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没有出现因为伤口感染而引发的严重的并发症。不过,刘子清还是有些担心,贡献这些伤口的貔貅是不是携带了狂犬病毒疫苗,毕竟畜生身上的东西刘子清可保不准。刘子清忙的焦头烂额,但是每天还是抽出一点时间看望屠苏。屠苏的脸色已经红润起来,精神看起来也似乎不错。苏定方和刘文静最近的行为有点反常,私下里经常会面,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商量什么。刘子清留心不少,不害怕他们会做出危及利益的事情,可这样难免让人不舒服。
刘子清和往日一般前去屠苏修养的小院看望,最近天气不错,荆州一带更是少见的下了一场大雨,雨后清新的空气和熙的阳光让人心旷神怡不少。不过,屠苏可没有机会出来,没有刘子清的命令,他被人严严实实的看管在房间里,从安兴四处搜罗的几位老婆子帮忙照看。刘子清吩咐她们将屠苏小心搀扶着走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免得在卧室里闷坏了。屠苏对于刘子清的态度也不是那么生硬冷涩,话还是不多,却也不再那么横眉冷对。刘子清心情愉悦不少,貔貅跟在他的身后,百无聊赖的垂着头,舔舐肥厚的爪子,偶尔弓起身子,身子屈伸,张开大嘴打声哈气。刘子清的到来,一直治疗诊断屠苏伤情的军中大夫急忙赶过来,刘子清问问屠苏的近况,得知回复的不错。刘子清自然这个时候对他们温声劝勉一番,赏赐一些财物,接受他们感恩戴德。刘子清心情不错,身边的人也皆大欢喜,屠苏在一旁冷眼旁观轻哼一声。刘子清让左右退到一边,这才看着屠苏,“少侠有何对孤说的。”屠苏性情孤僻,但嫉恶如仇,见不得刘子清做作的姿态,“你们这些皇亲国戚,贪官污吏,称孤道寡,作威作福惯了,盘剥百姓,偶尔兴致起来,给身边攀附的奴才一点好处,听他们的谗言,挺对了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就是活菩萨。”
刘子清听了不生气,拿了一块甜点放在嘴里。刘子清生活不讲究,从军一来一直和士卒一样的饮食,只是屠苏被捕之后哎让人每日从襄阳送来糕点副食。“皇亲国戚身份担着,贪官污吏不敢当,在下仕途不过两载,未能有所肥缺收敛财货。称孤道寡本就是皇子尊崇,但作威作福没有机会。说起来少侠可能未曾了解,孤年少流落宫墙之外,自幼长在乡野,落难时还乞讨数百里,极寒倒于路旁荆棘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孤亦是体会深厚。”屠苏睁大眼看着刘子清,良久不语,似乎眼前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也不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样纨绔。“若是那样,当时笑话,堂堂大燕皇帝的龙子会有这样的际遇。”屠苏恢复正常,语气不屑,满是挪揄,似乎硬是要把刘子清激怒。刘子清点点头,满是感慨的说,“在下当年倒在路边,醒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半年之后能够状元及第,而后辽东建功,为大燕开疆拓土,更未想到认祖归亲,有甲胄之尊。时光飞逝,日月如梭,人生白驹过隙,雪泥痕爪,却也如此荒诞不经,让人诧异。”
屠苏斜眼看着刘子清,恨声说道,“阁下是熊豪,可也没想到身为皇室幼子,为父作伥,助纣为虐,为狗皇帝卖命。”刘子清摇摇头,“你我立场不同,算是各为其主。想来阁下也是知道,当今大燕还算盛世,我父皇还算英明神武,不似前朝昏聩。荆楚虽说此次是因为吏治不修,天灾之下,官逼民反。可归根到底不过是士族豪门贪心不足,只知收敛,大小官吏都刻意迎合,不知天子法度。贵教行事不也五十笑百步,当真以为天下人被你们屠戮贪官污吏所蒙骗,而不知道你们背地里和那些世族苟且沆瀣一气的龌龊事吗?你们白莲教起事的钱粮不都是从他们那儿弄来的吗?”屠苏被刘子清辩驳的无话可说,可不服气的辩驳,“若不是你们不体恤民情,岂会因为旱灾死那么人。”刘子清淡淡的说,“因为你们起事死的人更多。”屠苏被刘子清堵得一噎,气得说不出话来。
屠苏半饷见刘子清不说话,只是半闭着眼眸在身旁休憩,“既然你那么恨我们,那为何不杀了我?”刘子清睁开眼,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眼里,“你和我一位少小的玩伴模样相似,所以我心有所触,不愿下手。”屠苏听出刘子清话中的一丝追忆的气息,心中一动,“他是谁,现在何处?”刘子清看出来屠苏心中所想,“不用打什么坏主意,她已经不在人世,想必现在坟冢已经早已消失在荒岭之中,她现在是孤魂野鬼。”刘子清的语调没有一丝沉重,相反显得轻快,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屠苏想了许久,“秦王阁下,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刘子清点点头,“我对你倒也显得好奇。”
屠苏是河东人士,原本家里以务农为生,等到闲暇时候,父亲会到附近乡绅那儿作短工。原本家中虽然清苦,但也其乐融融,勤勤恳恳的过日子。说也没有料到有一年初春大旱持续到秋天,家中没了粮食,加上本来河东一带春种都是高息借贷买来的,秋天偿还。可是这下没了指望,如何应付下去。父母只得卖掉家中的儿女,他年纪不大,身子瘦弱,人贩子看不上,而父母又养不活,只得出去乞讨,一脸十来天颗粒没有进肚,刚开始偶尔还能刨草根,到最后草根都被人吃光了,饿昏了,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云游的道士救了他一命。老道人见他练武的根骨不错,就收他为徒。
