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凌晨4点了,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参与救灾的上千群众和武警官兵们整整一夜都没有休息,经过大家的彻夜奋战,救灾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淤泥都已经被清理走了,最后一块巨石也被转移到了村边的田地里,处于村西北角山脚下的姥爷家的房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但大家能够看到只是一堆残砖乱瓦,姥爷、姥姥和小泽源都还在废墟之中被埋着呢。
“志海,志海,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志海,你可不能出事啊,你要是出了事,爷爷可就没法活了。”爷爷在宋连峰和城子搀扶下,来到姥爷家的房子前面,满怀伤痛的呼喊道。整整一夜,在现场指挥的统一协调下,参与救援的群众和武警战士们被分成了几个小组,轮番上阵。现在正是爷爷、宋连峰和城子轮休的时候,但看到姥爷家的房子被从淤泥下清理了出来,宋连峰和城子还是在爷爷的要求下,搀着爷爷走了过来。
“这个老大哥,小伙子啊,你们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往后让一让,让一让,你靠这么近会影响战士们行动的,请你相信,只要你的孙子还活着,我们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孙书记对浑身都是泥巴的爷仨说道。
“嗯嗯,是,是,孙书记我听您的,我听你您的,城子、连峰咱往后走走,往后走走。”爷爷跟着说道。
“好,好,大爷,您慢点,小心点,小心点。”城子连声答应着,爷仨退到了不会妨碍战士们的地方焦急的等待着。
“慢一点,小心,小心,大家注意,不要用铁锹了,不要用铁锹了。”
“是,都把铁锹放下,都把铁锹放下。”随着行动组长的一声大喊,救援小组的战士和群众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用双手不停的搬动着碎砖烂瓦和淤泥,终于把首先发现的姥爷从废墟中抬了出来,抬到了医生护士们的面前。医生打眼一看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本着负责的态度,还是给姥爷进行了简单的检查,然后摇了摇头,整整一夜,从废墟下扒出了200多人,却没有一个幸存的,到这时候医生也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老王,老王,老王啊,哎呀,老王兄弟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咱志海呢,咱志海没事吧?老王啊,你快告诉我啊,告诉我啊,志海没事吧......”爷爷瘫坐在姥爷的身边不停的念叨着,泪水顺着爷爷的脸颊不停的流了下来,此时的爷爷又感到了绝望,已经整整一夜了,就算是铁人要想从这淤泥中幸存下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大爷,大爷,您先别难过,咱志海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既然找到了志海姥爷,我想很快就会找到志海了,您先别难过了,啊,别难过了。”宋连峰轻声劝解到。
“是啊,大爷,您先别难过,前两年那石头那么大,志海都没事,就这么几块碎砖烂瓦能把志海怎么着啊,志海肯定没事的。”城子跟着说道。
“对对对,志海肯定没事的,志海肯定没事的,不行,我不能等了,我得去,我得去,我得去救我孙子,我得去救志海。”爷爷说着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到了孙书记身边。
“孙书记,孙书记,我孙子一定没事的,我等不了了,您让我也过去吧,您让我也过去挖吧!”爷爷流着泪水恳求道。
“是啊,孙书记,您看能不能让我们跟大爷也过去啊,我们实在是站不住了。”宋连峰跟着说道。
