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浑叔,你喝多了吧?!”刘负图的手指着刘陆浑的脑袋,嘻嘻笑道,“定鼎叔家有银行!你骗谁呢?!”
“哎——你个龟孙!你叔还能骗你?!”刘陆浑梗着脖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叔我常年待在村子里,又和定鼎哥走得近,他家有没有银行,我还不知道?!”
“叔!你喝酒!你喝酒!”刘负图觉得对方纯粹属于酒后胡言乱语,却也不想和他多争论什么,便举起酒杯,劝对方多喝几杯。
刘陆浑被侄子轻蔑的态度刺伤了,但还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负图!叔陪你去你定鼎叔家走一趟,帮你到他银行里贷到款!”
他拉住刘负图的手,突然醒悟到什么似的,歪过脑袋,认真地说道:“叔有言在先,我只是给你带路,至于你贷款得来的钱,和将来还钱的事情,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刘负图见叔叔越说越认真,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便摁住刘陆浑的手,说道:“陆浑叔!不急那一刻,我们先把这瓶酒喝了,然后再去!”
侄子的提议深得叔叔赞同,他兴奋地连喝几杯,把一瓶酒喝完,两个人红着脸,一起往李定鼎家而去。
李定鼎没有在家,是他女人接待了他们。
“婶儿!”刘负图恭敬地喊道。
“负图,你也喝酒了?”女人看了看刘负图说道。
“嫂子,你看看,这孩子跟我在一起,咋能不喝酒哩?!”刘陆浑站在一旁说道。
“我就说嘛!大白天的喝酒,准是你这个当长辈的给教唆哩!”女人笑着说道。
“嫂子,定鼎哥不在屋里,你就不敢让兄弟和侄子进去坐坐?”
“坐个啥?!”
“哎——嫂子,你心虚了?”刘陆浑突然狡黠地笑道。
“心虚?”女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不是趁我定鼎哥不在屋里,你在家里藏着什么小白脸呢?!你怕兄弟去给你来个抓奸在床?!”刘陆浑越说越兴奋,脸上红彤彤的,不知道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因为想到了些不干不净的事情。
女人“呸”地一口,啐在了刘陆浑的脸上,然后身子一转,自顾自地走进了院子,在一个石头凳子上坐了下来,说道:“负图来吧!”
刘陆浑跟在侄子的身后,也走进了院子。
“我可没说让你进来呀!”
“我琢磨着嫂子一天天辛苦哩,来给嫂子捶捶背!”刘陆浑嬉皮笑脸地走到女人的身后,像模像样地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捶打了起来。
刘负图看着只想笑,觉得此时的刘陆浑跟个顽皮的儿童一样,在女人面前不住地献殷勤。
女人等他捶了一会儿,才一把推开他的胳膊,假装还带着气,说道:“有什么求你嫂子帮忙的事儿,说吧!”
“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嫂子?!”
“我怕你是来捉奸在床哩!”
“嫂子的人品我知道,再说了在这双都村里,好像也没人有这个豹子胆,敢给定鼎哥买绿帽子戴!”刘陆浑说到此处,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啥事情呀?!是不是和这孩子有关?!”女人笑了笑,指着刘负图说道。刘负图为了父亲的病,从省城辞职回到家里的事情,她已经清清楚楚,除了表示惋惜之外,他的一片孝心着实让她很是感动。
刘负图转过脑袋,看着面前这个婶子,刚要说话。
刘陆浑嬉皮笑脸地说道:“嫂子,是这样的!这个龟孙,想从你这里借五万元,你看?!”
女人的脸色马上变了,看了看刘陆浑,又看了看刘负图,说道:“你们俩当我家里开了银行吗?!张口就是五万块!”
“嫂子,我看全村能一把拿出五万元的人家不多,所以才领着这个龟孙来哩!”刘陆浑一边和女人说话,一边转过头来,对坐在一旁的刘负图挤眉弄眼。
刘负图并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所以心里蒙腾腾的,而且他说到要问女人借钱,女人当场拒绝了刘陆浑,这等于是拒绝了刘负图呀!
“婶儿!是这样的!”刘负图刚要张口说话,立即又被刘陆浑挥手制止了。
女人不愿意了,推开刘陆浑,说道:“让负图说!这孩子比你靠谱多了!”
刘陆浑嘻嘻直笑,坐在一旁不言语了。
刘负图说道:“婶儿,是这样的!自从我回来发展之后,总觉着应该想办法干点儿什么事清。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人工养殖洛水鲤鱼,可是你知道,创业需要启动资金!”
“所以你要来我这里借?!”女人疑惑地问道。
“借我倒是没想过,是陆浑叔一口咬定,你家里有银行,我琢磨着要是真有银行,我来贷款,总可以吧!”他把话都说出来,心里感到舒畅了许多。
刘陆浑立马跟着说道:“对对对!负图说的对,我刚才就是这个意思!”
女人对刘陆浑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对刘负图说道:“孩子呀!你可要下定决心呀!”
“怎么婶子,你家里真有银行?”刘负图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别听这个酒疯子胡扯,谁家里能有银行呀!”女人不慌不忙地说着话,起身给他们两人倒了热水,然后接着说道,“只是我手里现在有一笔钱,是我几个朋友的养老钱。”
女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侄子,等着他下一步的打算。
“所以这笔钱不是你的,你只是帮老朋友保管而已!”刘负图强调道。
女人看了看刘陆浑,说道:“陆浑,你侄子比你强多了!领悟力强!”
刘负图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笔钱是朋友们的养老钱,轻易不能使用!”
女人很赞同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如果要用这笔钱,需要先给朋友们打个招呼。”
女人没有说话,还是只点了点头。
“因为他们的钱不是婶子你的钱,所以既然要用,就应该支付一定的利息!而且利息如果低于银行的利息的话,他们还不如把钱放在银行里!”刘负图根据自己的领悟,一点一点推理道。
女人这才开口说道:“负图不愧是大学生,又在省城见过大世面,眼界宽,懂得多!婶子给你说白了,他们的钱一般都贷给有急用的人,利息高,如果你没有啥急事儿,满可以不用这钱。”
刘负图见时机已经成熟,无非是利息多掏一些,如果自己养鱼成功了,还在乎这点儿利息?
“婶儿,利息是多少?”
“这钱以前也像这样贷给过别人,利息都是同时期银行的三倍,你可要想好了!”女人一脸严肃地说道。
刘负图眼睛看看头顶湛蓝的天空,又看了看一旁的刘陆浑,说道:“行!就这么办!”
女人二话不说,回屋里拿出了几张纸,让刘负图写了字据,让刘陆浑当了保人。
女人再次从屋里出来,拿出了五万元的现金,摆在了刘负图的面前。
刘陆浑兴致勃勃地对侄子说道:“看看,我说了吧,她家有银行!” 洛水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