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照片发呆的功夫,楼上再一次传来声响,这次我听得真切,那是一个小女孩的笑声,银铃般的笑声在安静的房子里显得分外刺耳和明显。
我留了一个心眼,把这几张照片都拆下来叠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才上楼看个究竟。
笑声就像是故意引导着我一样,在我上楼失去方向的时候,笑声及时地想起来,把我引向了那个诡异的镜子房间。
女孩子银铃的笑声就在门的另外一边,我甚至都可以听得见,女孩子在门板后面说着一声又一声“来啊来啊……”
妈的,老子又不是嫖客。
我心里骂了一句,此时已经是苦无出路,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我自暴自弃地般地拧开了镜子房间的门,果不其然,原本还是上锁的房间竟然被我我轻轻松松地拧开了,门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门轴转动的声音,“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小半,透过半阖半开的门缝,我又看见了一个非常不一样的房间。
房间了的陈设同样产生了变化,之前还是满世界的镜子,如今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女孩子房间,房间里还挂着一张美少女战士的海报,房间装修也带着还没褪色的公主粉。
我把门完全推开了,想象中的妖魔鬼怪没有直扑我的门面,相反的是,我竟然还闻到一股甜甜的奶油蜂蜜的味道。我打了一个喷嚏,皱皱鼻子,香味似有若无地撩拨着我,勾引我进房间。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我大咧咧地进入了房间,房间里没有刮风,也没有突如其来的关门,更没有双眼流血的女鬼,只有桌子上摊开的一本日记本的书页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日记本看起来很厚,但是真正写了内容的也就寥寥几页,我随手翻了翻,上面稚嫩的字体,让我对日记主人的年龄估测又动摇了几分。
第一页:“今天我们搬新家了,爸爸妈妈好开心,我也好开心。”
第二页:“妈妈今天问我是想要一个妹妹还是弟弟,我说我想要个哥哥,妈妈在那里笑,可是我没有和她说,我想要个哥哥是因为每天晚上都有个小孩拉着我的头发不让我睡觉,我很害怕。”
第三页:“妈妈的肚子大起来了,我和床底下的小孩成了好朋友,他对我说,妈妈一旦生下小孩就不会要我了,他骗我,我不喜欢他!”
第四页:“妈妈今天肚子痛,被爸爸送去医院了,在医院里,我又看见他了。他笑嘻嘻地对我说,只要我愿意,他就可以抢走妈妈肚子的小弟弟。”
第五页:“妈妈肚子越来越大,她不能帮我扎辫子了。我哭了,爸爸骂了我,我很生气,我和他说,我不要弟弟了。”
第六页:“他骗我!”
后面几页都是“他骗我”,字体也从一开始的稚嫩变成了凄厉,不像是用正常的水笔写出来的字,有点像是蘸拿了了墨水的棍子在纸上写字,纸上的字还因为太多墨水而淌下来,让我想起之前目睹命案发生,溅得满是血的天花板,满满都是怨气。
从日记里不难推断出,“他”应该就是鬼,“我”就是户主夫妇的女儿,第五页里内容里最后一个的“他”指的应该就是鬼,而不是爸爸了。
可是,为什么她会在日记后面写“他骗我”?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家四口的照片,婴孩的面目被襁褓裹着已经看得并不真切了,照片上的女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七八岁可达不到在衣柜里站着可以伸手在衣柜的顶部写字的高度,换句话说,命案发生的时候,这个小女孩最起码也是十二十三岁的时候了。
从剩下第二个小孩到命案的发生,中间这段时间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为什么小女孩的日记是以“他骗我”做结尾的?
我把一家四口的插在日记本里,打算从房间出去探个究竟。
然而,在门口,我又看见了拎着斧头的男主人,他沉着脸走进房间,我下意识地躲在门边,忽然才醒悟过来,这货根本那就看不见我,这只不过是幻象罢了,于是我心安理得地跟着他在房间里晃悠。
男主人先是在房间里环顾,走到床边,举起斧头砍在了被子的隆起上。
我刚刚看的时候被子还没有隆起的一团,想来这就是户主屠杀一家人当初的经过了。
他面无表情地砍了很多下,每一下似乎都要把这张床砍成两半。
我已经看了太多血腥的场景,对于男主人的恶行,我只觉得丧心病狂,早就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同情。
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男主人砍了这么久,都没有血飞溅出来,不要说血了,就连床单都没有变色。
男主人意识不对,掀起被子一看,果不其然,被子里的隆起是一个较大的毛绒玩具,玩具已经支离破碎,里面的填充物掉了出来。
男主人把毛绒玩具摔在了地上,我禁不住笑出声,看不出这个房间的主人还挺聪明的。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男主人的动作僵住了,转过身,朝我所站的方向靠近。
他越走越近,我的心也越跳越快,妈的,难不成他真的可以看得见老子不成?
男主人站在我几步远的距离,迅速地举起斧头砍向我所在的地方,我赶紧侧身躲开,也幸好我是侧身躲开不是傻到用手臂去挡,要不然这一下他劈下来,我的手臂肯定就会“一刀两断”了。
男主人一击不成,步步紧逼我,有好几次砍斧都是切着我的皮肤过去的。我开始骂娘,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幻象的吗?
怎么现在又可以看见我了?
我心里直骂娘,转身腾挪,使出浑身解数躲避男主人的追杀。
他一路追杀着我,从最初的镜子房间,到客厅,到二楼……所到之处无不被斧头劈出了口子,好好的一间小洋楼,就成拆迁现场了。
我夺路狂奔,我不是没想过反攻,只是现在没有武器在手,赤手空拳地和男主人打只有死路一条,我可不想命丧于此。 阴司保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