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我似乎都已经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
再过不久,这里马上就有人要被打得大出血了。
这个人,当然就是我。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过后。丁玲先发话了。
“咦?雨儿,你怎么来了?”
丁玲脸上一片惊诧的表情,好像压根就不知道苏雨在家里一样。
“我……你……丁姐?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当然是从门口走进来的,不然我会穿墙术呀。”丁玲呵呵笑着,不等苏雨再说话,又说,“我家就住在隔壁,和耗子算是邻居了,早就想洗一下衣服却发现家里没了洗衣粉,呵呵,就来这边借点了。”
丁玲说谎话的本事已经到了登峰造极,举世无双的境界,嘴上说着,脸上的表情非常配合的装出一幅淡定的笑容。
如果换成别人,绝对想不到几分钟前,这个性感的小猫在光着身子,躲在我卧室的床上。
苏雨很诧异的看着丁玲身上,说:“你在家里都穿这种衣服吗?”
我顺眼一看,原来丁玲身上还穿着昨天参加酒会时的那件晚礼裙。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
不过丁玲却不是吃素的,脸色变都没变,低头瞧了自己的一身,然后微笑着看了我一眼。
“那就要问你家耗子了。”
“啊?”苏雨的眼睛也跟着扫向了我,两个女人的目光如同四把刀子,狠狠的插进了我的心脏。
丁玲,你不搞怪你会死呀,这种情形下,我拿什么圆这个谎。
丁玲呵呵笑了一声,终于说话了。
“昨天耗子和你分别之后,心情很低落,做为邻居,又是好朋友,我当然不能不管,就在家里和耗子喝了一瓶酒,你看,就是桌上那瓶。”
苏雨这才看到茶几上的那瓶二锅头。
“我实在是喝不了白酒,只喝了那么一小碗,就醉得不行了,回到家里倒头就睡,连衣服都没脱。”
说着,丁玲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雨儿,你家耗子可真是一网情深呀。”
苏雨脸颊顿红,满面的喜色,不好意思的偷瞧了我一眼,岔开了话题说:“原来丁姐你就住在隔壁呀,那以后可要常来玩,以后咱们可就是邻居了。”
我刚才没有说苏雨从家里搬了进来,所以丁玲听到这句话,愣神的又看了我一眼。
“这个……雨儿离家出走了……”我好不容易挤出了点笑,但我认为那一定比哭还难看。
“是吗?”丁玲若所思的低语了一声,我都看到了她脸上那极其复杂的神情。
苏雨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上前拉住丁玲的手,笑着说:“丁姐,吃饭了没,我正在给耗子做早饭,你也吃点吧。”
“是呀……是呀……你也吃点吧。我先去买盐。”
找了个理由,我像后背有只狼在我屁~股上咬了一口似得冲出了门外。
“喂……耗子……你换了鞋,怎么穿个拖鞋就跑出去了。”
我还换个屁鞋,再待下去,我怕这鞋没穿到我脚上,却直接拍我脸上了。
出了门,在门口小超市买了袋盐,又买了盒烟,蹲在路边花池旁猛吸了三支烟,等自己的情绪调整的差不多了,才敢转回了家。
推门进去,苏雨已经做好了早餐,分成了三个餐盘放在桌上,两个已经吃过了,聊得正欢。
看到我进来,苏雨恼着嘟着嘴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厨房里明明有盐,你却偏放到柜子里,害得我找了半天才找到。”
“哦,这个,我刚搬进来,有些东西我自己都忘了放哪了。”我傻笑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扫在了丁玲身上。
丁玲没有看我,而是手捧着一杯牛奶,继续和苏雨拉起了家常。
我干咳了一声,把盐放回厨房,端起早餐坐到离两个人最远的餐桌一角,低头大嚼着煎蛋,耳朵却竖得直直的,不敢放过任何一点可能暴露的话头。
“雨儿,你就这么跑出来?苏市长……他会饶了你吗?而且你的工作呢,你不是在市政府下班吗?就算你跑出家,那你上班就是照样会碰到你爸吗?”
苏雨脸上洋溢着淡笑,说:“我爸当然饶不了我,所以,我就没打算再去上班了。”
“啊?你连工作都不要了?”我顿时抬起头来,惊讶的问。
“怎么?你不想养我?”苏雨笑骂着反口问。
如果丁玲不在跟前,我一定会说两句肉麻的情话。可是现在……别说情话,就连大气我都不敢出一口。
这种气氛,别扭……实在是太别扭了。
我只能干笑两声,说:“我是在想,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你能在家里待住吗?你还真想做个家庭主妇呀。”
“我当然不会坐在家里当你的钟点工。”苏雨兴致昂扬的说起了自己的计划,“我学的专业是社会学,本来我就想毕业以后去做社工的,我在大学的时候就曾经给天海青少年服务中心做过义工,那里我是很熟的,我想我去应聘,他们肯定会要我。”
以前苏雨就不只一次说过,对这种坐在政府办公室里犹如行尸走肉的生活极为厌倦,现在正好逮到这么好一个机会,她一定不会让这个梦想从她手里溜走。
“堂堂市长千金,去给那些问题少年当老妈子,雨儿,你可要想清楚,这个青少年服务中心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单位。给那些问题青少年做心理辅导的,凡是进那里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苏雨长时间的一笑,说,“丁姐你可别低估我的能力,在做义工的时候我就成功把一个经常打架斗殴的少年说得在他妈面前跪下,哭得稀里哗啦的。连服务中心的领导都夸我有能力。”
“那就好……那就好……”丁玲善意的一笑,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这对小恋人的甜美时光了,中午到我家吃饭吧,我给你们做几道我拿手的好菜。”
“这怎么行,中午还是我来做吧,我的手艺可也是不一般的哟。”
苏雨边说着边拉着苏雨的手,热情得就像亲姐妹一样,这让我产生了一丝几乎不可能的念头。
我的脑海里闪过两个老婆亲密无间的温馨场景。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会感谢得痛哭流涕,给老天大磕三个响头。
两个女人最终达成协议,中午来个聚餐,两个女人一起上场来做午饭。
亲热的告了个别,当丁玲出了门外一分钟后,苏雨才想起她刚才说的要借洗衣粉,赶紧对我说:“耗子,丁姐不是要洗衣粉吗,瞧这出了门我才想起来,你赶紧给送过去吧。”
“啊?不用了吧。”我心里一跳,下意识的回绝。
现在我连丁玲的面都不敢见,还敢去敲她家的门?
