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今天很漂亮,一身洁白的毛呢长裙,脚下一双俊巧的黑色半跟公主鞋,长发飘飘,就像童话里尊贵的公主一样美丽。
从一开始那个连煤气都不会开,连电磁炉都不会用的农村来的平凡小丫头,到现在这个龙家和方家的千金,一个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公主。
这两年里,依依的每一个细微的转变,我都在身旁。
换句话说,依依的转变的整个过程,都有我的身影。
无形之中,我把依依已经当做了自己的亲人,一个可以用生命去呵护的亲人。
只是这个亲人的定义,我却始终没有想明白。
依依似乎被刚才老爹的话给吓到了,一直到车子开到了大道上,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车窗外金黄的夕阳。
这两天,依依似乎总喜欢发呆,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有什么心事。
为了打破沉默,我咳了一声,说:“依依,刚才没吓到你吧?”
“啊?”依依顿时腰身一挺,惊慌的看了我一眼,马上又低下了头,低声说,“我……我没事。”
“哪能没事。”我有些替依依鸣起不平来,“老爹他嗓门那么大,骂起人来能把死人骂活了。”
“我……真的没事……”依依又是低声说,“我知道大家都是为我好。”
“好也不能干涉你的私生活呀。”我哼了一声说,“老爹那个人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依依,你别听他的,自己的选择自己决定,不要听别人说什么废话。”
“哥……”依依轻轻说道,“你对燕子姐……是真心的吗?”
我一下子被问住了,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
中午送燕子的时候,我对燕子说得那些话,如果被别人听到,大概都会认为我这个人没救了,典型的一个沾人便宜,偷腥不吐骨头的人渣。
但是我说的是实话,虽然话不太好听。
只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向燕子解释,这些话,也只能和燕子说,对于依依……
我的沉默,让依依有些急切,她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我,似乎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叹了口气,说:“这个……有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吗?依依,你只要明白,从此以后,燕子就是我的女人了,爱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但责任,我是一定要负的。”
我说得很委婉,但依依听得很明白。
她似乎还有什么话又问,但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却又无法说出口。
一直到到了家门口,依依都没有把这话句问出来。
车子慢慢的停了下来,我微笑了一声说:“依依,再见……”
依依正在出神的想着什么,听到我的道别,这才回过神来,一张脸忽然涨得通红。
“嗯……再见……”
依依说着,拉开车门下了车,刚要关上车门,忽然,她停了下来,扭过头来,才扶着车门,像是鼓足了偌大的勇气一样,低声问:“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又要问?”我苦笑了一声说,“你问吧,只要我能回答得上来。”
“如果……”依依迟疑着,问,“我是说如果……如果还有人一个人像燕子姐那么得爱你,你……你还会接受她吗?”
我愣住了,怔怔得看着依依。
这是个什么问题?
依依被我看得俏脸更红,她猛然扭过了头去。
“哥……我……回家了。”
说着,依依立刻向着家门口一路小跑奔了过去,一开大门就闪了进去,整个过程连个头都没有回。
我缓了半天劲儿才缓过神来。
依依这是怎么了?怎么奇奇怪怪的。
但我也没往深处想,这两天因为燕子的事,再加上工作上的事,我的脑子已经陷入了短路之中,反应比以前迟钝了很多。
开着驶到大道上,脑子里又开始盘算着该怎么样和苏雨讲理我的燕子的关系。
哎,脑子连个消停的时间都没有,再这么下去,我不得神经衰弱都不可能了。
在半路上给丁玲打了个电话,问老爹的气消了没有。
丁玲在电话里呵呵一笑,说:“耗子,我建议你今天晚上随便到哪里对付一晚上,不然,晚上家里可会一直热闹到天亮了。”
丁玲的意思我当然听明白了。
扣了电话,看着窗外已经暗暗暗下来的天空,西山的山头,红日已经完全没入了山中,只留下了一片血红的残霞。
晚上去哪里呢?
打了电话给燕子,燕子告诉我有一个案子要连夜审问,晚上可能是回不去了。
完了她还打趣的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我有个屁想法,就算有也被我老爹给吓回去了。
打了电话,无聊的在手机里翻了起来,翻了一会儿,倒是翻出了李明扬的电话。
这小子也有好几天没见了,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是在外面把妹呢,还是乖乖在家陪老婆呢?
我倒是很希望他是在家陪老婆。
打了过去,电话里正人声嘈杂,震耳欲聋的DJ声把我的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
靠!这小子还是死性不改。
不过正好,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就去和李明扬潇洒去吧。
“扬子,你在哪里?”
李明扬一幅很不高兴的样子:“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这边正忙着呢?”
“忙你个大头鬼。”我哼了一声说,“不在家陪老婆又跑哪里疯去了。”
“管你个屁事。”李明扬笑了一声说,“你有三个如花似玉、风格各异的老婆,老子只有一个待产的,不找点事做,你想让我憋死呀。”
“你个淫鬼!”我哼笑着说,“你在哪里,算我一个!”
“滚你的蛋!”李明扬顿时嗓子一扯叫了起来,“我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你来……那还不泡汤了,回见了你呢。”
说完,李明扬马上挂了电话。
靠!
