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刚下课,刘二愣子有事蹿了出去。西门冲正在想着去哪吃的时候,手机突然传来一阵振动。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是花成祥打来的。
看到他的名字,西门冲一拍额头,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原来,他之所以想退学,是和花成祥、李召壮两个狐朋狗友兼发小,合伙凑钱开了一个台球厅,今天已经装修完毕,就等明天开业了。
花成祥、李召壮二人初中没上完便已退学,在两人的撺掇下,西门冲也决定弃暗投明,不再荒废青春,和他二人一起经营小店。
但是现在,他既然带着史无前例的数据库,强势杀到这个世界,那断断不会退学的!
嘿,为啥?
在哪里装哪有在学校装来得痛快?!
按下接听键,传来花和尚(花成祥的外号)的陈铁敲烂铜的嗓子声音。
“冲冲,退学手续下来没有?要不要哥俩去帮你搬?哈哈!”
花和尚虚长几岁,在他面前常常用家长的语气说话。西门冲马上回了句你大爷的,然后大言不惭地说:“学校抓着不放,没办法,台球厅有你和猴子就够了!”
猴子是李召壮的外号,别看他名字里带个“壮”字,瘦的可是厉害。要是把他剥了,全身上下估计割不下几斤肉。
“嘚!装什么装,就你那破成绩,学校巴不得你赶紧走人!老实交代,是不是为了你那叫陈什么艳的小女友?给你说了,男人要以事业为重,没有事业,爱情……”
“哥们刚被她甩了!”
一句话打断了花和尚的高谈阔论,花和尚停顿了片刻,又大声道:“嗐,那还在电话里扯什么犊子,浪费我话费。赶紧过来,哥三个喝两盅。”
“行,等我一会。”
教室里还有一半学生没去吃饭,西门冲见杨映雪还没走,路过她课桌时,俯下身子。
杨映雪被一道物理题难住,正在划来划去地求证,过了半晌才发现他。她浑然不知,这乍一发现,差点吓得尖叫出来。
“你,你干什么!”
柳眉已经倒竖!西门冲挑了挑眉头,笑道:“雪大美女,有人请吃饭,要不要一块去?”
杨映雪自然不会答应。
西门冲从她粉红色的笔盒中拿起笔,又扯过一张白纸,刷刷地写了二十来秒,然后把笔放回原处,以自认为最为潇洒的姿势起身、离开。
哼!肯定又是瞎编的情诗。
她常常收到各种藏头诗、回文诗等杂体诗,或者是直白露骨的现代诗,是以对西门冲写的东西不屑一顾,看也没看的揉成一团,塞到她和常梅课桌之间捆绑的垃圾袋中。
常梅趁她低下头想题的空,小心地将那纸团拿了出来。她可是对别人给班花同桌写的告白感兴趣地很。
她展开一看,顿时大失所望,叹气道:“不是情诗啊!”
西门冲写的太过潦草,公式、数字写的和文字极为相似,是以她用余光扫到后,下意识当成了情诗。现在听到常梅说不是情诗,忙扭头看去。
等看清上面的公式,杨映雪登时为之吸引,常梅一把放在了她的桌上,笑着道:“好好看!没准是用公式传达爱意呢,反正我是看不懂。”
爱意倒没有,只是难住她的那道题的解答方法。可恨地是,自己想不明白的题,那痞子竟然一瞬间写了三种答案。
前两种还好说,简单明了,直击要害。但第三种方法,竟然用的是——看不懂的微积分。她只学过一阶线性微积分,而这方法上竟然用了X、Y、Z三元,而且还不是线性的!(这个世界有微积分,但并不是牛顿和莱布尼茨发明的,而是另有其人。)
杨映雪不由惊地张大了樱桃小嘴。
西门冲三人合开的台球厅,就在一中北门西侧没多远的地方。没走多久,便已走到,台球厅的招牌已挂好,上面写着:三才台球俱乐部。
由于一中并非是在市中心,这一带的租金说低不低,说高倒也不高。
花和尚、猴子二人早已锁好门,在门口等着他。看到他后,朝他走去。
“老地方!”猴子道。
西门冲道了声好,见花和尚脖颈中挂了一黄灿灿的大金链子,伸手朝他脖子中扯去。花和尚这货为了显摆,大冷天的还敞着怀,穿了个低胸装。
“给我看看!”
花和尚甩开他的手,“别动,镀金镀得不好,一碰就掉!”
“我擦!”
西门冲忍不住骂道:“花和尚,怎么说你也是一老板了,戴个毛线镀金的!好歹换个纯铜的!”
“铜和金子一眼就能看出来,亏你好上了高中,这点常识都没有。”花和尚埋汰了他两句,又道:“怎么样?哥这个样子看起来够不够凶神恶煞?”
花和尚这个光头,配上大金链子,活脱脱一个二世祖。
西门冲点头道:“你他娘的长得已经是天理不容了,不用故意装狠!”
猴子对花和尚道:“我早就这么说,你还不信?”
“行啦,别他娘的批斗我啦!”花和尚转移话题:“冲冲,把你被甩的事说出来,让哥几个听听乐呵乐呵!”
西门冲嘴角斜翘,自嘲一笑道:“还能有啥,家境不好、学习又不好唄!”
猴子冷笑道:”主要是前者!“
西门冲摇头道:“她倒不是这种人!”
她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啊!
花和尚义愤填膺,“别否认!她娘的,这年头,物质看得比命都中,前段时间网上不还流行一句话,说什么‘宁在野马车里做奴仆,不在自行车上当下人’!“
猴子纠正道:“你这说的,奴仆和下人是一个意思!网上那拜金女说的是——‘宁在野马车里做奴仆,不在自行车上当公主’!”
野马,和西门冲原来世界的宝马类似,同是有钱的象征。他原来世界传的拜金热语:宁在宝马车里哭,不在自行车上笑,在这里,演变成了这句话。不过字虽不同,都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