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郁闷的,不是我和燕子突破兄弟之间纯真友情的这场事故,也不是清晨和燕子锻炼了一下身体。而是……
当我气喘吁吁,一头乱发的去扭动车钥匙的时候。
昨天晚上还像头快病死的老牛一样的破车,在这个时候,忽然爆发出一阵轰鸣声。
这辆破车……居然启动了!
燕子已经累得没了半点力气,喘着粗气,在我身后怨毒的盯着我。
破车!破车!十足的破车!
关键时候打不着火,现在又再次到了关键时刻,你他妈的竟然又打着火了。
我这该上哪儿说理去!
我和燕子再没说过一句话,而且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话好讲了。只有燕子下车的时候,冷冷的甩给了我一句:“记得把车收拾一下,小心别人发现。”
我还听懂什么意思,直到去了公司,把车交还给了总办,司机小王忽然叫了一声:“许总,你流鼻血了吗?”
流鼻血?昨天我倒是流了一身大汗。
我顺着小王的眼睛扫在后车座上,顿时浑身上下都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
只见车座上,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不是一滴,而是好几滴,星星点点的散布在几个车座之上。
可想而知,昨天的动作是多么的猛烈。”呃……是呀,流鼻血流鼻血……“我脸上扭成了一团,还要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可想而之我装得有多痛苦,”小王,对不住,把车弄脏了,就麻烦你中午出车的时候去洗洗车吧。“”没事没事,就是几滴而已,我自己拿清洁布就能擦掉。“
小王是个刚满二十的小伙子,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纯洁的很,他当然不会把这几滴血联想到其它地方。
逃回办公室,惊魂未定,依依看到我,似乎有点害羞,本来想借故出去,可是看到我的脸,忽然惊了一下,赶紧走了过来说:”哥,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怎么了?”我纳闷的摸了摸脸。
“你脸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依依找来自己的化妆镜给我,我拿起来一看,可不是,额头上有两道浅浅的划痕。
我老脸顿红,干咳了几声说:“这个……好像是出门的时候被门上一根铁丝划到了,不要紧不要紧。”
依依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而是转声说:“哥,你出门没洗脸把,头也不梳一下,我去给你打盆水,你先洗一下脸。”
其实我看出依依有很多疑惑,因为我现在身上就像刚进城的民工,头发凌乱,衣服也像揉成了一团的报纸.
这足可以相像我和燕子经过了怎样一场大战。
依依二话不说,就出去给我打回来一盘水,我洗完脸,这才发现燕子已经换了一身雪纺的连衣裙。
我随口问:“依依,昨天那条裙子呢,挺好看的,怎么不穿了。”
话一出口,我立刻后悔。
那条裙子,上面不是沾了一点……
依依脸色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她装作没听见,低头去忙她自己的事了。
我只能又是干咳两声,装出一幅镇定的模样背着手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昨天一晚上,连见两次红,这究竟算是好运还是霉运。
烦就一个字呀。
上午的时候给燕子打了个电话,可是我打一次,燕子就挂一次,连打了三次,燕子就挂了三次。
老子生气了,重重的手机摔在桌子上。
我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大概是因为我觉得昨天被QJ的不是燕子,是我这个倒霉蛋。
但是燕子的第一次是给了我,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我上哪说理去,明明昨天是燕子把我给KO了,现在却搞得她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女人一样。
这是个什么社会呀!
这几天公司没什么事情,大部分业务上的事,我都放心交给了项耀光,加上魏琪这个天生做公关的料,我再一次回到了无所事事的时候。
签了几个文件,喝了几杯依依送来的茶,整个上午的时光就在无聊中度过。
中午郑婉晴打来电话,告诉我一个不错的消息。
宏达投资公司这一年里增长迅猛,总部经研究决定,今年上半年准备上交总部的资金可以保留下来,用于宏达今后的发展。而且,由于我表现突出,将我的年薪由十万涨为二十万,外加宏达股份的百分之一。
宏达今年发展迅猛,到了年底,我有信心为宏达赚到两亿,这百分之一,就是上百万,按理我似乎应该高兴。
但是我心里却有点异样的感觉。
上千万,对于一个打工者来说,我算是相当的成功了,但是我想到了那天在浴室里,丁玲对我的说那番话。
"你是个商业奇才,只要你稍加努力,你会比老爷子,比龙海川更出色。我对你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所以我在回来的飞机上,就全都想好了,凭你的商业操作和这一年的人脉关系,就加上我这个狗头军师在背后给你出些阴招,我想用不了两年,你就会成为天海超级富翁中的一员。到那个时候,咱们去太平洋买一个小岛,买一个只属于我们三个人的世外桃源。"
我是个男人,我必需要给我的女人幸福,我要让我的女人过上天堂一般的生活。
以现在的发展,我一年赚上百万,如果再给我涨点工资,或者再让给我一点股份,十年后,我大概能存个两三千万。
可是这点钱,够去太平洋买个小岛吗?