“这个小伙子,老大哥啊,不是我不让你们过去,你们看,这一组战士和群众们已经把这一片都站满了,你们加入进去不仅不能加快救援的速度,还会因为太拥挤而降低行动的效率,站不住也要站住,不能等也要等,为了尽快把孩子救出来,你们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啊!”孙书记皱着眉头说道,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爷爷现在的心情啊,但是为了救援的行动的顺利开展他是不能让爷爷过去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爷爷作为小泽源的亲人,如果在抢救过程中,爷爷亲手找到了小泽源,他怕爷爷会因为受到强烈刺激而出现意外,毕竟现在种种迹象显示,小泽源能从废墟里幸存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哦,哦。那行,行,行,孙书记我听你的,听你的,上一次就是听了你的话,我孙子才没事的,这一次也一定没事。志海啊,你可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事了,爷爷可就没法活了啊,志海啊.....”爷爷内心纠结情绪低落的说道,尽管心中还憧憬着希望,但同样也被绝望的阴云笼罩着。
“找到了,找到了,大家小心,小心,不要再用铁锹了,都把铁锹放下。”经过不懈的努力,救援小组终于找到了被压在方桌之俯卧在地上的姥姥,众人一起动手,七手八脚的把压在姥姥身上断了腿的方桌抬到一边,把姥姥身边的淤泥清理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姥姥抬了起来。
“等等,等等,大家等一下,她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呢,大家都抬稳了,不要动。”行动组长一边大声的喊,一边趴在了地上,观察姥姥身下的小泽源有没有被什么东西压住手臂或者腿脚。
“李福东,刘延国,你们两个托住下面的孩子,把孩子和老人一起抬起来,抬到那边再分开。”行动组长大声的指挥到。
“是。”“是。”两个战士大声的回应道,马上从两边把手伸到姥姥的身体下方,拖住了小泽源的背和腿。
“好了没有,托住没有。”行动组长问道。
“报告排长,托住了。”“报告排长,托住了。”两名战士大声的回答道。
“志海,志海,你可以一定要挺住啊,千万不要有事啊,逸晨、秀芝你们可一定要保佑志海啊,一定要保佑志海啊!”爷爷知道,行动组长口中的孩子就是小泽源没错了,他紧张的一手抓着宋连峰,一手抓着城子,浑身不停的颤抖着,祈祷小泽源千万不要有事。
“大爷,放心吧,志海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宋连峰同样紧张的说道。
“嗯,大爷,志海一定会没事的,您就放心吧,放心吧!”城子跟着连连点头,满怀希望的等待着。
“好,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一,二”行动组长高举着手,大声的喊着口令。
“呜呜呜,姥娘,姥爷,姥娘,呜呜呜!”行动组长的三还没喊出来,就被小泽源的哭喊声给打断了。原来就在泥石流冲垮房子的时候,方桌被冲过来压在了姥姥的身上,几条还没有完全断裂的桌子腿,为小泽源撑起了一个不大的空间。前半夜,满怀恐惧的小泽源一直都在不停哭喊着,但是他那微弱的哭喊声,根本无法和救援现场嘈杂的机械轰鸣声相提并论,等到了后半夜,极度疲惫的小泽源终于停止哭喊睡着了,以至于众人抬起姥姥的时候,都没能惊醒他,直到两个战士托着他的背和腿,正准备用力把他和姥姥一起抬起来的时候,小泽源才从昏睡中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当然就是嚎啕大哭了。
“停停停,抬稳了,都别动,大夫,大夫,这里有个孩子还活着呢,这里有个孩子还活着呢,大夫,快点过来看看,快点过来看看,这里有个孩子还活着呢。”行动组长兴奋的大声呼喊着,他让众人先停下不要动,是为了保护小泽源,他不知道小泽源现在伤得怎么样,害怕过度用力会使得小泽源伤势加重。
“好好,都别动,都别动,抬稳了,抬稳了。”医生一听有个孩子还活着,马上就来了精神,迈开脚步颠颠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几个护士也跟着他抬着担架一起跑了过来。刘县长和孙书记以及王镇长也在第一时间,快步的走了过来。
