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灵在我背后狠狠地给我来了一下,我才醒悟过来,陌灵哪里能和狗搭上关系,我刚才应该说猫的,不应该说狗的。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是铁定地收不回来的了。
我只好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上,就很自然而然地盯着校医那还不到五分之二的脸发愣。
“你……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忍不住,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校医麻利地从柜子上给我取了急救柜,把消毒酒精和棉签还有创可贴都堆在我面前,冷淡地说,“你自己处理吧。”
然后又低头继续看他的报纸了。
我心里那个气啊,这都什么态度,怪不得我就没见过不抱怨校医的学生。
拿走桌子上的药品,我忽然觉得不对,转身对他说,“你有镜子吗?借我一个。”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类似现在女孩子随身带的那种镜子和梳子在一起的小圆盒。
我从他手里接过镜子,走远了之后,才打开盒子用里面的镜子看我身后的校医。
镜子里的他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仍旧不敢疏忽,陌灵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总觉得这个校医我在哪里见过,你有印象吗?”陌灵和我待在一起这么久,也和我在一起见过了不少人,也许有些人她还记得我,我却忘了差不多了。
谁知道想来心细如发的陌灵也摇头,“我没见过他。”
我“咦”了一声,身后的校医抬起头,看了眼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妈的,老子记住你了。
我忿忿地离开,连镜子也没有还给他。
我在校医室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什么,随便找个地方处理好脸上的伤口,就打算带着陌灵回去。
陌灵却皱着眉头,“我就这样和你们去张家参加葬礼,一定会被发现的。”
“那你想怎样?”我不等她开口,就说道,“你就别打张向男的主意了,她现在是张家家主,盯着她的人绝对比张家看门口的人还多,你要是上了她的身,你还不如大摇大摆地飘进去算了。”
她摇摇头,倔强地抬头,“谁和你说我只能附身在张向男身上了?”
十五分钟后。
“姑老爷,这是咋了?”张子敬莫名其妙地从教室被我叫出来,我自己还纳闷着呢,陌灵就很自然而然地附在了张子敬的身上了。
张子敬一被附身,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刚才的他还是一个十足十的书呆子,哪怕没有眼镜没有书本没有定时会响的手表都能看得出他身上那股浓重的书卷气息,现在他则是烟视媚行,眼角上挑,嘴唇微翘……
越看越像某某场合里的坐台少爷!
我干咳了两声,“你附身归附身,你能不能正常点。”
陌灵简直就是有恃无恐,直接挎着我的手臂,娇滴滴地说,“哎哟,人家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身体啊……”
看着张子敬阴柔矫作的脸,我觉得有些恶心,赶紧地把手从他手中抽开,“你够了啊……”
“张子敬,你要去哪里?”正好碰上了上课铃响,也不知道是哪一门科目的老师抱着一堆的试卷正要进门呢就看见张子敬和我在教室外面拉拉扯扯的。
我赶紧腆着脸解释,“张子敬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带他回去处理一下。”
“要请假你也得和老师说过一声,老师同意了才行啊。”
那名老师也是带着一副眼镜,但是和之前看过的地中海老头比起来,这个老师明显更难对付些。
他扶了扶眼镜,皱着眉头说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张子敬同学可不能分了心。”
我心里直骂娘了都,嘴上还要说着逢迎的话,“是的是的,我也知道贸贸然就把张子敬带走不对,但是他家里的确有急事……他太爷爷去世了,怎么说也得回去吊丧啊。”
那老师看似平平,却语出惊人:“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吊丧的,反正他太爷爷在天之灵也会愿意看见孙子成绩优秀,那还不如遂了老人家的愿,让他好好在这里读书算了。”
他一副振振有词,觉得自己讲的话就是真理一样,把作业本放在了课室里,然后走出来双手交叉地放在自己胸前,盯着我们两个看,似乎张子敬不回去读书就不进去一样。
我这才理解到为啥张子敬之前会和我说有些老师不好相与,原来就是这种刺头老师啊。
“张子敬”对我咬耳朵,“这个老师好讨厌,我能不能吸了他生气?”
“当然不行。”吸生气报复我是可以理解,生气对人体不造成伤害,就是会容易累一点,也算得上是一个值得考虑的报复办法。
但是吸生气,一般都是亲近地嘴靠近嘴吸的吧,陌灵吸了生气发泄完了,你让附身过后的张子敬怎么办?
怎么和老师交代“猥亵尊师”这顶狗屎帽子?
“张子敬”哼了一声,就不再理我了。
我们两个的小动作被那个老师发现,他铁青着脸色,“你们在后面叽叽歪歪地讲什么呢?”
我也是打从心底里讨厌起这个老师来,但是这份讨厌和不满还不能拿出来。
我单手背在后面捏了一个梦魇符,然后上前假装很热情地和他握手,“啊,现在这个时候能有你这么为学生考虑的老师已经很少见了。”
老师斜乜了我一眼,把手抽出来,在自己的裤腿上擦擦,“你让张子敬赶紧过来上课,要是我一分钟内没有见到他,我就算他旷课处理。”
也不等我回话转身就走了,我一句粗话噎着喉咙里,愣是没讲出来:我艹你妈。
我也不算没有白给,至少,我把梦魇符塞到了他的口袋里。
梦魇符虽然没有祖师爷给殭所施的梦魇那么厉害,我还是可以让他他做一个晚上恐怖噩梦。
说到这个,也不知道祖师爷和殭现在在哪里,现在急需伙伴啊。
“张子敬”看见我苦恼,一拍平平巴巴的胸部,“你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阴司保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