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我的愿望总是实现不了,九阴变得那只野兽很快从下面窜了上来,两只灯泡大小的眼睛,凶狠地瞪住我,发出莹莹的绿光,他浑身黑色的鬃毛,又长又亮,它抖了抖毛,又幻化成人类的模样,还是个帅哥的模样!
我跌坐在地上,上嘴唇和下嘴唇打架。
“妖怪……妖怪。”我哆哆嗦嗦地说,受了刚才的刺激,他再帅我也不能再犯花痴了。
“妖怪?”九阴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错。”
他慢慢地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那笑却不达眼底,他在我眼前蹲下身,伸出修长的胳膊,抬起我的下巴,我感到他的体温冰凉刺骨。
“是鬼。你忘了?我是鬼。”他说着,却突然又板起了面孔,“孔庆秋,别装了。说,东西被你藏哪里了?”
我脑子忽然轰隆了一声,这个名字好熟悉好熟悉,我皱起眉头,用尽平生的所有脑细胞去想,终于想起那是我祖奶奶的名字!
“你认识我祖奶奶?”我脱口而出。
“祖奶奶?”九阴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孔庆秋啊,她是我祖奶奶!我,我不叫孔庆秋,我叫孙夏雨,你是不是把我认错成她了?也难怪,我爸爸也说过,我长得像极了我祖奶奶,我舅舅病糊涂了,还给我磕过头呢。”我只对人类帅哥紧张,如今知道他不是人,也就没了那个紧张的毛病,话也多了起来。
他紧皱眉头,低下头仔仔细细地打量我,突然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果真不是她?那她人呢?”
“我祖奶奶?她已经去世了啊。去世很多年。”
我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他恶狠狠地盯住我,“不可能!她是鬼,怎么可能死呢?”
什么?鬼?
我突然特别生气,竟然骂我祖奶奶,我使劲掰开他的手,没想到我力气这么大,居然掰开了,“咳咳!你才是鬼!你们全家都是鬼!咳咳咳!”
他看着我,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被我刚才掰开的手,又看了看我,又露出了邪笑,“难道她真的成功回魂成人了?有意思。既然她是你的祖奶奶,那她的债你该来偿。”
说着,九阴突然猛地吻住我的嘴巴,还是深吻,吻得我惊得瞪圆了眼睛,浑身僵硬。
他松开嘴,又板起了面孔,“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逃了我的婚。现在,你来当我的新娘子。”
九阴说我祖奶奶是他未过门的媳妇,让我偿还祖奶奶的债,当他的新娘子。
我整个人都傻了,怎么昨天还单身呢,今天一醒来自己就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了。
九阴不再为难我,把我送回了家,他变成那个古怪的野兽,让我骑着他,在大厦的楼顶上蹦来跳去,我吓得好悬没翻白眼。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脚底下踩棉花,耳边轰鸣声中,回旋着他撂下的话,“好好呆着,不许瞎跑。等着我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把你娶回家。”说完自己呼地就跑没影了。
我回到家,脱了鞋,换上拖鞋,同住的女孩轩然看到我,跑过来,抽我笑得很深沉,“姐,夜不归宿了啊?”
我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回想起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梦。
顾不得多想,外衣口袋里的手机铃音大作,震耳欲聋,原来是公司的小头打来电话问我情况,说昨天没有见到人,也没请假的消息,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赶紧梳了梳头,马不停蹄地跑去公司,当下被数落了一顿,回到工位上,眼前直冒星星。
坐在旁边的陈晓程带着微笑的小酒窝把脸伸过来,“怎么了?昨天没睡好?眼圈黑成熊猫眼咯。”
陈晓程比我小五岁,是个可爱的小男生,刚刚大学毕业没有多久,为人随和,脸长得白白净净,也算是小鲜肉。
我们两个坐位靠在一起,平时聊天说话,挺交心,我有大事小事也都和他说说。
我紧皱着眉头,左想右想就是想不明白之前的事情是不是一场梦,最后忍不住和陈晓程叨叨了起来。
“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啥?鬼?”陈晓程眼睛睁得老大,看我好像在看鬼。
我咳嗽了几声,“就是,吃人的,那种。还能变成野兽,还有能变成鸟,特别巨大的鸟。”
陈晓程兀自沉思了一会儿,他两只眼睛转来转去,滴溜溜地在我的身上上下翻飞,看得我皱起眉头,心里不舒服。
“莫非你看到兽鬼了?”他突然眼睛亮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冒出这么一个新奇的词。
“兽鬼?”
“兽鬼也是鬼的一种,他们是由孤魂野鬼烟花而生的,一般在世上存在的时间比较长了,为了方便在世间存在,他们与野兽混合成了兽鬼。难道你见到了?”陈晓程说得一本正经,不像是在瞎说。
我汗毛倒竖,头皮发麻,但很快疑惑地望着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其实吧。”陈晓程挺了挺腰板,看着我的脸,然后很羞涩地笑了笑,“其实我是一个驱鬼人。”
“啥?”
这回换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好像看到了鬼了。
驱鬼人是什么?从字面的意思来解释的话,应该是能灭掉鬼的那种人?
“我家世代都是驱鬼人,但是这种身份很尴尬,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因为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有鬼,所以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起过。而且我的道行不深,驱不了厉害的鬼,一般的鬼倒是可以。”陈晓程有些难堪地吐了吐舌头。
“那兽鬼算不算厉害的鬼?”
我又把看到的九阴的样子和那个会飞的大鸟人的样子跟他说了一遍,他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又摇了摇头,“多半不会是那种很厉害的。我估计能对付。”
“太好了!”我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恨不能死死地抱住他,永远不撒手,“陈晓程!救救我!”
看着他一脸菜色,我哽咽着把九阴要娶我的事情说了,说得陈晓程的眼睛越瞪越圆,好像在听天方夜谭,最后长出了一口气,“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他说你的祖奶奶是鬼?”
“是啊!还说什么枯藤新书什么,我不懂,我又没这么一本书。”我皱紧眉头,一脸惨烈。
陈晓程点了点头,他抓起我的手腕,看了看,然后伸手拿过他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黄色的纸符交给我,“你随身带上这个符。这是我家祖传的平安符,你要是遇到鬼了,它能保你平安。”
我千恩万谢地接了过来,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口袋里,又让陈晓程在七七四十九天以后帮我摆脱九阴,我也不知道陈晓程靠得住靠不住,他白白净净的脸蛋上带着一个羞涩的笑容,我心说怎么越看越觉得靠不住呢。
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纠缠上来的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