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前牛二蜷缩着身子,不明白这是什么鬼天气,一连几天的下着绵绵冷雨,偏偏轮到他当差。从袖口中掏出一壶烈酒,偷偷摸摸的往嘴里灌上几口,这才觉得好点。官道上突然出现一群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匆匆行人,明里暗里将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围在中间。牛二赶紧直起身子,端起长枪遥指着他们,“是何人等,在京都脚下安敢仗马持鞭。”似乎没有料到在城门前会被人拦住,从人群中飞驰而出一人,朝着牛二的脸面就是一阵乱打,“混账东西,见到我家殿下还敢撒泼。”
牛二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伸手抓住马鞭的末梢,丝毫不相让。来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守着城门的士卒竟然有这样的力气,他使出全身力气,脸庞涨得通红也没有将马鞭拔出来。这群人真是刘子清等人,赶路匆忙之下也就不在意那么多的约束。
刘子清看着有趣,没想到这市井之徒之中也有这般豪杰。下了马,找下斗笠,“都停手。”侍从见刘子清发话,乖乖的松开马鞭,也不再那么使劲,牛二见他服软,也就没有再为难,放开马鞭让是从收回去。刘子清问道,“阁下身手不错,何不投身边军,戍守国疆,积累功劳,也好封妻荫子。”牛二见刘子清服饰精致,举止不俗,知道身份不低,听着他的口气,似乎是个边将节度使回京述职。不敢托大,躬身抱拳,“大人有所不知,我乃市井豪侠,门路不正,只得做个府兵守着城门。做些下三滥的事儿,我这等人若是投身疆场,怕是只能像服徭役的百姓一般,有去无回。”刘子清脸色微变,府兵制度的初衷是好的,乱世时天下未定,需要大量专事军事的职业军人,国家提供一定的土地让府兵没有后顾之忧,府兵一家也被划为军户归军府节制,免除徭役等义务。不仅让军士专心征战,而且极大地提高府兵及其家族的社会地位。乱世和天下刚刚一统,人丁稀少,大量的逃荒避灾而抛弃的无主土地能够让朝廷分给有功的将领士卒。只是承平日久之后,随着朝廷可分配的土地越来越少,军中升迁也越来越难,伏兵制度自然也就失去制成的物质基础。而且大量的权贵将领又将府兵视为家奴,地位一落千丈,伏兵制度彻底崩溃,整个军队便充斥打量地痞流氓等无业人员,为了维持战斗力,历代有两种方法,一种像唐朝给予边将自行招募军队的权利,战斗力维持很高,可是朝廷无力节制,埋下叛乱的隐患,另一种继续微出伏兵制度相似的征召制度,战力大为缩水,往往不需要二十年军纪败坏,彻底沦为摆设,宋朝的禁军模式就是如此,满清的八旗制度重蹈覆辙,在康熙时期不到二十年时间便沦落不堪,和清初“满清不过万,过万便无敌”不可同日而语。能够平定三潘之乱也和汉军绿营的巨大牺牲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
刘子清掏出一块腰牌递给牛二,“阁下若是不嫌弃,隔日前往府上小叙,或许在下能够贡献微薄之力。”牛二疑惑的接过刘子清的金牌,不过他不时的上面的篆字,倒是上面的龙纹让牛二的心里微微一紧。等到刘子清率领人马离开的时候,远处看着热闹的几个平日一处厮混的官军小子走上前,其中一个读过几本书的家伙夺过牛二的令牌瞅着正面勉强认出几个字,“秦王府?使?后面我认不出来了。不对,牛二哥,你这次赚大发,秦王看上你了。”牛二愣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道,“竟然是秦王,秦王。”他仿佛想到什么,立马回过神来,赶紧抢回自己的宝贝,然后死活再也不肯才出借令牌给众人观赏。
刘子清首先到中书省的府衙交代相关的事宜,天子令剑和罪己诏之类的通通的交给内侍,让他们返回宫廷。不过,刘子清还不能进宫觐见,等到明日等所有的礼仪器物都准备好,刘子清沐浴更衣之后才能入朝。刘子清现如今在长安城有了自己的府邸,不必再挤着肖府,不过,很悲剧的是虽然秦王府已经修葺完毕,可是刘子清从没有住过一天,还得让内务府派出司礼太监将刘子清带到细柳坊的王府。刘子清不会很在意这些,不过跟在一旁的苏定方则是很羡慕,他做官清廉,得到的赏赐都分给手下死去弟兄的遗孀,没有闲钱埋下一处宅邸。这次来长安跟着刘文静,本想蹭着他的府邸将就过段日子,不过见秦王有着皇上赏赐的大宅子,毫不犹豫的更改门庭,拜在刘子清的门下。
