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感受到了我的异样,轻轻将我拥进怀中,“夏雨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发抖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
“嗨!你出来!”陈晓程拿一柄青铜剑,远远的指着石头堆后面的我们。
九阴轻轻抱下我,便松开,跳了出去,满不在乎:“怎么?想打一架?”
陈晓程挠一挠头,向后张望着:“怎么就你一个人?小雨呢?”
“嘿嘿”,九阴怪笑一声,“小雨也是你叫的?我们伟大的驱魔人?”
“哟!我凭什么不能叫小雨啊?就许你叫?不许我叫?”陈晓程理直气壮的回呛回去。
“那是当然!”九阴抖抖手脚,跨开步子:“孙夏雨小姐,已经嫁给我了!如今,是我的女人,不许你叫,不行么?”
“你、你、你竟然!”陈晓程气急,剑指九阴,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怎么了?”九阴饶有兴致的学着陈晓程说话,一脸的幸灾乐祸的样子,在他的背后,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嘚瑟。
“哼!”陈晓程摆好了姿势,看样子,是想和九阴打一架。我连忙跳出去,大叫一声“停——”拦在两人之间。
“亲爱的小雨,你让开,让我好好的会一会这个伟大的驱魔人。”九阴对着我挤眉弄眼,阴阳怪气的语调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哼!试试就试试!谁还怕了你不成?”陈晓程一脸的高傲之色,在那张还颇显得稚气的娃娃脸上,显得有些违和。
“我说——你们两个,想打一架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是,能不能在我们都出去之后,再选个地方,好好打?也不看看这是哪儿!你们不想活,我还想好好活着了!”
两人站在当地,没有说话。我转身对着陈晓程:“陈晓程,我不想跟你计较以前的事情。但我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扯什么恩怨,一切事情,请出去以后再解决!”
陈晓程点点头,收起了青铜剑,插入剑鞘:“对了,叫我孟言。”
呃,我心里一紧,是啊,陈晓程,早就死了的,而今站在我们面前的人,叫做孟言。孟氏家族的一份子。
“看来,孟氏家族也得到了鬼藤心树的消息?”九阴打破了沉默。
“是的,我们接到消息,说是鬼藤心树就在鬼城丰都的地宫里。所以,族长派我来看看情况。”孟言回答的坦坦荡荡。
“恩,原来是这样。”
九阴沉吟,“那不如这样,好歹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不如,剩下的路结伴走,找到了鬼藤心树,各自凭本事收取,你看怎样?”
“既然九阴兄相邀,与其我一个人与这个地宫阵法相斗,确实不如大家一起行动,保存体力。等找到了鬼藤心树,各凭本事。这样挺好。”孟言拱手一礼,算是应承了九阴的提议。
一行三人也算是暂时的握手言和了,原地休息了一下,辩了辩方向,继续向前。
一路上,有零星的小鬼出没,在我们三人的联手攻击之下,很快就结束了战斗,简直是所向披靡。也让初次战斗的我,信心满满起来。
一路迷雾,走到了一处森林里。森林里怪石嶙峋,枯木森森,颇有几分地府的鬼气。就在我们进入森林中心的时候,突然间,整个森林发出一声尖啸“呜呜——呼——啊咦——”,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方才看到的枯树,全部变成了蛇!
准确一点说,是所有枯树的树枝,都变成了迎风飞舞的蛇!
我想起了圣经中,关于棍子变蛇的故事,吓得站不稳,脸色煞白。天知道,我最怕的就是蛇了!比烂脸人还要恐怖的东西!
孟言见状,从背后的包袱中取出一包东西,围着我画了一个圈,撒了一些雄黄和石灰粉末。掏出墨盒,绕着圈子横七竖八画了很多线。
又钉进土里四五张符纸。忙完这一切对我说:“你呆在圈里别动,保你平安!”
