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没有骗我,她不顾我的强烈反对,真的把安琪尔工作室卖了出去。
在丁玲回来的第三天,她就以一千五百万的价钱卖给了亚洲最大的一家美容机构。
安琪尔工作室可以说是天海最著名的形象设计室之一,虽然卖出的价钱很可观,足有一千五百万。但是,我却知道如果再过两三年,这间工作室的名牌价值还会看涨,就算按保守估计,也能达到三千万。
可是最重要的不是钱的多少,而是这家工作室,是丁玲多年的心血,在这间工作室里,凝聚着丁玲辛辛苦苦打拚多年的成果,就像她的孩子一样,是万分的不舍。
当她拿着转让合同书回家的时候,虽然她脸上依旧洋溢着甜美的微笑,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心里淡淡不舍的哀伤。
我也只好在心里默默发誓,我绝不会让丁玲受一点点的委屈。
本来丁玲在当安琪尔工作室的老板时,就经常的玩失踪,按她的想法,工作只是她无聊中的消遣,并不是她生命中的全部,人何苦要拚命工作,而忘记了外面绿色的草,红色的花呢。
所以在拿到转让书的当天晚上,丁玲就兴高采烈的提议要大家陪她去马尔代夫晒日光浴,去巴黎的香舍里榭街头喝咖啡,去瑞士滑雪,去日本购物,简直就是整了一个世界环游。
我是根本就没空,李明扬走后,我就像给卸了一条胳膊一样,凡事都要请示我,凡事都要找我签字,现在我的桌头,文件都摞起了一堆小山,我要站起来,才能看到桌那边站的人。
丁玲有些扫兴,但是又不甘心,就约了苏雨一起去塞班岛游水。
我很想阻止,因为丁玲这才回来还不到一个星期,话还没说够,这又要离别,而且还要把苏雨给带走,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但是苏雨竟然答应了。
她工作不太忙,再加上她现在只习惯和我们其中一个人相处,三个人在一起,苏雨是浑身不舒服,所以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下来。
我无可奈何,只好随她们去了。
丁玲做什么事,都有她的一套计划,我虽然没问过丁玲,不过我猜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用意。
至于是想晾我两天,让我和苏雨尝尝离别的思念,还是丁玲想借这个机会,给苏雨灌输一些什么”不健康“的思想,我不得而知。
不过临上飞机的时候,丁玲倒是偷偷送给了我我一句话。
“如果在这一个月里,你还拿不下苏雨,我丁玲就改你的姓,我叫楚丁氏。”
我很苦闷,丁玲这是又在消遣我,明明你已经把苏雨拉到了太平洋小岛上享受日光浴了,我还怎么拿下。难道你让我和苏雨在梦中相见,然后来一番翻云覆雨?
那种高难度的接触,我可学不来。
不过丁玲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敷衍了几句,送她们上了飞机。
随着飞机在我头顶缓缓飞过,我的心也随着两个我心爱的女人飞到了那个碧海蓝天、沙滩白云的美丽小岛上。
时间就像飞速的火车一样,转眼之间,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丁玲和苏雨也已经走了半个月了,这中间我也给她们打过电话,谁知道她们两个就像玩人间失踪一样,手机不开,也没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根本就找不到她们。
没了丁玲那妩媚的笑语,没了苏雨小女人的唠叨,我失落无比,只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上。
依依还在方欣萍家里住着,有了这一个月的相处,她也慢慢习惯了方欣萍这个妈妈。
而且,我还发现依依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她比以前开朗了一些,走路不再是总低着头,好像地上总是会有钱在等着她来捡一样。说得话也慢慢多了起来,似乎比以前也更有自信了。
这些微妙的变化,虽然依依自己没有感觉出来,但在我眼里,却是一清二楚。
这可能真是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着我这个大老粗,依依也学不出什么好来,还是方欣萍厉害,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把依依华丽的来了一个大转变。
“哥……”一个清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马上打了个激灵,从桌子上条件反射一下直起腰来。
睁开满是眼屎的眼睛,看见依依正站在我面前,手里抱着一摞文件。
“哥……“依依把文件放到桌子上,小声说,”你这两天休息太不好了,你还是休息几天吧,这两天的工作可以请项总监暂时代替一下。“
我嘘了一声说,“你别这么大声,小心让别人听到,堂堂总经理上班累到打瞌睡,传出去对你哥的声誉不好。”
