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哑然，我能怎么说，我想知道我妈当初怎么暗恋你的？我想了想，“钱叔你知道我妈她现在……”
钱叔的目光从面前的茶杯转移到了我的脸上，“盼容她很早就和我们断了联系，我最后一次知道她的消息是你外公告诉我的，他说盼容已经死了，我也就冷了心。”
我一怔，我很想告诉他我妈没有死，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们似乎并不是不知道我妈生死的下落，相反他们不仅清楚，而且对我外公似乎带着些怨气。
陈叔喝着酒，吴叔左看看，右看看，夹了一粒酒鬼花生，放在嘴巴里嚼；菁姨微微皱眉，“你不要这么说。”
“是不是我外公的原因，才禁止你们和我来往的？”我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外公一直都不让我接触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外公不让母亲的朋友过来找我吧。
吴叔闷哼一声，吴叔往他盘子里夹花生，“吃花生吃花生。”
钱叔面无表情，菁姨的目光在他们三个脸上游移，最后缓缓叹了一声，“当初你外公带着你离开，我们想过去找你，哪怕看看你也好……你外公护你护得厉害，我们还没有靠近就被他赶走了。”
“我不知道……”外公竟然为了让我不卷入这些神鬼之事，竟然做的这么绝。
“虽然你外公把你保护的很好，但是……”陈叔看了眼身后忙碌的张向男，“你既然和向男丫头在一起，说明你还是和盼容走上一样的道路了吧？”
我点点头，吴叔疑惑地问道，“那你外公……”
“外公去世了……”我淡淡地说，他们脸上都变了色，钱叔微微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上半年吧。”我含糊地说，钱叔拍拍我的肩膀，把一杯酒推到我面前，“喝吧。”
吴叔嘟囔了句，“我怎么没……”
菁姨推了他一把，他才停止嘟囔，继续嚼着他面前的一碟酒鬼花生；陈叔捏着自己酒杯，摇头叹息，“唉……”
我赶紧转移话题，“不知道几位前辈是怎么和张向男认识上的？”
话比较多的吴叔说道，“我们都是在殡仪馆认识向男丫头的，我们几个也是在殡仪馆工作的。”
我奇道，“我也去过不少次殡仪馆啊，怎么都没见过你们？”
吴叔说，“我们几个老了呗……被迫退休……小钱是见我们都不在那里干活了，自己待着也无趣，就从殡仪馆出来，在这里开了家大排档。”
我有点茫然，“你们……你们都不做回老本行吗？”
陈叔苦笑，“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吗？现在的人哪怕鬼啊。他们要是看见鬼，还开心的不得了。你外公做了这么多事情，我们打从心底不想见他，但是你外公为你考虑这一点却是我们谁都比不上的。”
“我们这种人，在外头被人嫌弃；本身命硬，不硬你斗不过鬼，但是命硬你又会克死其他人。”陈叔摊手，“所以现在我们都是孤家寡人。”
他看了眼吴叔和菁姨，指着他们两个说：“也就你吴叔和菁姨在一起了。”
钱叔给他倒了一杯酒，“你喝醉了。”
陈叔指着钱叔开始骂道：“你也是，明明可以找个人陪你你就是不愿意，我们年年回来看你就是怕哪天你死了都没人知道。”
钱叔默不作声，陈叔眼睛一酸，“要是当初你和盼容……”
菁姨急忙拦住陈叔，“你真的喝醉了，不是说以前的事不提了吗？”
陈叔扫了眼他们，低头用大拇指和食指按住自己的眼睛，“对对对，是我喝醉了，大家吃菜，说好了每年回来大家都不谈过去的事情。我先自罚三杯，你们随意。”
刚才陈叔失态的事情就这样被遮掩了过去，我心里觉得诧异，但是没有多问。
时间越来越晚，奇怪的是，其他的大排挡都是越晚越热闹，越晚越是沸反盈天，偏偏钱叔这里是越晚人就越来越少。店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张向男就有空了。
她坐在我旁边，脸上带着笑意，“你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了你和于峰是怎么认识的。”
“他当时就是个麻瓜，有什么好听的。”张向男撇撇嘴，“对了，钱叔，你之前应该学过怎么主持冥婚把，你这个可以教教于峰，过几天我们要去帮一个朋友举办冥婚。”
说到冥婚，钱叔微微扬眉，“你们现在还做起了这个？”
“也就只是朋友一场而已。”张向男没有把包臣的事情说出来，钱叔抱胸，“你哪里来的朋友会找你坐这档事。“
“不熟的朋友。”张向男嬉皮笑脸，钱叔说道，“没个正形”，嘴角却是带着淡淡的笑。
“你们要是只是想糊弄一下的话，可以问问陈叔和吴叔，他们两个装腔作势比较厉害。”钱叔淡淡地说。
吴叔抱不平了，“你怎么能说这话，我也是有本事的人哪，驭两鬼，驱术士，想当年我在江湖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
陈叔不客气地拍他头，“想当年想当年……想当年我和我师兄联手，多少僵尸不都是乖乖听我们差遣，你这点根本就不够看。”
菁姨对我说道，“别听你两个叔叔说大话，你跟着小钱，学多点东西。”
张向男吮着田螺，用牙签把螺肉挑出来，“我觉得两位前辈也很好啊，反正驭鬼和驱僵尸我都不会，就只会打鬼而已。”
吴叔叔哈哈一笑，“打鬼也好过打秋风啊。“
几位前辈越聊越开心，钱叔不说话，只是听着他们讲，我和张向男都是听得比较多，偶尔还会去帮忙端几盘烤肉过来，吴叔和陈叔吃了很多，菁姨一般都不碰。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凌晨，我看张向男喝得也有些醉了，于是想拉着张向男和几位前辈告辞，张向男拉着钱叔，大着舌头：“爷爷……爷爷说，要给你介绍……女、女朋宇……”
吴叔和陈叔叔一边笑一边指着张向男，说：“她喝多了……” 阴司保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