刘子清明白他为何如此深恨朝廷,难免的若不是刘子清后来成为既得利益者,肯定会如同他一样,官逼民反。屠苏看着刘子清思索的样子,“你的命比我好多,不然,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一再取你性命。”刘子清微微一笑,“这么说,你放过我那么多次,恐怕就因为我还有点良心。”屠苏点点头,他没有否认,刘子清确实算得上是个好人,最起码不会肆意享乐。刘子清站起身,上前几步,转过身,“虽然我们各为其主,可心里道理不能安定。说白了还不是野心,让别人成了牺牲品。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还是同室操戈。都是炎黄子孙,可想想千年下来,都是自家人争得你死我活,想一想真不值得。我在荆州的时日,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多少人家妻离子散,手下弟兄多少人的内子成了寡妇,妻儿无依无靠。我激励部曲靠的不过是许诺杀敌立功,封妻荫子,博得身前生后名。可又有多少人能够真的拿到这份功名,最后不过是我加官进爵,让情意并不深厚的父亲觉得欣慰,将性情纯厚的同母哥哥送上大宝。都是孤的私利,天下人又如何骂孤这个破濑户儿。”
屠苏觉得堵得慌,“肯定是要骂的,还不过怎么也说不出口。你是个好人,忠臣,可你终究不能管天下事。至少我是这样认为。”刘子清宽心的弯弯嘴角,眸子亮晶晶的,“每信道你也会哄人,孤难得有人会说这样的梯己话。”屠苏白玉一般玲珑剔透白净的俊秀的脸会变得通红,仿佛饮了一杯醇厚的酒。
屠苏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没有出现因为伤口感染而引发的严重的并发症。不过,刘子清还是有些担心,贡献这些伤口的貔貅是不是携带了狂犬病毒疫苗,毕竟畜生身上的东西刘子清可保不准。刘子清忙的焦头烂额,但是每天还是抽出一点时间看望屠苏。屠苏的脸色已经红润起来,精神看起来也似乎不错。苏定方和刘文静最近的行为有点反常,私下里经常会面,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商量什么。刘子清留心不少,不害怕他们会做出危及利益的事情,可这样难免让人不舒服。
刘子清和往日一般前去屠苏修养的小院看望,最近天气不错,荆州一带更是少见的下了一场大雨,雨后清新的空气和熙的阳光让人心旷神怡不少。不过,屠苏可没有机会出来,没有刘子清的命令,他被人严严实实的看管在房间里,从安兴四处搜罗的几位老婆子帮忙照看。刘子清吩咐她们将屠苏小心搀扶着走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免得在卧室里闷坏了。屠苏对于刘子清的态度也不是那么生硬冷涩,话还是不多,却也不再那么横眉冷对。刘子清心情愉悦不少,貔貅跟在他的身后,百无聊赖的垂着头,舔舐肥厚的爪子,偶尔弓起身子,身子屈伸,张开大嘴打声哈气。刘子清的到来,一直治疗诊断屠苏伤情的军中大夫急忙赶过来,刘子清问问屠苏的近况,得知回复的不错。刘子清自然这个时候对他们温声劝勉一番,赏赐一些财物,接受他们感恩戴德。刘子清心情不错,身边的人也皆大欢喜,屠苏在一旁冷眼旁观轻哼一声。刘子清让左右退到一边,这才看着屠苏,“少侠有何对孤说的。”屠苏性情孤僻,但嫉恶如仇,见不得刘子清做作的姿态,“你们这些皇亲国戚,贪官污吏,称孤道寡,作威作福惯了,盘剥百姓,偶尔兴致起来,给身边攀附的奴才一点好处,听他们的谗言,挺对了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就是活菩萨。”
刘子清听了不生气,拿了一块甜点放在嘴里。刘子清生活不讲究,从军一来一直和士卒一样的饮食,只是屠苏被捕之后哎让人每日从襄阳送来糕点副食。“皇亲国戚身份担着,贪官污吏不敢当,在下仕途不过两载,未能有所肥缺收敛财货。称孤道寡本就是皇子尊崇,但作威作福没有机会。说起来少侠可能未曾了解,孤年少流落宫墙之外,自幼长在乡野,落难时还乞讨数百里,极寒倒于路旁荆棘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孤亦是体会深厚。”屠苏睁大眼看着刘子清,良久不语,似乎眼前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也不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样纨绔。“若是那样,当时笑话,堂堂大燕皇帝的龙子会有这样的际遇。”屠苏恢复正常,语气不屑,满是挪揄,似乎硬是要把刘子清激怒。刘子清点点头,满是感慨的说,“在下当年倒在路边,醒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半年之后能够状元及第,而后辽东建功,为大燕开疆拓土,更未想到认祖归亲,有甲胄之尊。时光飞逝,日月如梭,人生白驹过隙,雪泥痕爪,却也如此荒诞不经,让人诧异。” 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