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顾以钦吗?
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在他的笑容之下,我仓皇地收好手机,带上飞机上的耳机,开始了眼观鼻鼻观心的模式。
珊那。
随便他吧,既然是顾以钦,他不愿意认我,我也不好去热脸贴冷屁股。
如果不是顾以钦,是那什么商陆的话,就当我真的瞎了认错了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下了飞机就是陌路人。
然而,我没想到,一切都是我想的太过于单纯……
有这么一个小插曲,两个小时的飞机行程很快就跳了过去。
飞机下降的那一瞬间,我的耳朵里充满了噪音,气流声,加上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恍惚间似乎看见商陆的目光看向我,嘴唇动了动。
缓缓吐出几个字。
可我看不真切。
等飞机落地,我摘下耳机想要去问他,‘你说了什么’一类的时候。
却发现他的座位上已经空空如也。
如果不是倒插在前面座椅上的那张机票,证明这个叫商陆的曾经来过。
我几乎都要怀疑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了……
背着我的小行李包,走出机舱走下飞机的时候,外面的空气好极了。
是我在深市,在江城从来没有呼吸过的属于山水间的灵秀气息。
果然湘西这个地方,好山好水好人家。
梁培培在送我来的途中就骂过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好好的拿着那么多钱,什么墨西哥土耳其迪拜去溜一圈呀,再不济也可以去云南大理香格里拉。
结果我偏偏选了一个湘西。
其实,我来这里是有原因的。
我秦商商原本就是个胆子很大的人,加上一直听说湘西有什么‘赶尸’的文化,总之很着迷。
既然是要走,肯定要走的舒心一点儿,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地点,总好过在陌生的城市,无所依傍。
过了安检,出了接机室。
我又坐上了客车。
一路蜿蜒而上的山路,颠簸着开往我向往的凤凰古镇和苗寨。
江城跟深市,都很少有山。
所以山路十八弯,弯的我差一点儿把早饭给吐了出来。
好在沿途的风景实在是美极了,恰是盛夏时节,山雾弥漫的,如同仙境一般。
可怜我 还没有来得及欣赏这仙境。
客车到了站,一脚刚刚踏在地面就上,有一群大叔大妈热情地围了上来,“小姑娘,阿要住店呀?”
“我这里,三十块钱一晚上,开空调加收十块钱。”
“一百五一百五,单间哦,一个人住,小姑娘家家的,不要跟别人一起混住。”
“二百三二百三了姑娘,江景房,两山夹一江,住在吊脚楼上,风景别处比不了的!”
不得不承认,凤凰的原住民真的是太会做生意了。
我好不容易才从这群大妈大叔中间挤出来,拎着小包包沿途慢慢走,找到了之前就定好的民宿。
不是什么太好的地方,虽然时秋给了我不少钱,其实我说去花花,也是随便说说而已。
那些钱,我一分钱都不愿意去动。
因为第二天还有事情,所以只订了一晚上普通的房间。
把行李放进房间以后,我就开始了漫无目的游荡。
凤凰确实很漂亮,一进门就有一个很大的标牌,上面写着一句让我很心动的话,“为了你,这座古城已经等待了千年。”
走进古城以后,两山夹一江,夜里灯火全部点燃在吊脚楼上,水中满是红色的倒影,美的不像话。
情侣三三两两站在沱江边放着河灯。
再不济,也有男男女女结伴同行在拍照。
呵呵。
恭喜我,整条街上只有我一个人,形单影只。
望着那些不属于我的 喧嚣热闹,我顿时就觉得百无聊赖,失去了所有逛街的兴趣。
找了家临江的酒楼吃了一碗米粉,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民宿。
说是民宿,其实有很多的房间。
老板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属于半老徐娘那种。
因为沿街没有找到便利店,毕竟是古城,想要买些东西很难,只好求助于老板娘,“老板娘,请问,这里哪里有药店?”
都怪我,遇见了顾以钦,心思全在他的身上,完全忘记了要买避孕药这件事。
老板娘笑睨着我,“我看你身体挺好的,难不成要买避孕药?”
气氛有些尴尬。
我舔着脸,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老板娘点了一根烟,微微吐出,清淡的香烟味弥散在空气中,“那玩意儿多伤身,你要是还在安全期,就别多此一举了。药店要出古城才有,这会儿应该也关门了。我劝你呀,一夜情虽然刺激,但没几个有未来的。”
她的眼睛,跟她的话一样迷离。
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
曾经我也有过这个想法,在一个古城开一家客栈,遇见来来往往的客人,听他们的故事。
多么惬意。
我刚准备道谢的时候,抬眼看见了老板娘背后的电视屏幕。
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新闻,最后一条是关于江城陆氏集团的。
说是陆氏集团曾经盛极一时,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在江城消失匿迹,终于在今天,恢弘的陆氏集团大楼招牌,也被工人彻底拆了下来。
我紧紧盯着‘陆氏集团’那四个字。
总觉得心里十分不安。
老板娘朝我脸上吐了一口烟,笑着问我,“怎么,小姑娘,你在这公司待过?”
我很诧异。
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女人,居然有着如此细微的洞察力。
看来我开客栈的梦想,还是不切实际的。
这年头,谁都有两把刷子。
我收起心神,故作无所谓的笑道,“是呀。前东家,风水轮流转,好在跳槽跳的比较快。”
说完以后,我就告别,转身回自己房间。
不是不想去买避孕药,只不过算了一下,确实是在安全期,更何况,现在凤凰古城管的严实了,进出都是要门票的,一百六十八的门票,我略微有些心疼。
回到房间以后。
我的心忽然没来由地一跳。
这房间,跟我之前放包包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我这个人喜欢明亮,所以入住以后拉开了所有的窗帘,让月光可以洒进来。
而现在,屋子里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更重要的是,临走之前我放在阳台的一杯茶,里面空空如也。
可我一口都没有喝。
也就是说,有人来过我的房间?
我心神俱震,随手就抄起门后面的扫把,一步一挪地朝房间里走过去。
‘咔哒’一声,在我背后响起。
我猛地回头,发现房门被人给关上了。
而站在房门里面的,是一个背对着我的黑色身影。
我的尖叫还在唇齿之间没有流露出来,那个黑色的身影就顺势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接着慢慢转过身来。
是顾以钦。
哦不,确切的说,是商陆。
他的手里把玩着一把看起来就极其锋利的匕首,挑着眉头望向我,“这么没有警觉性,你就不怕在这里被人先奸后杀吗?”
我咽了一口口水。
这个商陆说出的话,玩世不恭。
与顾以钦,完全不一样。
他现在在我的心里,跟坏人这两个字,划上了等号。
我梗着脖子,“现在是法治社会,你私闯别人房间,就不怕我报警吗……” 余生与你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