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他们肯定都不会想到,明明可以光明正大进去取东西的人,居然会半夜做贼似得去偷东西。
自己开公司开成这个样子,想想也是让人醉了。
“可是,这样顾以钦会很危险的。”我有些犹豫。
沈牧野一把揽过我,像兄弟一样大大咧咧地笑,“放心吧,他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再危险也不会比你去更加危险,毕竟你是个女孩子,再说了,你是不相信我情敌的技术。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我的情敌这一次被抓了,我还真是省了一条心,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
他虽然是笑着说这番想要我踹他的话的。
可我还是分分钟想要打死他。
但是,事情只能暂时这么决定下来。
因为我们都不清楚,站在林明旭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有着怎样的目的。
所以,顾以钦做诱饵转移注意力,是最好不过的办法。
说做就做。
这整整三天,我们都在为这件事情筹谋,并不是我们不着急,而是所有的事情都要部署完毕。
沈牧野甚至为了万全起见,当天就安排了一个保安进入顾氏基金会工作,然后耐心等了三天,才通知我们差不多风平浪静。
我们准备了指纹膜,印刻了顾以钦的每一个指纹。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抓到顾以钦才能打开那个文件档案的原因。
公司最机密的东西,都留存着掌权人的身体信息,不仅仅是他的指纹,还有他的密码,还有问题,有三四道锁,不是那么容易就破解的。
所以,只要不是顾以钦心甘情愿去打开,那么,任何人基本上都无法打开那个保险箱拿出里面电脑里储存的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我们便开始行动。
顾以钦的任务相对于简单一点儿,就是在江城大街上四处乱晃,确保他的脸可能会被别人给看见。
因为他是通缉犯的原因,所以会有很多热心市民认得出他。
不过我们并不担心会有警察来抓他从而破坏计划,因为顾以钦一旦进了警察局,反而是一种安全的保护,所以林明旭跟他背后的人一定会千方百计在警察之前先抓住顾以钦。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来沈牧野的别墅埋伏,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大概是碍于沈牧野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的东西吧。
又或者是别墅四周有陆深沉的保护。
总之,临出门的时候,沈牧野特意下厨做了好一顿丰盛的饭菜,端在桌子上,举杯,很调皮的问我们,“你们说,像不像是最后的晚宴?”
“你就不能说一点儿好听的话?”我白了他一眼。
他‘咯咯’大笑,“那你就不知道了,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背水一战,懂吗?”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忽然整个人严肃起来,问我,“商商,你说如果我们最后失败了,你会不会后悔没有听我的话,跟我一起远走高飞?”
我沉默了一会儿,裂开嘴笑道,“不后悔。”
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后悔。
现在就不是独善其身的时候,林明旭的事情一天不解决,我们大家都会永无宁日。
我不想自己的美好人生,是踩着无数人的血肉过下去的。
“我也不后悔,能跟你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沈牧野跟个孩子似得,把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能感觉到,他这一次的情绪有些不一样。
怎么说的,就是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紧张。
他的嬉皮笑脸,似乎也不是在为了缓解气氛。
他是真的很放松。
这是为什么?是什么让他这么胸有成竹……
我不知道。
沈牧野也不会告诉我。
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顾以钦就一个人独自出了门。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连帽衫,临出门之前,回过头来朝我笑。
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他洁白的牙齿一直落在我的心头。
他说,“商商,不管以后发生怎样的事情,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
我不知道为何,原本所有准备好的信心,在这一刻似乎被他这一句话全部给击垮。
溃不成军。
顾以钦没有等到我点头,把帽子一戴,就转身没入了黑暗之中。
我抬头看向天上皎洁的一轮月色,有冰凉的东西从我的眼角滑落。
咸咸,涩涩……
“走吧。”沈牧野在我背后,捅了捅我的胳膊。
我别过头去,没让他看见我的眼泪。
一路车子到顾氏基金会,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沈牧野一直抓着我的手放在驾驶室中间,虽然这样不符合安全驾驶的规矩,但是却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顾氏大楼的灯火已经熄灭了。
只有零星的几盏灯在夜色中迷离。
白天的时候,进顾氏的正门,是需要刷卡的。
但是,我们不从正门进去。
沈牧野之前安排的保安等在顾氏侧面的安全出口那里,看见我们两个过去,朝我们略微点了点头,接着替我们打开门。
大楼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沈牧野换上另一套保安服,而我只是穿着黑色的卫衣。
他装作保安的样子,领着我,拿着保安的电梯卡,从工人电梯慢慢上了大楼。
顾氏基金会里面,顾以钦的办公室在二十七楼。
我十分熟悉,但是保安的电梯是到不了二十七楼的,有权限控制。
我们只是到了二十六楼,然后从楼梯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每走一步,听着空荡荡楼梯里的声音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些心惊胆颤。
你们一定会说,为什么不让沈牧野一个人过来取资料,是不是因为我不信任他。
其实不是的。
这件事需要速战速决比较好。
那份资料在哪里,怎么取,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要清楚。
毕竟我也曾在这个位置上呆了不长的一段时间。
如果让沈牧野一个人前来的话,他弄不清楚里面的道道,可能会浪费很多时间在办公室里。
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好不容易到了二十七楼的楼梯口,我刷了顾以钦的指纹,打开了楼梯门。
办公室一如当年我在的样子,干净整洁,基本上也没有人来过的迹象。
毕竟这一整年我们都不在。
我轻车熟路地 绕过了椅子,走到办公室书架的背后。
背后有一道门,门里面是临时休息室。
休息室需要凭顾以钦的指纹才能进去。
进去以后,床旁边的那幅画,就是保险箱的所在位置。
我手脚麻利的走进去,绕过门,又绕过床,脚步轻轻。
因为害怕打开灯被外面的人看见,所以一路都是摸黑的,沈牧野不断在我背后提醒我小心,我都觉得他实在是太大惊小怪。
大不了就是撞了摔了呗,为什么他会那么激动。
等我走到那幅画面前的时候,我踩着椅子准备去把画给拿下来。
沈牧野打着的手电筒忽然就灭了,我听见有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急匆匆的。
可那不是属于沈牧野的脚步声,我听得出来。
我一个激灵,回过头来,就看见一双黑夜中也闪着星光的眼睛,还有入鼻熟悉无比的薄荷味道…… 余生与你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