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开了那个孩子的手,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这个梦,我在过去的三年里,已经做到麻木了。
陆深沉杀死顾以钦的那一幕,烙印在我的心尖,根本就挥散不去。
可是自从我知道顾以钦还活着,我就再也没有做过这个梦。
那个孩子回过头来,似乎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要停下脚步,沈小野,不!他不是沈小野!
眼前的孩子,只是长着沈小野的脸,但是他不是。
他好像一具没灵魂被操控的木偶人一样,抬头看着我,嘴唇轻启,“秦商商,你看清楚。”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不是顾以钦,这次陆深沉杀的人,是左晓菲!
左晓菲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猩红色的血随着猛力拔出的刀刃喷涌而出······
陆深沉······杀了左晓菲!
不!······
我惊叫着从梦中惊醒!
“商商!”
门立即被推开,沈牧野和梁培培异口同声地喊着,几乎是同时冲进了我的房间。
梁培培比沈牧野更快了一步,伸出手抱紧了我,“商商,不怕!”
她头发凌乱,眼眶也是红得发黑,想必是还没睡醒就被我的尖叫吓到了。
我不管不顾地抱紧了她,这个怀抱温暖又熟悉,我失声痛哭······
委屈,痛楚,都随着眼泪流淌着。
我哭着哭着,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浸湿了,梁培培,她也在哭······
我们抱着彼此,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拼命得大哭。
梁培培知道我发现了她也在哭,也不再隐忍地哭,而是放肆地哭出了声。
我们就好像在比谁哭得更大生似的,不断地哭着。
也不知道是谁先哭累了,终于我们都停了下来。
梁培培没有看我,“我去换衣服。”
直到她离开我的房间,关上门,我也没有抬头看她。
我和她心里都清楚,这一场痛哭,只能暂时发泄我们心中积攒的痛苦,可对于根治这些痛苦,仍然无济于事······
我被这个梦吓得有点慌了神,甚至起了心思,想找个大师来算算这个梦的内在含义。
看着镜中哭肿了的双眼,我有些失笑,秦商商,你竟然连一个梦都要去害怕多想?
盖了厚厚的遮瑕,我挡上了脸上的疲惫,今天跟着律师去警局,我必须有最好的状态。
下楼的时候,我和梁培培在楼梯口相遇,她并没有客气,先我一步下了楼。
她也是精致打扮过的,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哭过的模样。
我们一前一后走到客厅,沈牧野抬头就是看我们两个的眼睛,他笑了笑。
“吃早饭。”
我这才看见,桌上放着三份早餐。
沈牧野的厨艺,我自然是知道的,梁培培有些诧异。
她的眼神扫过桌子,最后停留在沈牧野身上,“我不吃了,先走了。”
我直觉自己并不适合发声,淡定地坐下吃着早饭,看着沈牧野伸手拦下了梁培培。
“吃早饭。”沈牧野痞笑着,重复着这句话。
梁培培一脸要发火的样子,“沈牧野,你是不是有病!”
“是。”沈牧野接得可溜,“你这么清楚,是不是有我要的药?”
听着他这肉麻的话,我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
“滚开。”梁培培一字一顿,伸手去推沈牧野,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
听着他们来来回回都是那些对话,我都有些倦了,早饭也都吃完了。
“梁培培,你胃不好,还老是不吃早饭。我和你说,减肥不是这样减的!”沈牧野拉住了梁培培的手,几乎是把她押到了桌子边上。
我这才发现,我和梁培培的早饭是不一样的······
我的是普通的面包牛奶加火腿片,她的是刚刚熬好的小米粥!?
看着沈牧野殷勤地把粥碗端在梁培培嘴边,我失笑,心里放心了许多。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道是一物降一物吧。
我也不在餐桌上做电灯泡,坐在客厅沙发上,开始看早新闻。
我想昨晚这么大的案子,总会有新闻讲吧。
边城自己的早新闻里,竟然都没有提起这件案子······
我打开了手机,翻来翻去看了好几个本地的新闻公众号,也没有一家报道这个案子的。
正觉得奇怪,门铃响了,沈牧野立即去开门。
我听着门口传来的笑声还有拳击声,应该是林从来了。
我站起来,眼前的男人,穿着一套悠闲运动套装,明明就很不像一个律师。
可我仔细看了,这运动套装的牌子,这一套衣服,并不比别人一个包要便宜。
这位林律师很有品位,人看起来也很是沉稳得体。
“陆太太,我们谈谈细节吧。”林从昨晚就从沈牧野那里知道了这事的严重性,自然也不多寒暄,直奔主题。
我们三个在客厅长桌上坐下,梁培培收拾了碗筷,也很自然靠了过来坐下。
林从打量了我们几个,没有多问,只是看着我,开始逐条说道,“陆太太,昨天牧野找我的时候已经没有航班了,所以我是今早最早的那班航班来的。在我到这里之前,你们去过警局了吗?”
我点头,把昨天在警局的情况大致说了说。
后来去北郊的事,我犹豫了一下,沈牧野看了我一眼,他补充说了。
沈牧野绕开了他猜测顾以钦和沈小野的那段,我也觉得,这推测,只会让整件案子更复杂,不说也好。
林从点头,“陆太太,第一步,你做得很好。警方现在,一定是把陆先生视为头号嫌疑人,你作为他的太太,口供很重要。”
听他这样说,我心头也一紧张,“如果警方找到我,我应该怎么做怎么说?”
林从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
他推过来一份协议,“这是委托我的协议书,陆太太你可以看一看。决定签下的话,以后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由我负责。”
我接过了协议,并没有着急看死的协议,而是看着我眼前活生生的人。
林从,这个男人长得并不算是很帅,在沈牧野的光芒下,他显得黯淡无光。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开口,就能折服所有人。
我粗粗掠过了协议就签下了名字,“林律师,拜托了。”
我们粗略分析了一下案情,我也提出了死者可能是左晓菲的可能性。
林从摆了摆手,“这些事,都是警方应该担心的。陆太太,你要记住。死者是谁,甚至,到底有没有死者,都是警方的难题。我们要做的,就是证明陆先生没有杀过人,他是清白无辜的。”
听着林从的话,我仿佛豁然开朗,纠结在心中的事也暂时缓和了些。
“林律师,现在警方好像是封锁了消息,新闻上连这个案子都没有。”我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这一点。
林从微微一笑,“陆太太,这是一件好事。对于边城这样的偏远小城,这样的恶性事件,是很容易造成居民恐慌的。警方封锁了消息,就说明他们没有证据。”
他顿了顿,思考了一下,说,“陆太太,换句话说,不论是真凶带走了尸体,又或者是其他人其他原因。只要这具尸体一天不出现,我就有十足的把握帮陆先生打脱杀人罪。” 余生与你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