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万能的114找到了本地警局的电话,这次我学乖了,没有一上来就哭着喊着要报案,电话里那头是个很不客气的小伙子,我清了清嗓子,“你好,我想自首。”
我听见电话那头立刻有人喊道,“诶诶诶!有人自首,这个要怎么处理……骗他过来?哦,哦……”
听得出来,接电话的那个人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电话里的背景音里还有人骂道“你说那么大声做什么把罪犯吓跑了老子扒了你一层皮”……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对方才恢复正常,佯装镇静地和我说话,“你能认识到你的错误很好,请您简述一下您所在的地址,我好过去找您。”
“要我告诉你们我在哪里可以,但是我只和你们警局里康局……姓康的警官说话,”之前又听刘队称呼局长叫康局,希望我当时没有听错,只听见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然后小警察茫然地问道,“整个警局就我一个人姓康,你找我做什么?”
“额……”果然是初出茅庐的小片警呢,我问道,“你认识一个叫张朝阳的人吗?”
“张朝阳?谁?”小康在电话那头茫然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我心里一个激灵,难道他现在还没有遇上张朝阳?
这下可麻烦了,麻烦大了。
我心灰意冷,想着要不去问114张家人的电话,小康在电话那头恍然醒悟,“你说的是现在在拘留所待着的那个神棍是吧?他因为宣传迷信思想涉嫌诈骗被我们捉起来了。你可别胡说八道,我可不认识他。”
听见张朝阳在警察局,我身体里的肾上腺素立刻飙升,“我有事情找他,快,快把电话给他。”
小康没有千依百顺,说道,“你现在可是嫌疑人,他现在也是嫌疑犯,你们两个想做啥!你还是赶紧把你的地点给我们报一遍,我们好去捉……好去请你过来和张朝阳叙叙旧。”
“你不懂,现在我找他有急事。”
“嗯哼,我不急啊。”
妈的,我总算知道刘队那唧唧歪歪的性格来自哪里了,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我刚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了巨大的声响,我听见了老妖婆的怒吼,心中更是着急。
我对着电话吼道,“赶紧把电话给张朝阳,这是关系到十几条人命的事情!”
“那你就更应该和我说清楚了。”小康义正言辞,我竭力忍住爆粗的冲动,把怒气咽了回去,“听着,你以后会是这间警局的局长,还会有个脾气和你一样臭的队长徒弟,但是如果你现在不和张朝阳打好关系,你就只有英年早逝的份,你明白了吗?”
“……”小康在电话那头半晌没说话,之后才说道,“你也是张朝阳的同伙,来骗人是吧?”
我咬牙切齿,“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说清楚,如果你担心我是来给张朝阳通风报信的,你完全可以把我的话转告给张朝阳,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和张朝阳打好关系,你一定死得早。”
门口的嘶吼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乒乒砰砰的重物砸击的声音,我这里的声音终于引起了小康的注意,他警觉道,“你那里怎么了?”
我几乎都快哭出来,“大哥,我求你了,你赶紧把电话给张朝阳吧,不然我死定了啊。”
小康虽然执拗,但是见我说的情深意切,终于有些慌了。好一段时间,电话里都没有声音,我几乎都要以为小康是挂了我电话,谁知道一个痞痞的声音忽然从电话那头传来,“喂?哪位啊?”
“你就是张朝阳?”光听声音,真的很难把他和现在一身正气的形象联系在一起,倘若不知道,我还当真以为电话那头是个小混混。
“对——咯。”张朝阳拖长声音,我心想,不对啊,2004年那会儿张朝阳应该抱养了张向男才对啊,那会儿的张朝阳还是这么不靠谱?我无暇多想,因为门外的冲击声音越来越大,我赶紧说道,“张朝阳,我时间不多了,我现在……”
我把鬼屋的地址念给张朝阳,为了怕他记不住,我还重复了两遍。我急切地说道,“你千万千万要过来这间屋子里帮忙,这和你以后孙女的幸福息息相关,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过来!一定!一定啊!”
张朝阳在电话那头嘿然道,“你这人说大话也不打个草稿,我儿子都没有,哪来的孙女?”
我蓦然一惊,只是此刻已经没有办法再仔细琢磨了,老妖婆已经冲进了房间。
我情急之下冲着电话大喊,“你们张家和孟婆的那点破事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要是不赶紧过来这间房子驱鬼,我就把长生盒抢回来。”
电话在下一个瞬间被砸得个稀巴烂,老妖婆看起来明显经过一场恶斗,身上布满了伤口,汩汩流出了黑色的粘稠液体。
她不管不顾自己的伤口,咧着嘴,“改改改”地笑起来,“大哥哥,陪我好不好……”
锋利如长刃的指甲眼看就要抹上我的脖子,我不由得闭上了眼,一瞬间,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的人。
然而, 许久许久,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我悄悄地睁开眼睛,诧异地发现,老妖婆不见了。
我跑出房间,房间外面是被切成好几段的怪面人,怪面人身体虽然四分五裂了,但是头依旧和身子粘连在了一起。
怪面人的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是红色的,而原本处处可见的黑色粘稠物都不见了踪迹,只看见怪面人的血。
我左右环顾了下,确定环境安全我才把怪面人扶起来,“你怎么了?老妖婆去哪里了?我怎么没有看到?”
“没有看到就说明你成功了。”怪面人从地上起来,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粘连在了一起。
见怪面人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就没有管他,跑到镜子房间,镜子房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镜子房间,而是被拆除了,偌大的空地改成了一张麻将桌,桌子上还搁着一个堆满烟嘴的烟灰盒。 阴司保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