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喝到尽兴处,每人都是红光满面,嘻嘻哈哈。
刘平泉指着刘北邙说道:“北邙哥,好福气呀!”
“农村老光棍一个,有个啥福气?!你埋汰你哥!”刘北邙讪笑道。
“我看春晓的模样,现在看来,心里还是痒痒的,三十年前更是水灵得跟水仙花一样!”刘平泉打着酒嗝,说道,“难怪你要打光棍,美味不可多用嘛!”
“日你娘!你个龟孙净胡扯!”李山龙指着侄子骂道,“老了,老了,三十年前倒是好看!”
从他们的醉话中不难听出,李春晓在三十年前的确是一个被公众认可的大美人。
“你小子净胡扯,都是我对不起人家!”刘北邙说到此处,竟然掩面而泣,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他的内心是幸福的,三十年了,她还能记得他,在生活上给予关心和爱护,知道他一个光棍过年需要年货,便早早地为他准备了。
“对不起?!有啥对不起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刘平泉冷笑道,“你们俩在一起,好像没有谁拿刀子逼着谁吧?!完全是两相情愿嘛!”
“你说的倒是实话!”刘北邙呜咽道,“可是很多实情你不清楚,的的确确是我对不起她!”
“你咋对不起她了?!睡过她不负责任了?!还是把她肚子搞大了?!”刘平泉有些不满意地嚷道,在他眼里,刘北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那么一个大美女,已经对他投怀送抱了,他却还歪歪叽叽的,真是恶心人!
“北邙!你小子别穷哭了!你叔我冷眼旁观,看得清楚!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你占了便宜,还想咋的?!”李山龙忍不住说道。
“所以说呀!我对不住她呀!”刘北邙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此时竟然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哭道。
另外两个人见他的样子,都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道:“真发生过啥事情?!”其实,他们两人只知道人家两人相互爱慕,可能谈过恋爱,最多也只是拉拉手、亲亲嘴什么的。因为在他们那个年代里,对于未婚的相爱男女,这样已经是终极操作了。
刘北邙喝多了酒,神经同时因为李春晓的出现,受到相当的刺激,歪着脑袋,看着两个好奇的人,说道:“都是我对不住她呀!”
“你怎么对不住她了?!”刘平泉带了诱导的意味问道。
“对呀,你哪点儿对不住她了?!”好奇心同样驱使着李山龙,他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叔叔侄子不是一辈人了。
“我——我——我和她——”
“不会是你们有过一个孩子吧?!”刘平泉瞪大了眼睛,满脸吃惊地说道,“要是那样的话,孩子该有三十岁了!你差不多应该有孙子了!”
刘北邙的眼中含着泪花,看看面前的两个老伙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没保住!都是我不是个东西呀!都是我不是个东西呀!”
“孩子?!”两个看热闹的人彻底愣住了,原来人家两人真的有过孩子,这样一算,刘北邙个老神棍,年轻时真的彻彻底底地占过李春晓的便宜。
“北邙哥——”刘平泉看了看李山龙,意识到作为一个长辈,很多问题他是没法儿问的,便说道,“好好的,孩子咋能没保住呢?!”好奇心是一只淘气的猫,钻进了五十多岁刘平泉的心里。
刘北邙哭丧着脸,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愧疚和愤恨,像是对他们两个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其实,在他心里,正回忆起三十多年前的一天。当是刘北邙和李春晓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只差领证结婚,举办婚礼了。
二十出头的刘北邙一表人才,嘴皮子又利索,所以深得周围未婚女士的青睐,他也是一时张狂,对一个漂亮女人多挑逗了几句,那女人便认了真。那些天,因为李春晓怀了他的孩子,寂寞难耐的他,便约了漂亮女人一起“谈理想”。
那是一个炎热夏季的夜晚,他和漂亮女人在自己的破草房里,两人聊得异常热烈,其中难免夹杂了许多暧昧不明的成分。
“北邙哥,你觉得我漂亮吗?!”
“那还用说,附近的男人谁不说你漂亮好看!”
“我让你说,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你呀,是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我看了你一眼,就觉得你实在好看。”
“你讨厌!”女人娇媚地说着话,早低下了头,用手指轻轻地揉捏自己的衣角。
刘北邙被她的美丽和羞涩所迷惑,如饿狼扑食一样,朝着女人扑了过去。
这时,一个女人吼叫着冲了进来。她手里拿了一根木棍,猛烈地对着一队狗男女舞动起来。
女人当然抱头鼠窜,男人却没有逃开。
“你——春晓!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女人并不理会他,一根木棍打在他身上,便是对他的最好回复。
男人知道自己差一点儿酿成大错,心里羞愧,觉得在女人面前无地自容,便一咬牙,端端正正地跪倒在她面前,任由她打个痛快。
女人打累了,扔下木棍,瘫坐在地上,痛哭不已,嘴里却没有一句骂他的话。
“春晓!春晓!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吧,继续打!”刘北邙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道,“我不是个东西!我不是个东西!你打我骂我,我都认!”
李春晓双手捂着脸,坐在地上只是哭,而且哭得撕心离肺,肝肠寸断。
“你不能这样,这样对你和孩子都不好!”刘北邙哀求道。
女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无论如何,为了孩子她也应该饶恕他呀!
在她心里,可能已经原谅他了,但是因为伤心过度,再加上拿木棍乱打了一通,早就动了胎气。
没过几天,她小产了。在那个相对保守的年月里,女人未婚先孕是一个极其丢人的事情,况且最后鸡飞蛋打,连孩子也没有保住。
虽然她当时采取了极其严密的保密措施,但是心里仍然担心被别人知道。而要完全保守住这一秘密,便是彻底与他断绝往来,最终找了一个在附近打工的外地人嫁了完事。
“北邙哥!?北邙哥!?”刘平泉看着男人,低声喊道。
刘北邙正想到伤心处,忍不住举起双手,对着自己的两张脸,狠命地抽打起来,顷刻之间,已经是十几巴掌。两边的脸颊都轻微地肿胀了起来。
“孽缘呀!”李山龙对他和李春晓的一切,早有猜测,但是没有真凭实据,并不敢多说什么,现在见刘北邙的样子,知道当初两人一定是刻骨铭心的。
“春晓一辈子也是窝囊,跟了那么个不成器的外地男人,便宜了龟孙!”刘平泉有意无意地说道。
刘北邙听到这里,对着自己的脸,又是几个耳光。 洛水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