”依依愣了一下,虽然她现在很怕见到三爷爷,怕他看出我和她的冒牌关系,可是这猛得一听到三爷爷要走,却马上又舍不得了。
三爷爷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头,苦笑着说:“本来我也想多住两天,可是,哎,这城里人的日子咱过不惯,昨天晚上那床我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然你们把上面的垫子取走了,但我还是觉得没家里那张破木床舒服,早上起床去上厕所,对着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哦,对,叫马桶,我对着马桶研究了半天,心里想这么干净的桶怎么解手,而且上完茅房这也下不了水,这也太臭了点吧。最后还是依依教我上面有一个开关,一按就把水冲下去了。”
依依正要抢话,三爷爷马上又说:“上完茅房,我想着抽袋烟吧,可是这屋子里这么干净,我是左转右转找不到一个能磕烟灰的地方,这不我就跑去了外面,可是这外面比屋子里还干净,这路上别说果皮纸屑,就是一个烟头也找不到,我心想着我这在外面抽旱烟,会不会让查卫生的逮住,这不忍了半天又转回来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三爷爷,你太可爱了。
咱住的是高档社区,每天都有专门的清洁员打扫,当然是干净了。而且这里住得都是有身份的人,你就是真的吐一口痰,扔一个烟头,也肯定不会有人来罚款,只会有人跟在你屁股后快速的把垃圾清扫干净。
“三爷爷,没关系,你要憋得难受,你就在家抽吧。”依依虽然忍不住劝着说。
只是三爷爷执意要走,无论依依怎么劝,他都说住不惯之类的话,无奈之下,也只好帮着三爷爷收拾了一下。
这两天公司里基本上主要工作都在我所说的押宝股票上,所以现在倒也没什么事用得着我,我就帮着三爷爷把行李收拾好,想着待会儿去买火车票,然后中午再和三爷爷去饭店吃一顿见行饭。
三爷爷也没带什么行李,那个军绿色的大、旅行包里,都是三爷爷特意带来的家乡的土特产,一袋红枣,一袋小米,还有一袋核桃。说是让依依尝尝家里的味道。
就让三爷爷这么空手走了,我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就决定今天早上不去公司了,就陪三爷爷好好逛逛,顺便给三爷爷买两样东西回去。
嗯,就这么决定了。
我打电话回公司,告诉李明扬,叫他的秘书去替依依一上午的班。
三爷爷一听要给他买东西,马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这怎么成,你们赚钱也不容易,再说我一个老头子有吃有喝有穿有住的,用不着买什么东西。不用……不用……”
依依迟疑了一下,说:“三爷爷,这是我……和哥孝敬你的,你说什么也要答应的。”
我在旁也搭了几句腔,三爷爷才勉强答应下来。
我下了楼正准备去开车,忽然门铃响起。
我正掏着钥匙,心里想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串门,大概是推销什么东西的推销员吧。
我没时间和这种人闲泡,于是走到门口,边开门边说:“我什么也不买,你赶紧……”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一个俏丽的身影,正笑嘻嘻的看着我。
“啊!”当我看清楚这个身影时,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雨儿……雨儿怎么回来了…… 市长千金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