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从错愣中回过神来,她又补充了一句,“所以,这个东西你也不能够闻。”
我失笑,“我又没有怀孕,没那么娇生惯养。”
大秘书收拾好手里的箱子,把后备箱关上,然后诡异地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后,她说,“秦小姐,您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我了个去!
这是我当时心里完完全全的想法!只有这四个字!
下意识,我就伸手去抚摸我的小腹。
那里空空荡荡,一览无余。
怎么会有一个孩子呢?
还是,陆深沉的孩子!!!
只有那一夜,我记得只有那一夜,我跟他发生过关系,在林静言的办公室里面。
这个孩子,无疑就是陆深沉的。
我摸着肚子的手,在不停地打着颤儿,我问大秘书,“你,没开玩笑吧?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大秘书上了车,发动了车子,并没有转过脸,而是异常平静地告诉我,“秦小姐自己抽了一管血,不记得了吗?陆先生顺便就拿去做了化验,您确实怀孕了,孕三周。”
孕三周,就是还不到一个月。
如果不是有那管血的化验结果,可能我会再过一个月才后知后觉知道这件事情……
这么说,陆深沉那天就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陆深沉没有告诉过我?”他不仅没有跟我说过,也似乎是完全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总之,跟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在顾家,甚至在牢里,他都不曾开过口。
那些心底原本因为他为了跟许映兰做交易的小温暖,再一次被一把火给浇灭掉。
大秘书从后视镜里奇怪地瞄了我一眼,“秦小姐,您怀孕了,跟陆先生并没有任何关系,他不在意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陆先生本来就不喜欢私生活太乱的女人。”
第一句是解释。
第二句就是警告了。
我从后视镜里与她对视,认识这位大秘书这么久,我早就知道,她对陆深沉也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毕竟像陆深沉那样的男人,任何一个女人跟着他朝夕相处,也不可能一点儿也不动情的。
怪不得大秘书最近对我的态度好了几分,原来是因为我怀孕了,这说明我跟别的男人有染,她完全就不担心我会跟陆深沉搅和在一起了。
我暗自笑了笑。
不知道老天是在玩弄我还是在眷顾我,竟然给了我一个属于陆深沉的孩子……
“这件事情,除了你跟陆先生知道,还有别人吗?”我抬眼。
对这个来之不易孩子的保护,让我顿时想起了自己跟林静言的交易。
虽然现在因为林静言的怀孕,交易已经结束了,可是一旦林静言知道了我怀了陆深沉的孩子。
她会不会放过我,放过这个孩子?
陆深沉那里倒是好骗,我完全可以告诉他这是我跟顾以钦的孩子,顾以钦如果知道,也会替我保护着这个孩子。
可是,不仅仅是我清楚林静言的把柄,她也手握了我的弱点。
她知道那天晚上跟顾以钦翻云覆雨的人不是我。
她也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只可能有一个父亲,就是陆深沉。
她,才是最不确定的未知因素……
“林小姐应该也知道。”大秘书倒是没有隐瞒。
“她是什么反应?”我着急地追问。
大秘书把我的着急都看在眼里,越发狐疑起来。
我只好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失态,“你跟着陆深沉这么久,应该也知道我跟顾以钦的关系,所以毕竟这是顾以钦的孩子,我怕林小姐她……”
很显然,大秘书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所以她听我说出这番话以后,整个人都有些错愣在那里。
看我的眼神大概就是那种,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为什么可以游刃于这么多贵公子之间的那种意思。
我心里也清楚,大秘书不知道这件事情。
毕竟陆深沉也不知道,我就是故意说给大秘书听,好让她去告诉陆深沉,免得陆深沉打我肚子的主意。
因着顾以钦的关系,他总得顾忌着几分。
“秦小姐,你确定,是顾先生的?”大秘书实在是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
话已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说了一声,“抱歉,这不是我应该管的事情。”
尽管她是个训练有素的秘书,我还是从她的眼底看出了诧异之情。
我勾起嘴角,没有再说话。
而是转脸看向窗外,一掠而过的初春景色。
终于是有些春暖花开的样子。
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大秘书把我放在医院以后。
我正了正身子,深吸一口气朝顾正文所在的病房里走过去。
没来得及走到病房,就被顾正莲给拦在了门口,“呦,你这杀人凶手还跑过来做什么?难不成是看你刚认的父亲死了没有,好来分财产的?”
我抿了抿嘴,正在思量是否要现在就怼回去的时候。
许映兰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脸色虽然笑意不再,但至少不是冷冰冰的。
她的目光在接触到顾正莲的时候,流露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感,随即朝我这里转过身,“商商这个孩子,应该是个敢作敢为的,既然是个孩子,做错了认个错就好,什么杀人凶手,你也太口无遮拦的。”
我并不诧异于许映兰的转变,毕竟任凭谁拿到了那百分之十的遗产,都会不再咄咄逼人。
这话是把顾正莲给堵死过去了,她自然气不过,插着腰就叫嚷着,“哎呦,大嫂,这昨天是谁叫嚷着一定要告人家告到她把牢底坐穿的,才二十四个小时没到,你就改了主意,怕是收了人家什么好处吧,连丈夫都要拱手相让了?”
“闭嘴,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若是再口无遮拦,顾家也就容不下你了。”许映兰大声呵斥了顾正莲一声。
我来顾家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许映兰发火。
一直以来她都是端着正室大夫人的样子,端庄贤惠。
“我怎么口无遮拦了?我怎么了?你别忘记了,我姓顾,我跟大哥才是一家人!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种女儿,还有你这个外姓顾夫人,你们都算个P!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借机收了陆深沉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吗?待在顾家这么多年,你哪一天不在算计着我大哥的钱,当年要不是陆深沉他爸爸……”
顾正莲话音刚落。
许映兰似乎是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件事情,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打了顾正莲一巴掌,把她后半句话打散在这声清脆的巴掌声中。
我是最乐意她们两个人狗咬狗的,能咬出更多的秘密。
可偏偏在提到陆深沉的父亲的时候,顾正莲虽然被打蒙了,却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就站在那儿瞪着许映兰。
那股子泼辣劲儿倒是收了起来。
原本在病房里的顾正文,因为她们两个人剧烈的争吵,慢慢自己摇了轮椅走出来。
他苍老的眼睛里充满了渗人的冰寒,脖子那儿还包裹着厚厚的纱布,看着让人望而生畏。
他轻微转了转轮椅,确定自己是直面着许映兰的,然后开口问她,“正莲说的都是真的吗?” 余生与你共沉沦