九阴见状,并未阻止,只对我点点头,说:“别害怕,乖,等我。”
我跪倒在地,看着顷刻间围上来的密密麻麻的蛇,成千上万,数不尽的样子。那些蛇挺起半身,“嘶嘶”的吐着信子,一股股腥臭味儿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令人欲呕。
九阴再度幻化成黑毛狮子,严正以待。
孟言隔空扔了一个袋子给我,嘴里嚷着:“把这包粉灰抹在身上,蛇就看不见你!”两人便投入了战斗。
我依言打开,一股子腥臭味儿传来。这种腥臭,不是血腥味儿,而是泥土的那种腥臭,好像是什么东西埋在土里,腐烂后的味道一样。
此时,已经有蛇“嘶嘶”叫着,缓缓游曳过来,将我包围在里面。一双双鼓着的眼睛,紧紧盯着我,让我好不舒服。
“嘶嘶”,有蛇接近了石灰雄黄粉磨,“噗——”一声,就像是一滴水落进了烧红的炭火里一样,蛇身开始冒烟,“吱吱”的在地上扭着,翻滚着,绞成一团麻花。而在蛇的尾部,还有一根细细的树枝,连在蛇的腔子里。
越来越多的蛇围了过来,“噗噗”之声,此起彼伏,于是,便能够看到一团有一团的“天津大麻花”在我的周围乱扭。
剩下的蛇开始疯狂起来,“嘶嘶”之声越甚,一点一点的,逼近孟言刚才画的圆圈,前赴后继的靠近石灰雄黄粉末,“噗噗噗噗”声音,不绝于耳。而那一圈粉末,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小,变细。
啊,怎么办怎么办!看着手里的腥臭粉末。我心下一横,一把一把掏出,擦到身上,全身都擦满。裸露的手和脸、脖子,全部擦上,等我擦完时,蛇终于滚完了地上的雄黄石灰粉末,一群涌进来圆圈里。
我惊呆在当地,跪倒抱臂不敢动,有蛇贴着我的腿,游来游去,伸着信子“嘶嘶”的感受着,我放缓呼吸,强自镇定,一动不动。
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跟看不到我似得,绕着我游来游去,“嘶嘶”、“嘶嘶”,好像在交流着什么,大约十分钟后,才慢悠悠的游开了,离开了我的“安全小圆圈”。
“呼——”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不仅仅是憋得慌,而是,方才有几条蛇,信子几乎都伸到了我的脸上!那腥臭的口气,真是,谁体验谁知道!
“嘶嘶”,最后游离开的一条蛇回头,小眼珠转了转,“嘶嘶”,到处嗅着气息,我再也不敢大意,胆战心惊的呆在这个并不安全的小圆圈里,等着我的悟空来救我。
好在不多时,九阴和孟言回来了,当看到我满身冷汗,跪坐在地上时,九阴先是担忧的冲上来,在发现我没有受伤之后,立马弹开,远远地,捂着鼻子:“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
“她身上是臭鼬的尸油,也是你们兽鬼讨厌的味道。”孟言在一旁,笑的得意洋洋。九阴龇牙,很是不爽。
在休息一会儿,我终于从被蛇支配的恐惧中缓过神儿来,想让九阴拉我一把,然而他躲得远远的,我只能找一根蛇形的枯树枝,大概是死了很久的,再也无法变成蛇的那种,拄着走,活像一个龙钟老态。
走着走着,我竟然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什么时候来过一样。但又说不清是怎么熟悉的,想来想去,之前也没来过丰都啊!
蛇树森林的深处,雾气越发的浓密起来,翻腾着,翻滚着,好像充满了液氮一样。而我们,就是装在液氮盘子里的菜肴。
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终于,我听到了一声“唉——”,远远的传来,我终于想起来了,是祖奶奶!祖奶奶的水晶棺!
我扔了蛇形拐杖,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狂奔,孟言和九阴紧紧跟上。
“唉——”,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跟人诉说,却又无从说起一样的;“唉——”,好像是情人之间,欲语还休的无奈......
不多时,我就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祭坛。祭坛的最高处,有一具水晶棺,我疾步上前,孟言想拦住我都没来得及。
走到熟悉的水晶棺前,我看到了自己的真丝睡衣外袍,扔在水晶棺旁边,还有拖鞋、面膜纸。一瞬间我又恍神起来,难道,镜子里的世界,和丰都地宫,是连起来的?
“啪!啪!啪!”祭坛另一边转出一个我想都想不到的人——鸟人幽冥。
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真是没想到啊,你们竟然还能找到这儿来!”他扇动双翅,迈着可笑的八字步,施施然走过来。
“幽冥?你怎么来了?”九阴眯起眼睛问他。一般九阴只有在搞不清楚对方意图时,才会眯起眼睛。曾经被我嘲讽,这是猫科动物捕猎时的典型动作。
“哎哟哟——九阴,我怎么就不能来?”人面鸟声的幽冥原地跳一跳:“九阴,难道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哈哈哈——”孟言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指着幽冥:“我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第一次见到了真实版的鸟人!哈哈哈哈”,笑的不能自己。
“你——”幽冥气得怒扇翅膀,一股飓风传来,将孟言、九阴掀翻在祭坛远处。
“哼!都是你这个恶女人的错!”
幽冥朝我扑来,早已预感到危险的我,连忙往边上躲闪,然而幽冥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被一翅砸在肋骨上,倒向一旁的水晶棺。
“哇——”的一口鲜血,淋到了祖奶奶的水晶棺上。 纠缠上来的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