我有三个女人我容易吗?整天提心吊胆的,哄好这个,还要兼顾那个。国家主席都没我这么累。
我正想再打过去,忽然一辆车从我车边嗖得一声飞驰而过。
那是一辆黑色的本田,我这两年对汽车基本没怎么研究过,没看出这辆本田是什么型号,不过基本可以肯定一定价格不菲。
开这种顶级商务轿车的人在天海实在太多了,我也没再注意,只是无聊的向前扫了一眼,看见那辆轿车停在我车前不远的地方,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男的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乱,很有绅士的派头。
而女人,一件鹅黄色的连衣长裙,大波浪的头发,漂亮的有一种狐媚的感觉。
我倒不是因为这一男一女有多引人注目,而是因为这两个人,我认识。
男的是山本一木,而那个女人……竟然还是方世亨的老婆,方一南的老妈,那个白毛狐狸精吴曼丽。
怎么又是这对狗男女?
带上这次,我已经看到过三次了。
虽然我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也可能人家确实是朋友。
但是,如果说第一次是碰巧,第二次还是碰巧,那第三次……这可不能不让人胡思乱想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走上人行道,走进了旁边的一家日式料理店。
我这才注意到,这家餐厅,就是以前我盯依依梢的时候山本正男约依依的那家。
我不想管这种闲事,方世亨的老婆偷情,和我八杆子打不找,别说她找个日本人,就是她找个火星人,又管我屁事。
可是人都有一种对未知事物想探究到底的欲望,俗称好奇心。
我的好奇心一下了被挑了起来。
而且,我听到依依讲过,山本一木和他儿子山本正男回日本去了,而现在,山本一木怎么会出现在天海。
好奇害死猫。
我不是猫,但我确实很好奇。
思想斗争了许久,最终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去瞧瞧。
可能我心里,有一种对山本家莫名的憎意。
不是因为民族仇恨,我不是愤青。
也不是想给方世亨找什么公道,我巴不得他老婆奸情败露,让方世亨脸丢到太平洋上去。
至于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
主意打定,我马上下了车,跟着那两个人的脚步就走进了餐厅里。
一个身穿和服的女人迈着小碎步马上迎了上来,一句抠你鸡娃后,就是一串日本话。
我哪会什么日本话,眼睁睁看着山本一木和吴曼丽闪进了一个雅间里。
女人见我不说话,又是用日语问了一遍。
我脑子热,马上用一句“纯正”的日本话回了过去。
“我的,咪西咪西的干活!”
女人脸上顿时露出一股微微的不屑和鄙视。说:“先生,这里是日本餐厅,如果你有朋友在这里用餐的话,请你给你的日本朋友打个电话。”
靠!原来是个中国人,因为她的嘴里是一口正宗的京片子。
狗日的!
我虽然不是愤青,但也是一个标准的爱国青年,看着一个中国人,对自己的同胞露出这种鄙视的神情来,我心里一股怒火,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
“你再给我说一遍?”我嘴角一阵轻扯,向前走了半步。
女人被我脸上狰狞的表情吓的往后缩了一步:“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冷冷说,“只不过我提醒你,一个中国人,给日本人当狗,确实不是一件值得光彩的事。”
女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过看到我身上的西服也算是高档货,大概是意识到我的身份也不一般,赶紧挤出了点笑说:“先生,这不过是为了保护在这里用餐的客人的人身安全罢了。并没有规定不可以让我们中国人进来。”
“那我吃饭可以吗?”
“可以,完全可以。”女人赶紧又是迈着小步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意识到在一个中国人面前用这种日本式的走法确实有点不太恰当。赶紧又换成了正常的步子。
“不知道先生是一个人还是……”
“一个人。”我大踏步的走到山本一木刚才进去的门前,往旁边扫了几眼,指着隔壁的一个雅间说,“这里有人吗?”
“没有人。”女人赶紧帮我拉开门,说,“先生请进。”
我迈步走了进去,女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敢吭声,一直到我盘腿坐了下来,她才赶紧低声说:“先生,进雅间的时候,是要拖鞋的。”
狗日的,老子就不脱。
我瞪了她一眼,她马上把话闭了回去。
“那不知道先生要用点什么。”
“拿菜单!”
这里还真他妈的是日本餐厅,菜单上全是歪歪扭扭的日本字,不过日本人的文字,是偷学中国的,上面带着的中国字,我也能瞧个大概。
随便点了几样东西,女人赶紧接过菜单,跪着退了下去。
我很想给这个中国女人上一堂深刻的思想教育课,不过又怕打扰了隔壁这对狗男女,只好作罢。
等到门一关上,我马上跳了起来,转到了向着隔壁的位置。
这里的隔板,只是一层薄薄的木头,并不隔音,隔壁说什么,这里听得很清楚。
这点,大概是因为日本人喝饭的声音,真的是比中国人要安静一点吧。
不过等了一会儿,隔壁并没有发出什么我想听到的情话。甚至连人的声音都没有。
难道我看错他们的雅间了?
我正狐疑着,忽然,从隔壁的雅间里,传出了一点动静。 市长千金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