“怎么不用了,丁姐既然来借洗衣粉,她就是忘了咱们也不能忘呀。别懒得像头猪似的,赶紧送去。”
“反正她都已经出了门,她等会儿想起来就会去超市买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丁姐这么帮咱们的忙,你总要热情一点。”苏雨很不满我的态度,皱着眉头教训起我来。
我和丁玲已经相当热情了,再热情下去你苏雨就从上场主力降为板凳后补了。
我心里想着,苏雨却已经从卫生间里找出了一袋洗衣粉,塞到我手里说:“赶紧去……”
我张了张嘴,却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推脱,多说下去也只会让苏雨心存怀疑。
提着洗衣粉,像做贼一样沿着墙根溜到丁玲家门口,敲了一下门,过了半天丁玲才开了门。
她已经换了一件休闲的半袖运动衣,一头秀发随意盘在脑后,看到鬼鬼祟祟的我,丁玲不由得轻笑着说:“你这是干嘛?怎么像要偷东西一样。”
“废话别多说,赶紧先让我进去。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家门口,挤着丁玲进了家里面。
进了客厅,我把洗衣粉放到茶几上,叹了口声说:“奉了雨儿的命令,我是来给你送洗衣粉的。”
“洗衣粉?”丁玲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刚才是自己说要来借洗衣粉的,不由得呵呵一笑,说,“雨儿还挺客气的。”
“雨儿说你是我们两个的大恩人,让我对你好一点。”
“哦?是吗?”丁玲眼中带过一丝温柔的笑意,“看来雨儿人还真的挺不错,中午一定要请她吃饭,顺便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丁玲话里有话,我心里也乱得像团麻似的。
昨天夜里已经算是和丁玲做了表白,换个角度说,现在丁玲,也已经算是我的女朋友了。
只是,同时拥有两个女朋友,这份艳福,我有没有命享受,这还是个问题。
回到自己家里,苏雨已经把行李搬到了我隔壁的客房,把衣服整理了出来,一见到我,苏雨就指着我的卧室说:“这个上任的主人可真够喜欢香水的,你卧室比下面更香,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昨天找女人了?”
很显然,苏雨丝毫没有怀疑我,只是这句玩笑话让本来就心虚的我听到心惊肉跳。
“你说什么呢你,我有那么流氓吗?”
“谁知道,你们男人还真没一个好东西。”苏雨一边笑声说着,一边从皮箱里整理出一叠衣服,这才瞧见这间卧室里连个衣柜都没有。
本来客房只是有个客人临时睡觉的,没有衣柜很正常,只不过苏雨的衣服也是没有地方挂了。
“要不你把衣服放我那边?”
我好心好意的说了一句,可是苏雨却误会了我的意思,双颊微红,狠挖了我一眼说:“你想让我和你……你想都别想,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你什么?”我一愣,马上明白过来。
原来苏雨想到了那里去了,我刚要解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而且还是明确了关系的一对恋人,那以后岂不是机会多多。
“想什么呢,我是说你住那边,我住这边。”我忽然一笑,上前抱住苏雨的纤腰,暧昧说道:“不过反正咱这已经算是同居了,更进一步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万一以后你甩了我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嫁人?”苏雨被我抱住,颊上红晕更甚,扭着腰肢想将我推开。
“还用嫁人吗,你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了,你还能再嫁给谁?”我微笑着,把嘴探了过去。
苏雨身子微颤,意识到我想要干什么,轻声嗔道:“讨厌……大白天的……”
我没有说话,有时行动远比说话更管用。
我闭上眼睛,向着苏雨的娇唇慢慢靠去。
耳边苏雨的呼吸声渐重,我想像着那苏雨那轻吐幽兰的香唇,心里一阵激动。
终于,我的嘴抵在了她的唇上,她的唇冰凉异常,如同秋日的露珠般令人惬意。我轻吮一下,准备拿舌头去探入她的香唇中。
咦?我的舌头顶了顶,却被一片冰凉顶住。
我睁开眼睛一看。
我靠,这哪里是苏雨的唇,这只是一个挂衣服的晾衣架。
我说怎么找不到口。
苏雨手拿着晾衣架,吃吃的笑着。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想和苏雨更进一步,任重道远,举步艰难呀。 市长千金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