司礼太监在刘子清面前也不敢托大,本来在深宫中服侍宫嫔帝王的太监细皮嫩肉,受不得一丁点的苦楚。按照他们的习惯出宫都是坐着软轿,只是刘子清骑马,他们哪敢托大,领头的太监急急忙忙换马带领刘子清前去。细柳坊地处皇城,紧挨着宫城,离着中书省的府衙不愿,这一代都是朝廷要臣的府邸,二皇子的王府也在不远处。刘子清觉得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话好像没错,只是不知道这次回来二皇子该不该头疼。秦王府高大的府门前已经沾满了前来恭贺的人群,刘子清回京的消息并非秘密,实现已经告知不少人,这些权贵在准备刘子清回京的贺礼的时候自然也将消息传出去。
刘子清下了马,司礼太监见不少望族在这儿,自然不好意思搅局,很乖巧的退下。刘子清没有为难他们,赏赐一些金银,好言劝慰几句便让他们离开。这些太监见刘子清如此仁和,出手也大方,个个眉开眼笑,说声叨扰便回去交旨。刘子清抬眼望去,恍如隔梦,很多熟悉的面庞去让刘子清感到陌生,不免的有些隔阂。刘子清缓步走去,看着众人再看看他们头顶的写着“敕造秦王府”的匾额,“浮生如梦,浮生如梦啊。”刘文静身形一滞,“殿下似乎不是感叹的时候,诸大人等还在等着殿下。”刘子清走进,众人赶紧俯身跪拜,“拜见秦王。”刘子清赶紧阻止,“都起来吧,地面湿寒,莫要惹上风寒为好。”刘子清和众人寒暄,可能因为避嫌,莫显得和刘子清过于亲密,肖氏的长辈没有过来,只有肖氏和小字辈儿文远等人,肖婉轩则在一旁直愣愣的看着他,刘子清不好言语,只是点点头以示注意到她近来清瘦的脸颊。贾宝玉也过来算是代表贾府的政治态度,至于黄门侍郎的态度身为暧昧,端木紫瑶陪着肖婉轩既没有表明疏远同时也带有淡淡的示好,不愧是端木大人八面玲珑。刘子清在考虑是不是要引诱端木放弃现在的立场,专心致志的投靠自己一方。二皇子派人过来,是个让刘子清有些厌恶的太监,贺礼倒是丰厚,刘子清收下了,直接打发走。反正世人都知道二皇子和太子兄弟俩的矛盾呢已经不可调和,刘子清若是显得虚伪应付反而落入下乘,还以为秦王左右观望,谁给的好处多就听谁的。魏征代表太子前来,由于目前太子算得上是监国,帮着年老的世友皇帝处理公务,所以无法前来,不过等到晚上必定前来和刘子清相见。
刘子清和众人闲聊良久,看到刘子清进来赶路而疲惫的脸色,都知趣的离开,只有和刘子清相处甚密的肖府众人等留下来。刘子清的府邸都是太子殿下细心从太子东宫等处挑选的内务太监宫娥。刘子清让人安排文远,文择,贾宝玉等人到别处暂且休憩,自己则带着肖婉轩,肖氏,端木紫瑶等人到后花园的小阁私语。
肖氏一路上拉着刘子清耳朵手,现在真的将刘子清当儿子一般看待,这让刘子清心暖的同时不免的有些头昏脑胀。看到刘子清边说刘子清瘦了许多,非得要帮村着安排刘子清膳食,刘子清感觉到这哪跟哪儿,肖氏的关心实在让人吃不消。肖婉轩在一边盯着刘子清,几次想上前跟刘子清说话,不过估计他们之间的关系,脸皮薄不好意思。端木紫瑶看得分明抿着嘴发笑,“我们都散了吧,婉轩妹妹思念得紧,还是留着他们俩,莫让等急了。”肖婉轩顿时脸色羞红,赶紧扯着端木紫瑶的首批就像撕她的嘴,“坏丫头,混说些什么。”刘子清微微一笑,心态有些复杂,他感觉到自己有些不耐,肖婉轩不知不觉和自己的距离慢慢拉大。刘子清不知道该怎么和肖婉轩说,肖氏这才明白过来,“好啊,大家都退下吧。”嬉笑他俩小家伙,大家都退出小阁。
众人都走后,刘子清和肖婉轩都没有说话,不知该怎么交流。好半天还是刘子清发话,“进来可好?”听到刘子清熟悉却又微微嘶哑的声音,肖婉轩不觉得泪就下来,“无什么大碍,只是思恋得紧。”刘子清明白肖婉轩的心思,本想冷下心肠,只是想到她背后的肖府和可怜的模样,刘子清一叹,上前轻轻地搂住肖婉轩。刘子清可以不爱她,然而肖婉轩痴情以及朝堂上的权力斗争,刘子清必须要娶她。“放心,我不会离开你,再过些日子,我就向父皇提及婚事。”肖婉轩听到刘子清第一次肯定的大妇,心顿时踏实,结结巴巴的辩解道,“可以不用?急的,只要你有这个新就好。”刘子清不清楚肖婉轩是不是懂得感情上的欲擒故纵,自己已经越发的离不开她。“嗯,我会一直有这个心,不离不弃。”刘子清不由得想到另外的人,逝去的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没有许下陈诺,刘子清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你弄疼我了。”肖婉轩怯怯的声音让刘子清回过神来,松开一只手臂轻轻地抚摸她的秀发,“对不起,我想你了。”刘子清的话包含很多的意思也是废话,肖婉轩是个傻女人,她喜欢刘子清的缠绵的空话,贪婪的咀嚼刘子清“想你了”的韵味,突然之间似乎所有的委屈,不满,思恋都随风飘去,“我知道。”肖婉轩感觉到自己脸已经一片嫣红,炙热的温度脸她自己都感受得到,“我也想你。”她又重复一次。 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