依依毕竟是依依,听不懂玩笑是她一贯的风格。
她赶紧捂住了嘴,下意识的向门口看了看,悄声说:“那要不这样,你到沙发上躺一下,我把门关上,别人找你我就说你去总部了。”
我伸了个懒腰笑着说:“没事,你哥我是铁打的骨头,刚才眯了这一会儿,立刻就精神百倍了。”
依依仍是不放心我的身体,说:”哥,自从丁姐姐和雨儿姐姐走了这半个月,你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有好几次我都能看到你窗户的灯都亮着,这样下去不行的,你会累垮的……“”我的依依呀,你什么时候变得和雨儿一样唠叨,好容易这两天听不到雨儿唠叨了,又要听你的……”我正痛苦着想把头埋到文件堆里,忽然脑子一闪,”等等,你看到我窗户灯亮着?你在欣姐家里能看到我窗口灯亮着,你什么时候眼睛成了天文望远镜了。“
依依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轻啊一声捂住了嘴:”我只是这样感觉的,你这两天这么拚命,我想你一定回家也是工作到很晚的。"
依依说得不错,我每天确实很晚才睡,这半个月里,家里空荡就像鬼屋,我一个人住在里面不是不习惯,而是太不习惯,趴到床上从床头滚到床尾,再从床尾滚到床头,实在是睡不着,只能坐到办公桌上思考一下公司的事。
只是依依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小丫头真的……是经常半夜到家门口。
我心里轻轻一跳,平静了一个月的心又有些悸动。
这怎么能行,依依孤身一人,半夜三更跑这么远,这会出危险的。
我想教育依依一番,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我和依依现在的关系太微妙了,我不能把这挡在我们之间最后一层纸给揭掉。
她一直以为,自己少女的朦胧感情被她常常隐藏在了心里。她并不知道我曾经偷看了她的日记,当她知道后,那种感觉,就像光着身子,赤裸裸的被人看了个通透。到那个时候,我和依依的关系只会更加的尴尬。
到那时,哥哥不是哥哥,朋友不是朋友,这关系乱得……
依依本来还有些脸红,但是看到我呆呆的坐在桌上,像是丢了魂一样的神情,不由得心里也紧张了一下,轻轻推了一下我,低声说:“哥……”
“啊?”我猛的回过神来,“什么事?”
依依皱起了眉头:“不行,哥,你必须要休息的,看你精神这么恍惚,开车回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回撞车的。”
“谁敢撞我……”我失笑起来,”没关系的依依,就让你哥我好好工作吧,不然我这个总经理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依依又劝了两句,见劝不动我,只好作罢。十几分钟后,依依回来,手里却多了一个塑料盒子。”哥,这瓶保健药给你喝,听医生说,这药能提神醒脑,对睡眠不足有很大帮助的。“
依依满脸通红,额头上涔着一丝汗水,说话的口气也有些喘。
我接过药来,皱着眉说:”你专门跑下去的?“
依依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
我本想说干嘛这么紧张,搞得我好像得了什么大病一样,不过看着依依的神色,我却没有说出来,只是转口说:“就算下楼去买,你也不用跑这么急呀。”
离公司最近的一家药房,是在街尾,离公司有一里远,依依这么快买回药来,肯定是一路小跑的。
“我怕这个时候有人打来电话我接不到影响工作。”依依微微笑了一下说。
我心里一软,摇头笑了起来:“你也知道这是在工作时间呀,以后不许在上班时候给我办私事,就算买药,中午下班我会自己去买的。”
依依羞笑了一声。
“对了,中午就别在食堂吃饭了,我请你去搓一顿。”我顿了一下说,“哦对了,也叫上欣姐,这两天我想她比较忙,肯定没好好吃上一顿饭。”
“她现在可能顾不上,这两天爷爷好像病情又有点重了,妈妈上午陪着爷爷去医院检查去了。”
我心里一紧:“老爷子病还没好吗?”
“是呀,听妈妈说,爷爷这两天好像吃饭也没以前多了,每顿只能吃一小碗米饭。”
这几天依依已经慢慢融入到了方家之中,一个爱她的妈妈,一个疼她的爷爷,这让太久没有尝到过亲情的依依感到异常的幸福。所以当说起老爷子去医院的时候,她的脸色微透出了一丝阴郁。
“那晚上我陪你去医院瞧瞧老爷子。”我笑了一下说,“不过中午还是要吃饭的,你想吃什么?”
“哥,不用乱花钱的。”
“不行,你必须要说一样,这是一个总经理对下属的命令。”我笑着说。
“一定要说吗?”依依有些为难,她再怎么笨也听出了我话里的玩笑,笑了一下想了一阵,忽然柳眉一扬,说,“那……那就去吃馄饨吧,公司对面有一家馄饨小店,味道很好的。”
“有吗?”我努力想了半天,仍然想不出路对面有一家馄饨店,难道是我这两天真的是神经衰弱了?
当中午下班后,依依带着我找到那个馄饨店后,我才明白,我没有神经衰弱。
因为这家馄饨店是在一条里弄的深处。 市长千金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