这才是我最心烦的事情。
或者我离开宏大成立自己的公司,我可以在十年之内超过龙海川,在二三十年之内超过老爷子。可是我却偏偏不能这么做。
我骨子里流的是中国人的血,对于一个合格的中国人来说,一诺值千金。我答应了老爷子要为他守住宏大这份产业,我就不可能抽身而去。
可是这样,我却又辜负了丁玲对我的期望。
头痛呀……
临了,我忽然想起老爷子的病情,问起郑婉晴,她也只是听说了一些,正好我就约她中午一起去看望一下老爷子。
依依是个有心人,早上上班的时候,她就在鲜花店给我定了一束康乃馨,然后自己又打电话在淮江路上的百年老字号福一锅定了一盒煲汤。
在医院门口,正好遇到了方欣萍。
她正提着一个保温盒,盒子里也是煲汤,看到依依手里提着的东西,愣了一下,忽然婉然一笑,说道:“依依,你怎么知道爷爷要喝汤?”
依依倒是很老实,说:“爷爷年纪大了,现在又生病,一定是不能吃油腻的东西的,喝点清汤,对肠胃也是好的。”
方欣萍笑着不再言语,拉着依依进了医院。
路上我问起了老爷子的病情,方欣萍脸色似乎有些沉重,但对于我她也没有隐瞒。
老爷子很早的时候就患有比较严重的冠心病,后来在美国接受了治疗。本想着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没想到这两年又有复发的迹象,方欣萍虽然一直在帮着老爷子控制着,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病还是复发了。
据医生说,老爷子现在比之前更严重,随时都有可能危及生命,不过这病只要不是动了大怒,一般靠药物还是可以稳定下来的。
老爷子的病房在医院顶楼的VIP病房,这间装修的和五星级酒店一样的病房里,闻不到一点医院的药水味,相反,却是有一种淡淡的香草气味。
老爷子正躺在床上,百般无聊的看着报纸,一见到我们进来,立刻大笑着说:“你们总算来了,你们再不来一个人,我闷都要闷死了。”
看到老爷子气色不错,还知道开玩笑,我心里稍稍放心。
把花插在花瓶里,老爷子很不满的说:“你就不能带点实惠点的东西吗?你瞧依依就乖巧多了,还知道带汤来给我喝。”
我笑着说:”依依是你孙女,我是你的下属,这怎么能一样?“”怎么不一样?“老爷子温怒着说,”我对你推心置腑的,你还把我这个老头子当外人?“”哪敢呀!“我大呼冤枉。
老爷子也没再调侃我,而是一边喝着汤,一边问起了依依的生活。
具体的说,就是问依依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依依羞涩的不敢应声,我看到她的眼睛朝我瞟了几眼。
我心里乱跳,依依呀,你没事老冲我瞟什么,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可别让老爷子误会了。
老爷子倒是没误会,因为他很饿了,再加上医生嘱咐不能吃太干的食物,所以这一盒鲜汤他喝得津津有味。
“依依呀,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既然你没男朋友,那就让我这个做爷爷的帮你来找。让我想想……"老爷子想了一阵,”对了欣萍,老黄家的那个二儿子是不是刚刚从美国回来。“
方欣萍嗯了了一声,看着羞得不敢抬头的依依,抿嘴笑道:”爸,你都成老媒婆了,依依也才二十,你着什么急?“”怎么能不着急。“老爷子急声道,”依依受了这么多苦,是应该有个人关心一下了,欣萍,你也是过来人,难道你不知道什么都比不了爱更能抚平心灵的创伤吗?“
方欣萍无言以对,只好摇头苦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老爷子倒不怕闷着,又问依依:”依依,你觉得呢?“
依依羞得更是不敢说话,可眼睛却不自觉的又是瞟了我几眼,瞟得我暗暗叫苦。
拜托你了依依,你看我就看我,别老拿这种眼神看呀,这不是要招人误会吗?
我赶紧转移话题,说:”老爷子,谢谢你给我那些股份,刚才晴姐还打来电话恭喜我,搞得我还真有点不知所措。“”什么股份?“老爷子愣了一下,”我才被你搞得不知所措呢。“”什么,你不知道?“我有点糊涂了,”晴姐打电话来说,总部下文件说要将宏达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转让给我的。“
老爷子皱起了眉头,我更加糊涂了。
今天不到四月一号呀,难道郑婉晴提早把明年的愚人节过了? 市长千金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