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黑着脸,“我欠他钱呢。”
早知道就应该把他的手机号码写在天桥底下,就挨着小广告旁边才对的。
事情暂告一段落,我忽然反应过来,对着张向男问道,“你怎么从医院里出来了?”
张向男甩着马尾,“我身上的伤又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吐了口血而已,这几天在医院里大雨大肉,不是吃就是睡,早就补上了。”
我依旧有些不放心,“你确定吗?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和小护士讲清楚?”
张向男白了我一眼,“我像是那种弱不禁风扶风弱柳的人吗?”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张向男一直都这么彪悍,一开始来大姨妈痛得死去活来也是那种生龙活虎的死去活来,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又开始大作起来,我七手八脚地接起手机,手机那头是小护士焦急的声音,“于先生,不好啦,张小姐跑了……”
我满头黑线,我就知道张向男肯定是从医院里偷偷跑出来的,心中转念一想,那她也是因为关心才会急冲冲地从医院里出来啊,顿时陷入心花怒放之中。
旁边经过的警察看见我露出的猥琐笑容,忙不迭让同事记下来,以防以后找色狼的时候可以方便一点……
又是一番拉锯战,张向男才回到医院,张叔健竟然也赶到医院来了,我诧异地看向他,“你消息这么灵敏,这么知道张向男越狱的消息了?”
张叔健知道我口无遮拦,对我只是笑笑,“不是的,只是有件事我们需要请示家主。”张叔健开始称张向男作家主了,张向男对这个称呼很反感,又拗不过张叔健,只能随他怎么叫。
但是也就只限张叔健罢了,换做其他人都有可能被她胖揍一顿,比如说我,开个玩笑交了一声,耳朵都差点被拧下来了,疼得我龇牙咧嘴。
张向男真是个泼妇……恩,也是个我喜欢的泼妇。
见我脸上乐得跟开了多花似的,张叔健担忧地问张向男,“要不要带于先生看了医生?”
张向男没理我,“没事,你让他傻乐着吧。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张叔健老老实实地交代,“是季康的事情……我们的人看到他了。”
一提到张季康,也就是申献,我立刻从花痴的状态回过神,“你说什么?”
张家一边处理张老先生的葬礼,一边派人搜查张季康的下落,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就发现张季康的下落了。
张叔健似乎也不太相信,但依旧一字不漏地把情报全盘向我们拖出,“我们的人在XX大厦看到过张季康,跟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不见了。”
我满心期待顿时成了失落,“那你这是废话啊。”
张叔健迟疑着,告诉了我们另外一件事情,“我们的人只看到张季康进了一家花店,然后他就消失不见了。我们的人上去问,然后花店里的人就给我们一束百合,说是刚才那个小青年留下来给我们的。”
说罢,张叔健还把桌子上的那一束开得鲜艳的百合递到张向男面前,上面还有张小卡片,“张老先生葬礼上见”,落款是“申献”。
张向男气得指节发白,这是对张家赤裸裸的轻视,完完全全不把张家人放在眼里。
张叔健知道申献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张家的宿敌了,所以对于张向男的怒火很是理解,他自己看见小卡片上的内容,第一反应也是生气。
“张老的葬礼也就在这几天了,所以,我想过来问问家主你的意思……”
张向男陷入了两难,要是大肆操办,到时候人一多,就申献这个极度缺乏道德感的,难保会不会做出给全部人洗脑然后一窝蜂地攻击我们几个这种事情;要是不好好操办,对于张老和张家众人,又没得个交代。张向男沉吟片刻,转头对我说,“于峰,你先回去。”
我一愣,“回哪里?”
张向男一边推测一边和我说,“申献的目标是你,只要你不出现了,他拿我们几个也没办法。”
“别逗了,”我矢口拒绝,“你上次被申献那条大蛇捆起来的时候你也不看看我紧张成什么样子了,要我把你丢下一个人,老子做不到。”
张向男听我这么说,心里泛着甜,嘴上还是用毒舌掩盖了自己内心的小高兴,“你这是冲动行事!要以大局为重。”
我一屁股坐在尊贵病房的皮椅上,嘿然道:“要顾大局你们顾吧,反正老子就是不能让我的女人受伤。”
张向男听见我嘴巴又开始乱说话,脸一红,操起身后的枕头砸到我脸上,“你做梦,谁是你女人!”
我哼哼唧唧,“亲都亲过了……”
张向男听了再次火气,抱起那束百合就想向我砸来,张叔健赶紧揽了过来,“家主你悠着点……于先生也是出自对你的关心,这是无可厚非的。要不这样吧,我们还是把张老的后事办得低调些吧,张老生前也提到过类似的话,说与其花这么多钱在自己的葬礼上,还不如把钱省下来捐给希望工程。”
听张叔健这么一说,我顿时张老肃然起敬,我还以为像他这么醉心名利的人无论怎样都会让自己风光大葬一回的。
张叔健和张向男又探讨了一下其他的事情,就告辞离开了。
张向男有些疲惫,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脑子里想的是申献,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但是现在祖师爷又不在,殭也不在,一时之间,要和申献硬碰硬真的止只有死路一条。
申献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感觉他对我并没有恶意……
除了要挖掉我的眼睛……
他并没有想要对我下杀手,他这个人看似温润如玉,但是内心城府很深,而且看东西的视角也和我们这些正常人完全不一样,而且极度缺乏道德荣誉感。
用前段时间在书上看到的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高智商的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
当初阴间是怎么让他当上管理功过簿的判官的?
难道不经过考核的吗? 阴司保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