“大爷,大爷,你听见了吗,志海还活着,志海真的活着呢,志海没事,真没事,真没事。”满怀激动的宋连峰一边说,眼泪跟着就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嗯,嗯,我听见,听见了,志海啊,我的孙子啊!我的孙子啊!走走,连峰,城子,走,快过去看看,快过去看看。”爷爷激动喜悦的泪水瞬间就喷涌而出,双手紧抓着宋连峰和城子满怀激动的说道。
“嗯嗯,走走,大爷,走,过去看看,过去看看。”城子跟着说道,眼含着泪水和宋连峰一起搀着爷爷,满怀激动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经过医生的初步检查,小泽源这一次又像上次一样毫发无伤,除了沾了一些泥水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问题。可惜的是,在这一场邪灵制造的灾难中,姥爷和姥姥以及王家坡50多户,老老少少200多人全都失去了生命无一幸免,邪灵又欠下来一笔不可饶恕的血债。
“妈妈,我昨天晚上又做了一个梦,我又梦见上次那个小哥哥了。”小奕冰睁开惺忪的睡眼,推醒了妈妈,轻声的呢喃到。
“啊,又梦到上次那个小哥哥了,哪个小哥哥啊?”周玉英迷迷糊糊的问道。
“就是上次那个小哥哥啊,上次我做梦梦到的小哥哥啊!”小奕冰继续说道。
“上次做梦,那一次做梦啊?”周玉英继续问道,一时之间她还没有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也别说是她,换了谁也不会把女儿三年前做的一个梦一直记在心里啊。
“妈妈,就是上次我梦见打雷了,然后大石头把汽车压在底下的那次,就是那个戴着一个玉牌的小哥哥。”小奕冰详细的解释道。
“啊,什么,你又梦到那个戴玉牌小哥哥了,哎呀,鴻畴,鴻畴快醒醒,快醒醒啊!”周玉英连忙推醒了丈夫。
“鞥,鞥,英子啊,怎么了,几点了,哎呀,这才5点多,急什么,晚不了。”任鴻畴努力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下表,迷迷糊糊的说道。
“什么晚不了啊,我又不是叫你上班,冰冰又做梦了,又梦到上次那个小男孩了。”周玉英连忙说道。
“上次那个小男孩,哪一个小男孩啊?”任鴻畴一时半会儿还没有醒明白,继续问道。
“哪一个小男孩,就是你说的那个龙少主,带八卦形玉牌的那个。”周玉英说道。
“什么,冰冰又梦到龙少主了。”任鴻畴一听龙少主三个字,马上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瞬间就来了精神。
“冰冰,你告诉爸爸,你真的又梦到那个小哥哥了,那个小哥哥怎么样了啊?”任鴻畴紧张的问道。
“嗯,爸爸,我又梦见那个小哥哥了,我梦见那个小哥哥跟一个老爷爷在河边抓鱼,后来就打雷下雨了,他们就回家了。然后,山上的苹果树就被闪电给打断了,苹果都掉下来了。后来,河里的水就都飞到天上去了,把山上的苹果、石头还有泥巴全都冲下来了,把他们家的房子给冲倒了。”小奕冰描述道。
“啊!哦!爸爸知道了,爸爸知道了。玉英快点穿衣服,我去跟爸说一声。”任鴻畴说着话一轱辘下了床,拉过衣服一边穿,一边开门走了出去。
噔噔噔,噔噔噔,“爸,爸,您醒了吗,爸,您醒了吗?”任鴻畴来到父亲门外,轻轻的敲了敲门,低声的呼唤道。
“诶,鴻畴啊,怎么了,今天不是礼拜六不上班吗,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啊?”任承德一边说一边拿着一把练功用的宝剑从书房走了出来,他正准备出门去练功呢。
“哦,爸,您已经起来了啊!那什么,爸,冰冰昨天晚上又做梦了,冰冰又梦到龙少主了。”任鴻畴赶紧说道。
“什么,冰冰又梦到龙少主了,冰冰怎么说?”任承德紧张的问道。
“冰冰说,她梦见龙少主家的房子被泥石流给冲垮了,龙少主又被埋到泥石流下面了。”任鴻畴回答道。
“哦,那龙少主有没有事啊,冰冰说没说啊?”任承德问道。
“这个冰冰倒是还没说。爸,您等一会儿,我把冰冰叫来去,让冰冰仔仔细细的跟你说一遍,您等一会儿啊,爸!”任鴻畴说着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九死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